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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伊尔紧紧地握住窗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些勇气。但对方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提问:“多伊尔,我不明白你对别人向来宽容,为什么唯独针对路加。”
“你不明白……”原本快乐的梦被打碎,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平静?那已逝去的,永远无法再现的日子,成为美丽的断章,连句号也未曾来得及划下,他的爱情就已经被鲜血浸染。“他杀了我最爱人……”
赫洛维格皱着眉冷冷问道:“你亲眼所见……”
“别再让我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拒绝!”多伊尔突然激动地大声打断赫洛维格的话,身体的颤抖不再是因为迷茫的害怕,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怎么可能忘记,站在血泊中的那个人的容貌和神情,那宛如地狱使者般的无机质般的眼睛,冷到冰点却又微笑着面对自己,诉说着荒谬绝伦的理由。如果当时的他不是脆弱到晕厥,如果当时的他手中有把匕首,他绝对相信自己会那么做,因愤怒而变成那个男人般的恶魔。
赫洛维格没料到多伊尔的反应如此激烈,也意识到要一个人对所爱之人的死亡保持理智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所以他安静地闭上嘴,等多伊尔的喘气稍微平复后才继续说道:“复仇不需要理由,更没必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管他曾经还做过什么,既然你恨他,那就直接杀了他!”
多伊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没想到赫洛维格会这么说,他不是一直站在路加那边为他说话的吗?何况他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可以那么做,他是绝对不会防备你的。或许你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很多人得到解脱。”相对也有许多人将陷入困境,赫洛维格并没把话说完。他拿起车钥匙,抬头看了多伊尔一眼说道:“抱歉,我想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认为我和你并不存在共同语言。”
赫洛维格离去时关门的“咔嗒”声让室内恢复到一片寂静,但不能平复多伊尔被搅乱的心。
“我该怎么办……”习惯性地想呼唤熟悉的名字,过于依赖的结果就是独处时的寂寞无助。已经失去见面的机会让他绝望痛苦,就像垂死挣扎着的鱼,被阳光的暴晒夺去生机,以最残忍的方式走到尽头。
痛到及至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杂念,那个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是否会有和他一样的心情?
时光流逝55
赫洛维格依约来到比鲁奇山庄——他的叔叔杰拉德的住所,面对熟悉的巴洛克式建筑,当下冷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
三十公里之外的比鲁奇山庄的格局与塞奇威克极其相似,可以说是一个出色仿制品,对于无法得到米尔纳的族长之位,无法名正言顺地居住在塞奇威克的人来说,至少是个安慰,这种无法得偿夙愿的心情被形象地表现出来,借以幻想着终有一天能够重返那有着两百年荣耀历史的山之顶端。
赫洛维格被请进杰拉德的书房,站在门口时,他看见了老人的脸上透露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愉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和这个侄儿的关系有多好。
“很抱歉一直没能来看您,杰拉德叔叔。”赫洛维格先开口,礼貌地拥抱着他的亲人。“您看上去仍是那么精神,气色好极了。”
杰拉德呵呵笑道:“毕竟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到是你,长得和佛朗西斯哥哥越来越像了。”
赫洛维格安静地笑笑,并不接口。
“我的孩子,欢迎你回家。”杰拉德拍了拍他的肩才送开手,那是男人间表示鼓励安慰的方式,这个动作同时也能帮人摆脱说话不当的尴尬,但他显然预计到了这样的事。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了。”赫洛维格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但感觉真不错。”
“只要你喜欢,随时都能到我这儿来。”长辈通常都表现得比别人大方。
“谢谢。”赫洛维格低声说道:“当时走得太过匆忙,所以才会不告而别,希望您和海伦姑妈能谅解我。”
“是的是的,我们都明白,好孩子。当时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是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除了那个人,每个人都被蒙在鼓里,太可怕了……”杰拉德的声音沉重而缓慢,像过气的老式留声机,“噶吱噶吱”地转着圈,将凝重的音符一个一个地敲打进空气中,发出嗡嗡地颤动。
“不,父亲的突然辞世是无法预料的,不论是谁都一样。只是才刚得到新一任族长的信任就离开人世,相必父亲也非常地不甘吧?”
“他确实不甘心,但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对于赫洛维格的反应,杰拉德皱了皱眉,显得无法认同。
“您这是什么意思?”离开这么多年并不代表他对家族的事不了解,他很清楚旁系与正统继承人之间的纷争。身为传言当事人的儿子,他是一个具有利用价值的人,没理由被放弃。他明白杰拉德找他来的用意,也明白这些旁敲侧击只是为了了解他的想法。但他没有必要回应,只是单纯地装作不明白。
“你相信你父亲是死于心脏病?”问题渐渐地转变了方向。
“是的。”赫洛维格坚定地回答。“请您别再听信那些无聊的传言!”
“现在的科技早就进步到可以用药物来改变人的死亡特征。”
“!”黑色的双眼震惊地看向老人,夹杂着不敢置信,以及一丝愤怒,仿佛不愿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杰拉德很好地将得意掩饰在心中,似乎对赫洛维格的反应很满意,他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父亲的死亡无动于衷。
“佛朗西斯是全心全意地帮助着那个人,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呢?失去利用的价值和知道太多秘密的下场就是如此,只可惜他的智慧被忠诚蒙蔽了。那个人在父母的葬礼上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这样的人真的拥有感情吗?”
赫洛维格没有出声喝止,只是冷冷地看着老人显得悲痛的面容,冷冷地笑着,抱着嘲讽的心思,冷冷地看着一场缅怀亡兄的好戏。离开这片土地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的身上流淌着米尔纳古老而优秀的高贵血统,不会愚蠢得被轻易地挑唆,成为傀儡。无论外界有着什么样的传言,周围的人又想做什么,他只会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
是从何时开始,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在心底。思考时半合的眼眸温润清澈,蕴涵着仿佛能将一切看透的智慧,偶尔流露出的冷冽却能让人打从心里开始发抖;微笑时上扬的唇角,时而是温柔的抚慰,时而成为恶作剧的前兆,只要他想,就没有人能逃脱他的捉弄;转身时飞扬的发丝,柔顺飘逸,想要伸手执起一缕,却又被它从指缝间滑开了去;沉默时挺直背影,显得单薄孤独,却又是如此地骄傲,他站立在古老家族顶端,是能够担负他人未来的男人,不需要柔弱地依偎在别人的怀抱中寻求庇护。这样的他,就像蚌壳中的珍珠,被隐藏在幽深海底,安静地绽放着的美丽,却总能轻易挑起众人的觊觎。
渐渐地,杰拉德感觉出不妥,便收了声,等待赫洛维格的反应。
见杰拉德停止了长篇大论,赫洛维格淡淡地说:“我相信他。”
“什么!”这下轮到杰拉德震惊地看着年轻人,他怎么能如此地冷静!
“我说,我相信路加。”赫洛维格重复道。
“你!”还以为远渡重洋是为了躲避被斩草除根,怎么事实却和他想像中的不同!缓下不甘,杰拉德看着赫洛维格,似乎有所领悟。他问道:“你爱上他了?”
赫洛维格没有回答。他也察觉到了,不是吗?所以这不再是秘密,他没有否认的必要。
“你也知道,所谓的爱情对他而言不过是样工具,能利用的东西,他不会在乎,更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就因为他是米尔纳的族长。”
“我不在乎他的身份。”就像他对多伊尔说过的那样,复仇不需要理由,而爱人也不需要限制。
双方都是聪明的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这时候的杰拉德已经知道他不可能将赫洛维格拉入自己的阵营,虽然与预想的不同,但也不能妨碍他的脚步。
在赫洛维格出门的时候,老人突兀地冒出一句:“这一点,你和你父亲倒是完全不同。”
赫洛维格对这句话虽然有些惊讶,却仍是没有一点迟疑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是分隔线…
当他回到塞奇威克的时候,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