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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隔线…
多伊尔坐在贡多拉上(注:贡多拉是威尼斯特有的一种两头翘,月牙形的黑色平底船),无视水城的美景,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贡多拉在狭小的河道上行驶,“哗哗”的划桨声造就了威尼斯优美动听的夜曲,船身踏着节奏摇摆,让他好象回到幼时在摇篮中听着母亲哼着的儿歌入睡。
远处传来的是其他船上邀请的意大利歌手的歌声,很多前来游玩的旅客都会那么做,可多伊尔并没有。如果他这么做,只会让自己更觉凄凉。
曾经有两个人答应了会陪他来叹息桥,可是最后一个都没兑现承诺。
一个是永远也不会来了,而另一个……
收回飘远的思绪,多伊尔在离圣马可广场最近的一个水道下船,正逢巴西尼加钟楼的钟声响起,声音随着弯曲的小巷转绕,由高亢变得绵长,最后溶进古老建筑上黑色的石壁中,消失殆尽。
多伊尔购买了一包玉米粒,抛洒给广场上成群的鸽子。这些鸽子很有灵性,不怕人,有的甚至飞到多伊尔的手中抢食,害得他最后不的不早早弃食而逃,才免去被啄之苦。
“天啊……简直是一群强盗……”多伊尔狼狈地拍着落在身上的羽毛,又气又好笑,一个人居然沦落到被一群小动物欺负的份。
“因为你身上没有让它们害怕的味道。”
“什么?”多伊尔听到有人在他身后说话,由于很突然,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回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的男子正是在都灵和他结伴游玩了半天的那位。
见多伊尔瞪着他一副傻眼的模样,男子疑惑地凑近说道:“难道你已经忘了?明明我们分开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啊!”
“不,不是的。”感受到对方的贴近,多伊尔顿时回过神,脸红了大半,吱吱唔唔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当时连你的名字也忘了问,真是太失礼了。”
“就为这个?你真有趣。” 男子笑得爽朗,伸手勾住多伊尔的肩说道:“你似乎总喜欢为些小事而烦恼,不觉得累吗?”
多伊尔不自在地笑了笑,装做拉紧背包上的带子,不着痕迹地摆脱对方的手。并不是对方的举动有多无理,何况意大利人的热情众所周知,那身古铜色的皮肤就是最有特色的象征物,只因为他并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男子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维托维塔勒,你可以叫我维托。”
“我叫多伊尔。”
“多伊尔多伊尔?” 维托维塔勒嘴中多念了几遍后说:“很动人的名字,就象你本人一样。”
“谢谢。”被赞美的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改变个话题可能比较好:“你怎么会在这儿?当时你只说要离开都灵,并没有说了到威尼斯来。”
“我的家就在威尼斯啊,真抱歉没有告诉你。我是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才去都灵的,回来后赶着先回公司处理些事,所以即使知道你会和我到同一个城市,也没办法同行。”男子微笑着说,“何况……短暂的分别只会让重逢变得更美好,不是吗?”这次维托并没有再靠近,或许是怕让多伊尔反感。
察觉到维托的话中有着其他的含义,多伊尔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含糊地应着。
“你去看过叹息桥吗?”
这个名字让多伊尔的呼吸一窒,好半天才回过气,“还没。”旁人又怎么可能了解他此刻心中的酸楚呢……
叹息桥,叹息桥,一个沉重而哀伤的名字……
“从广场走过去只要一分钟就到了。走吧,再晚的话就天色太暗看不见外面的运河了。”
维托在前面领路,让多伊尔跟在身后。
就象维托所说的,路程短得连一分钟都不到。只是看到向往已久的叹息桥并没有让多伊尔有太多的感动。
这座早期的巴洛克风格的桥梁如同一间房屋,上部穹隆覆盖,只有两扇小窗面向运河一侧。
“传说恋人们在叹息桥下接吻,爱情就会天长地久。”多伊尔站在桥上唯一的光源——窗户边,看着底下的风景。
月色下的运河象一截黑色的丝绸,扭动着,弯曲着,挣扎着奔向远方,消失在黑暗的彼方。
“那是在桥下。据说从桥上走过的人都是当时在总督府接受审讯后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后被带到地牢前路过这里,从窗口看到外面的世界是最后的一眼,才不由地发出叹息,算是对人世最后的告别吧。”维托述说着古老的历史,却不知听在多伊尔的耳中是多么的讽刺。
所以他不能站在桥下是么?
凄迷的眼神愈加朦胧,悲哀,痛苦,失措,彷徨,碧蓝的晴空被乌云遮盖,失去了往日的清亮。
月光层层泛开水一样的波纹,而被笼罩着的人就象一条被网困住无力挣脱的鱼儿,惹人怜惜。
维托轻轻地抱住纤细的肩,或许是他太过温柔,才没有遭到拒绝。“为什么要如此悲伤……”
那一瞬间,承载不住的泪水决了堤,无法诉说的苦闷让他只想好好哭一场,但他最想见的人又在哪儿呢……
那个曾经许诺绝不会再留下他一个却又狠心离开的人呢……
“别哭……别哭好么?你的眼泪让我的心都快碎了。”维托轻轻地拭去他的眼泪,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那个人也是这么做的……
怀亚特……怀亚特……多伊尔痛苦地闭上眼,但他的身影反而更加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名字让他心痛不已,为什么不理解他呢……
“或许……”低喃的声音越来越近,“你该尝试一个新的开始……”
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轻柔触感,多伊尔睁开眼,思绪混乱间还以为朝思暮想的人又回来了,竟没有推开对方。
没有受到拒绝,自然是继续下去。
被不断加重的力度惊醒,发现那是一双与情人颜色不同的眼睛,大惊之下想用力推开对方,却突然被用力搂住,唇被撬开,软软的物体闯了进来,翻搅着他的,那是与怀亚特不同的气味。
不……
不要!
他想反抗,却比不上男人的力气。
最终失了抵抗。
当多伊尔觉得可能会窒息时,一道愤怒却熟悉的声音彻底地敲醒了他的理智,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的心从惊喜瞬间滑落到绝望。
“你在做什么!!!”
38
湛蓝的眼眸呆呆地看着陷入狂怒状态的男子,不知所措,那眼中愤怒的火焰灼得他眼睛干涸疼痛。想说些什么,但大脑中一片混乱,声音哽在喉咙里连单音都发不出。耳边响起百多年来沉淀下的无数叹息,在封闭的空间中疯狂地冲撞,嘲讽般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封闭的桥身里光线很暗,对方全身笼罩在阴影之下,样貌看不真切。可就那双喷火般的眼睛,让多伊尔根本无法认错,虽然此刻他有多希望是自己眼花没看清,但事实证明他的情人怀亚特就站在他,不……是他们的面前。
天啊……
让他数日寝食难安的人就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他和另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维持在一个如此暧昧的场景之下,连多伊尔也不知道接下去会是什么样。
他看见了什么?
无法安心工作,满脑子都是被他狠心离弃在家中的人儿,那悲伤,那明明脆弱却要故做坚强的样子,让他心疼到夜不能寐,恨不得立刻回到那人的身边,将他搂进怀中好好安慰。但不能,他必须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退让是一步都不可的,不该让这个单纯透明的人儿陷入到复杂的阴谋中。
当他得知多伊尔为重回家族所接受的离奇任务后,立刻赶回家中,所见的竟是空荡荡的房间,在发疯般地一阵搜索后才发现,连带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行李包和衣物,这个事实让他几乎疯狂。
想向多伊尔的兄长质问未果,对方并不在塞奇威克,反倒是在他身边曾经见过的一个男子说出了多伊尔的去向。
“他的目的地是美丽的水城。”
这句话让他扔下工作,日夜兼程地赶到威尼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到叹息桥,因为多伊尔曾是那么期望和他一同来这个地方。
可是!这就是他看到的一切!
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成个泪人似的!甚至不拒绝被索吻!
他心急如焚地赶来就为了看这场好戏?!
爱情是情人的双眼,容不下名为背叛的沙粒。
多伊尔看着一脸阴郁的怀亚特慢慢走向自己,苍白的嘴唇和纤细的身体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他从未见过怀亚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那仿佛要吃人般凶恶的眼神,焚烧着冰冷的火焰,带着滋啦作响的热气。过度的害怕让他甚至忘了要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