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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下喉咙,于翼以不带感情的口气道:“令媛个性很独特。”
“独特?”商老爹呵呵笑了两声。“好个说法。坦白说,我就这么一个独女,没能救活她娘,让她小小年纪就没有娘亲,一直是我的遗憾。为了弥补她失去的母爱,凡是世上我能给她的东西都给她了,但我有自信我女儿绝对不是被宠坏的大小姐。该讲的道理、该明白的是非,她都从圣贤书中得到了,但另一方面,或许她确实得天独厚,因为我给予她随心所欲的生活环境,从没让她吃过苦头,所以她多少和平常的姑娘家有些不同。”
不同?于翼暗暗在心中抬眉说:您还真是轻描淡写。能够当著大庭广众向男人求婚,还能理直气壮地把蜚短流长踢到一边,自行其事的女人,世上少有。
“我不能说她已经懂得为人妻子了该懂得的道理,要把她嫁出门,老实说我很不放心。”
这也是应该的。养出那么没有世间常识的女儿,爹娘难辞其咎。“您无须担心,我会教导她如何做我滕某的妻子。”
“滕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商老爹更加不放心地说:“笛儿她是不懂转折的孩子,心眼直、从不隐藏心事、也从不对自己或他人撒谎,也许她直得过火了些,今日才会闯下这样的祸端,但作为她父亲,我还是认为这样的女儿很可爱。她可贵处在于那颗天生善良的心,我希望把她交给一名懂得珍惜这样的她的男人,这……应该不会太过奢求吧。”
“我既然娶了她,就会以夫妻之礼相待。”于翼微微皱眉,莫非他认为自己娶了商家女,就会虐待她以报复她曾经加诸自己身上的羞辱吗?他滕于翼不齿做心胸如此狭小的男人。
“即便笛儿天天闯祸,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她?”
“这……闯祸有各式各样的状部,我只能说我会公平地听她解释,再作定夺。”
父亲就是父亲,看来商老爹对自家女儿很了解。
商老爹这一生在商场打滚,阅人无数,光看对方的眼神就知真假,他原本不安怀疑的的心,慢慢地沉淀下来。“滕公子,你果然是位诚实、正直的好男儿,我把笛儿交到你的手中,希望你不会错待她,可是我身为商人总不免要讨价还价一番,定一个对我女儿来说有利的条件。”
“您请说。”于翼心想聘金万两他还不满意吗?
“我要求你先写下休书一封。”
于翼挑高一眉。“商老爷您此话是……”
“我也不瞒你,我这万贯家产将来都是笛儿的。就算她回来,我还养得起她一辈子衣食无缺,所以请你先写一封休书的用意在为我女儿留条后路,假使哪天笛儿认为无法与您维持婚姻了,我希望到时这封休书可以让她从婚姻中解脱,她可以回到我身边。我会保护她不受‘休妻’一事所伤,您也无须负担任何名誉上的损失,尽管把责任交给我女儿,就说她不适合为人妻。”
这下,滕于翼明白商笛儿那出人意表的言行,绝对是承袭自家血缘缘。
“这点小小的保障,你不会不同意吧?”
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翼冷笑在心,他压根不在乎商笛儿的存在,又何必执著于她的去留。她既是自己送上门,她想走就随她去,他一丁点都不放在心上。
“行。我马上在此写下休书交给您处理,商老爷。那么婚期我希望能照我这边的计划,尽快。我已经在扬州城逗留过久了。”
“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一只休书,敲定了商笛儿与滕于翼的终身大事。
???
女郎半推半就,他摸著雪白腿肚揉搓两下,钻入裙下,她不依地唤道:“不可、不可……”
可他早已热火焚身,搂紧怀中……看了没两行,笛儿就头晕脑胀的放弃了。她把书往地上一扔。“这……这真是太教人难以相信了,我……我没办法相信……相公真会做这种事……”
小尾子捡起地上的纸卷,摇著头说:“所以我早跟小姐说,叫您别看的。”
“可是要我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迎接春宵,万一我一无所知,结果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我岂不是浪费了千金吗?”笛儿回想起刚刚书中的片段脸色再次发白地说:“小尾子,我……我还是……”
他当下就看穿了笛儿的念头,马上猛摇头说:“小姐,您可别说您不嫁人了。
说要嫁的也是你,现在都拜完堂,只等姑爷来掀您的盖头,在这节骨眼上,我是帮不了您,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笛儿后悔不已地盯著自己的新嫁裳。照说这件充满喜气红绸金丝的喜裳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开端,她如愿以偿地嫁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打从那天滕于翼怒气冲冲地离开自家门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就连今天拜堂时,自己脸上也盖著块红头巾,也见不著他的脸,这让人心忐忑地定不下来。
他还在生气吗?他听到月下老人的声音没有?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上自己?
绞著手中的裙角,这几日来笛儿心头的疑问没有一刻停息过。爹爹交给她的休书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看来是那么刺眼,可是她却没法子撕了休书……因为她还在犹豫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嫁给他……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他会同自己一样高兴、喜悦吗?
可她不要离开他。老天爷,她一定会撕了那封休书,只要她找到多一点勇气,确定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小尾子,把书再拿来给我。”
“小姐,您还要看呀。”真是学不乖,刚刚明明就看不下去。这种书不是给闺女看的。就连他都会脸红的禁书,小姐看了打算做什么?
不看不行,她已经搞砸一次,这回她不要再在滕公子面前犯任何错了。人家都说初夜有多重要,她要给他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强忍著皱眉的冲动,笛儿认真地把书拿起来继续细读。
侬探索著满含露水的女阴,久旱逢甘霖,湿润如……“小姐,姑爷、姑爷回房了!”小尾子在门口把风,一见到滕于翼的高大身影,马上冲进屋里通报。
恰巧看到精彩处的笛儿臊红著脸,慌忙把书藏在枕下。
“快,快把您的头巾盖上!”小尾子也七手八脚地帮她收拾桌上杯盘狼籍的惨状,一面叮咛著说。
笛儿不过才刚整顿好仪容,门就被推开来了。她从红巾下偷窥著,一双黑靴由远处逐渐向她走来。糟糕,她的脸热烫无比,心儿跳得好快好快……等到他抓开自己的盖巾时,自己一定会像只煮熟的红虾子。
“你可以下去了。”
滕于翼低沉的声音更让笛儿一阵呼吸急促,今夜起自己就要和他行夫妻之实,从此后自己也只有他可依靠了。她一定要克尽为人妻的本分,保护、热爱她的夫君,也会努力听他的话——笛儿皱皱小鼻子,她祈祷这一点不会很难办到才好。
胡思乱想的笛儿没有注意到房中只剩他们两人。
滕于翼以鞭子挑起她的红巾时,笛儿吓了一大跳。她惊瞪著眼前的他。
“怎么,不认得我了吗?”
再次看呆的笛儿缓缓摇摇头,笑得有些痴迷说:“滕公子,你今儿个比前次我见到时,更潇洒了呢!”
满心欢喜的笛儿毫不害臊的话,让滕于翼不悦地回道:“你的端庄到哪儿去了?
算了,我恐怕不能奢求你一夜转了性子。这种话,未来只许说给我听,而且是四下无人的时候。”
笛儿眨眨眼。“在我眼中只有滕公子配得上潇洒、英俊的字眼,我怎么会说给别人听呢?我懂了,你是不要我告诉别人你有多好看吗?可是,好看的东西就是好看,我可不会说谎,万一我不小心在别人面前说溜嘴,怎么办?”
“男人不能用‘好看’来形容,收敛你的狂言,娘子。”他不解为什么自己总是和她鸡同鸭讲。
“哇,你喊我娘子,谢谢你,我也可以喊你相公吗?”再次的,笛儿回了个风马牛不相关的话题。
“随你吧。”放弃纠正她突发奇想式的说话方式,于翼不想把一整晚浪费在唇舌上,与其和她争辩,不如让她的小嘴忙其他事。“过来,倒酒。”
“咦?你要喝酒呀?”笛儿不喜欢男人喝了酒后,总是醉醺醺的。爹爹就常喝醉酒。
“不是我要喝,你也要一起喝。”这丫头,竟连交杯酒都不知?滕于翼揣度自己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训练她成为合格的妻子。
“我?我不喜欢喝酒。谢谢,我不喝。”笛儿摇著头,想都不想地拒绝他。
他眯起一眼。“我记得我说过,不许你‘反抗’我的话。”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