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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离契与它相斗,暂一看来是势均力敌,但这不过是其中一头。夏满过后,入秋之前天兽疲懒,窝居巢中,故此他们只是遇了一头望天犼。但若再缠斗拖延,必会引来其他犼兽,介时就算他二人合力,亦无法闯过犼群。
天璇心念已动,一股黑紫雾息从他身上盘旋而起,像轻雾般无声无息地卷了望天犼,那犼兽眼中只有离契,哪里防范其他,突然浑身一紧,像被绳索捆绑般窒在空中。靛青剑芒已至,“噗哧——”脆响,黑血飞溅,望天犼的脑袋被砍落。
此兽果然凶猛,便是首级离体,嘴巴仍发出怵人吼啸。
离契跳回地上,有些不尽兴地看着地上砍开两截的犼兽尸身。等他抬头看向天璇,却惊愕地发现天璇身上弥漫了一层淡弱的黑气,本是漆黑的眼珠更多了一抹血色。但这异像犹似昙花一现,瞬间消失,叫人觉得不过是一时错觉。
可那是妖气!
离契本就是狼妖,自然不会辨错。
但,天璇乃是星君,他身上又岂会有妖邪之力?
第五章 幻镜虚像试星君,难勘真伪损元神。
离契正想问明究竟,但天璇皱眉看着满地的血渍,道:“我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在这个时候纠缠那些虚无飘渺之象确实不智,离契将疑惑压下,跟了天璇继续前行。
幸而一道上再无遇到犼兽,离契正是暗自庆幸,却不知其实越近山顶,自然越多守道天兽,其凶勇比玄蜂及那望天犼更甚。
他二人绕过山腰,在一处玄阴之地找到一方石|穴。
这石|穴有两丈高,外表看来普通,但里面漆黑幽深,看不见尽头,更从里面透出森森寒气,非比寻常。
天璇手掌一转,捻诀射出一方冰菱,那锋利冰菱射进洞后竟如入大海,踪影全无。
“大概是这了。”天璇一看便察觉其中端倪,“洞|穴内设下了幻镜法阵,许是为了避免凡人贸然进入。”
所谓幻镜,便如其名一般,以幻灵宝镜为媒,制造镜幻虚假,人若进入此法阵内,所视所触之物,所感真实,但事实上却是虚像,宝镜更能窥视人心,化出心底记忆痕迹,造出人性欲念。入者一旦陷身虚像之中,便再难觅出口,终其一生困在幻镜之中。
天璇细想片刻,回头正要吩咐离契留在洞外,可离契仿佛已知道他的想法,见他回首,便是摇头道:“天璇,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
“……”
他有千百种方法能让离契留在洞外,但他也知道,以这狼妖的硬脾气,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挣脱,然后扑进法阵寻他。与其让离契贸然闯阵,还不如先策万全。
天璇打定主意,捏法诀化出一只冰晶小雀,这小雀晶莹剔透甚是可爱,将它放到离契肩上,道:“这小雀乃冰晶所成,不受幻像所惑。入阵后你必要紧随小雀引道,切记无论见到什么,都不可停留,待小雀鸣叫时,方可说话。”
“知道了。”
离契点头应下。
于是两人先后入阵。天璇一入法阵,刺目光芒袭来,四周一片恍惚。待光华尽散,却已身在石砌的殿堂中。
光洁如镜的玉石砖地面,空中星华点点,如幻如真,仿佛触手便能摘下闪烁星芒。宏大的殿内没有奢华装饰,只放了一张玉石所砌的桌子,四张椅子。但桌面上只有背门的位置放了一只碧玉茶杯,以及一个没有热气升起的茶壶,中间摆放了一副星罗棋盘,黑子与白子分布其上,成一残局。
这殿堂何其熟悉,便是他亿万年来一直未曾离开过的星殿。
在殿中的蒲团上,盘膝坐了一位神人。
长发如云,敛目而坐,白袍缥缈,乃是巨门星君真身。
回来了。
一瞬间,他竟然立即转身离开的冲动。
这是他元神离开时的记忆,桌上的茶壶里尚有半壶撂了近百年早已凉透的仙茶,棋盘上的残局也已摆了五百年,只剩下最后一着便能破局,但他一直没有落下最后一颗黑子,如果破局了,他又要花五百年去摆另一个残局。
眼前幻像如真,大约在天上的星殿中的情况也是这般。
他甚至没有在殿里设下任何防护之用的法阵,反正也不会有任何仙人会来拜访,因此即便他再过千百年不回,这景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天璇叹息一声,踏过幻象,镜幻之象迅速转变了,乃变成妖城帝宫,他站立在巍峨宫前,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万妖臣服,高呼妖帝之名。
放眼看去,妖异鲜红的天空,整个妖域如纳掌中,天下妖邪尽归麾下,便连那金狮鑫鬃亦跪在殿前,俯首低头。
不禁好笑,至尊权势,无上威仪,看来是幻灵宝镜试探人心之不二法宝。
凡人有七情六欲,求长生不老,求飞升成仙,亦脱不了一个欲字。
可惜天璇真身为星,茫茫亿万年亦不过眨眼之间,对欲所看极淡,倘若他当真有心权术,当日附身为七皇子时,轻易便可得人间至尊之位,岂会待到如今?妖帝之位他早已放弃,如今在现眼前,亦不过是一句笑话。
天璇无视眼前幻境,继续踏前。
幻想再度消失,但并未马上再化虚象,大概是幻灵宝镜亦一时找不到他的破绽,四周一片炫光掩映,天璇不加理会,只是前行。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响起“桀桀”的古怪笑声。
天璇一震停足,已察觉自己站在一方岩壁下,那怪笑者正是之前逃去无踪的老怪九婴!他一时不能断定眼前此妖是真是假,只站在原地暗暗打量。
九婴抬头看向他,竟然不逃,向他勾了勾手指,指向身旁一座石台。
天璇顺他所指看去,赫然看到台上躺了一人,正是离契!
心中更疑,遂过去要看真切。那老怪亦不阻拦,任他靠近。
天璇走近看得清楚,心神一窒。只见那黝黑高大的男人如祭祀的供品般被放在台上,全身赤裸不着片缕,双臂被绳索紧紧捆绑缚在头顶处,青绿眸子失神空洞,脸上残留着屈辱,他看来浑身乏力毫无抵抗之能,双腿更被强硬地向两侧打开至极限,露出浓密毛发遮掩下的棒棒及球体,乃至下面的秘|穴。小孔般的|穴口红肿不堪,似曾遭受残酷凌虐,张开着不能闭合,从里面不断淌出混了血丝的白色浊液,大腿根部以至臀下的石台皆是此物,腥骚的味道呛鼻非常。
这一定是假的。天璇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因为元神难以自控的动摇,体内的妖气已开始骚乱。但眼前的情景仿佛有意不让他安稳般不断地刺激着他。
九婴老怪凑到石台旁,桀桀笑道:“星君,桀桀……何必假仁假义?这不是你一直想对他做的事吗?桀桀……”他边是说着,边抬起离契的大腿,两根有着长长尖锐指甲的手指猛地插入红肿的秘|穴,顺了甬道一捅没入,然后用力地左右一分,生生地撑开|穴口,将里面稚嫩的媚肉翻了出来。
离契痛得绷紧了身体,腰部猛地弹跳了一下,却被九婴一掌压住腹部,控在台上。
“放开他!”
管不了这是真是假,天璇已抢上一步,锋利冰菱袭向九婴。那九婴桀桀一笑,闪身消失。
天璇正要追赶,却听到台上离契喘息唤道:“天璇……我……好难受……”
这一低头,便见离契神态狂乱,眼中写满欲念。
“救我……天璇……”
天璇连忙将他手上绳索扯断,正要回身扶他,却不料被离契搂住腰部。凌乱黑发的头颅在他腹上摩娑,低沉沙哑的声音凄求着:“天璇……求你……抱我好吗?……我难受……好难受……啊……”
这是幻影吗?!
他低头对上青绿兽瞳,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恋慕,如此熟悉。还有那张隐忍着苦楚的脸庞,每每看到,总令他心痛如焚。
天璇非常缓慢地探出手,抚摸到离契的脸,手指流连过双眉,眼睛,鼻梁,最后停留在略厚的唇上,探入他的口内。离契含住了他的手指,用舌头卷着吮吸,唾液从嘴缝间淌下,淫秽而媚惑人心。
“离契……”
他发出声音的一瞬间,元神如遭重击,全身法力流失,天璇心叫不好,眼前的一切已在瞬间消失无踪,却见眼前只有一枚青铜古镜,适才幻像已收入镜中,什么岩壁石台,九婴离契,不过是一场虚幻镜像。
天璇只觉气息一窒,哇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即便当日被破日箭所伤,他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