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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离契便要去引玄蜂,岂料手却被天璇牢牢拽住。
虽说狼妖有避邪辟毒之能,但看那玄蜂股上蜂针,粗长如玉女簪般,即使不会中毒,被它戳上也是异常疼痛,更况要面对的不是一只,而是一群玄蜂。离契想必也是知道,故有意引开蜂群,免他受伤。
天璇有些着恼,离契不愿见他有伤,难道自己就可以看着他被蜂群蛰成破烂而却视若无睹施然而过?
“你给我站好了。我去。”
第四章 昙花一现为韦驮,蕊中藏心只慕君。
他还未及迈步,已被牢牢抱在结实的怀抱中。
离契的臂膀紧实得如同铁箍,勒得他动弹不得,天璇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勒断自己的肋骨。
狼妖将头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着不可思议的压抑。
“为什么……你总是不愿让我帮你……对你……总是……我总是觉得无能为力……”
是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做饭,可天璇不吃的。
他烧起炉火,可天璇不会冷。
他准备温暖的被褥,可天璇不需要睡觉。
天璇有足够的能力,即使没有他,星君也能独自破妖域,闯不周。
然后有一天,他完成了天界的使命,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再过千年,他便会彻底忘记曾经有一头黑狼妖,在短短的如同眨眼般的短暂里,伴他左右。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想被一只手紧紧拽住,越捏越紧。
可天璇,却仍是如初相识时那般,淡漠的样子。
他可以在岩石上看书,一看便是一天。
他可以游走林荫山溪,一走便不知日落。
他可以观星像揣天机,整夜地站在屋外。
或许再过千万年,天璇也不会改变。
即使他夜里总是悄悄地搂紧天璇,却总不禁会想着,天亮时,怀里会否只徒剩一具冰冷的躯壳。
从未感受过的彷徨在心的深处蔓延着,离契只是徒劳地掩饰着,但空虚,却像烂掉的苹果上的腐俎,不断蚕食着余下的一切。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天璇没有挣扎,只任由他紧紧地困住自己。
这只坚强的狼妖总会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露出神伤,却在他回头的瞬间用笑容掩饰,甚至不惜动用幻化术,小心翼翼地将心里的情绪掩藏,不愿打扰他的静修。
或许离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事实上,再高深的幻化术,也无法掩藏狼妖双眼中不堪一击的脆弱。
天璇轻轻地叹息,伸手抚上离契有些凌乱的长发,想起相遇初时他那硬气倔犟,即使面对强敌仍是不折不挠的顽固,如今却每日如履薄冰般担忧着什么,每当看到这样的离契,便总是想与他说,“我不会回去。”
然,可以么?
他自嘲,星君真身在天,这副躯体纵有他元神维持,总有一日,难免腐败,介时,便是他再不愿意,还是得重返天庭。
没有天帝谕旨,他又如何能再度下凡。他没有天枢那般降魔伏妖的能耐,自不会时常受天帝调遣。难道要像开阳那般,悄悄避开了天兵神眼,溜下凡间?即便如此,亦难长久……
他,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难解的困局,便像麻乱的蔓藤纠结在心。
许久,天璇感到离契放开了些许,然后退开半步,依旧露出那恍若无事的笑容。
“抱歉,我一时失态了。”
天璇却是皱眉,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笑容扭曲得如此勉强?
猛地伸手扯住他的头发,在狼妖吃疼呼出声来时,吻住了有些粗糙的嘴唇,细细碾咬。离契始时吃惊,但很快便被凉凉的嘴唇与舌头俘获了意志,本能地探出舌头,卷住对方,交缠。
在他正要伸手去搂天璇的腰背,欲加深这刻的接触,天璇却退开了。
漆黑的眸中有着一掠而过的欲念:“你并不需要道歉。”声音低哑得连自己都觉得吃惊,这副身体居然本能地产生了情欲。体内的妖气也在不知不觉间骚动起来,天璇强自压下紊乱的气息,转开了视线,不去看离契失落的脸庞。
他拿起乾坤袋:“给你气糊涂了,我这正好带了玄蜂最喜之物。”他边说着,边从里面找出一株绛紫色皱皱巴巴的花骨朵。
离契也很快地收拾了心情,毕竟他们现在身在不周,四处伏危,不能分心其他。
一股紫堇仙气萦绕花身,只见那花筒慢慢翘起,绛紫外衣层层打开,如美女罗衫轻脱,曼妙非常,渐渐地,绽出二十来片的雪白花瓣,与外表全然相勃的重瓣花身,晶莹剔透,颤抖的花瓣艳丽动人。
天璇将花轻轻放在地上,金黄|色的花蕊羞涩敞开,袅袅升起一个白衣女子的幻影,她面容素雅娇丽,眉黛含凝,眼波流盼,然在眉宇间,却有几分凄迷。
女子朝空望了一眼,便舞动水袖,瞬刻间,巴掌大的花溢出层层清香,香味孤高典雅,非常品可媲。
那些栖息在枝上的玄蜂便像被蛊惑了般,纷纷震翅而起,绕着香气飞舞起来。
天璇拉了拉看呆的离契:“走吧,这花只能盛开一个时辰。”
香气在风中非但不减,反而越加馥郁,引来更多玄蜂。
离契边与天璇离开,边是忍不住问道:“天璇,这是什么花?香气如此之盛?”
天璇颦眉淡道:“此花名曰韦驮。花中仙子因恋凡人遭天帝贬庶,罚她一生一开花,时不过半刻。而那凡人被送到佛祖座前出家,忘却前尘,赐名韦驮。花仙却无法忘怀过往,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那韦驮尊者必会上山采集春露,为佛祖煎茶,便选了这一生一次的花,开在那时。”
“那她见到了么?”
“见到又如何?佛法无边,韦驮尊者始终未能认出她来。”天璇垂眉,略有所思,“我见她可怜,便将她元神封在蕊心,带在身边。”
离契回头看了看那朵上虚幻的白衣女子,低声喃道:“可还是见着了不是?我真羡慕她……”只是希望见上一面,即使下一刻元神俱灭,但她的花如此之美,香气如此之妙,一定能在韦驮尊者空白的记忆里留下印象,此生无憾了不是吗?
即便是为同情而收下花仙元神时,亦不曾为此而有波动的情感,如今却没有来地感到痛楚。
天璇止步,拉住离契:“离契,我……”
“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吗?”离契笑得灿烂,这笑容里竟然没有半分阴郁,仿佛之前的感伤不曾存在过。
“莫想其他,眼下我们得先找到那个炼石炉!别耽搁了,快走吧!”
玄蜂虽喜花香,但人间花种所散之香气却不足吸引蜂群,只有那花仙元神所溢之香,馥郁悠长,足以将山麓上遍野的玄蜂吸引,方能保他二人过关。但时效却不长久,只在一个时辰之间。便是说,他们必须在这个时辰间觅得女娲炼石炉,下山离开。
天璇辨了方位,道:“古神玄武,太阴化生,冥属,乃北神。女娲必是将玄武所化之炼石炉藏于山北通冥之所。”遂指山背之位,“我们往那走。”
便往前行,及至山腰,突然从路旁跳出一头猛兽,只见其状如马,长两丈,身披金光鳞片,浑身火光缠绕,凶猛非常。
“小心。”
离契拔出阔剑,迈前一步挡在天璇身前。
那猛兽不由分说,张口便吐出金色烈焰。可知火有四分,赤焰为凡,青焰为冥,金焰为魔,白焰为佛。其中又以金焰最炽,能焚熔天地万物。离契亦知其中厉害,不敢以玄铁阔剑硬接,只在剑中注入妖气挥出靛青利弧,两强空中交击,其势虽抑,但火焰到处把那岩石地表烧出一个焦坑。
“果然厉害!”离契遇了强敌,非但不惧,反见兴奋。
那兽口中金火向来所向披靡,在不周山守道万年,亦未逢敌手,如今却被一剑击落,登时咆哮大怒。只见它猛然腾空飞起,浑身金焰万丈,骤然向他二人冲来。离契不作怠慢,阔剑一挥,跃空迎去。
但见空中黑影腾跃,金影缠飞,一交撞,一相分,再撞,速度极快,凡人肉眼难辩。
天璇在下面看得清楚,渐渐皱眉。
这头猛兽乃名望天犼,极为凶猛,喜以龙脑为食。曾闻此兽独斗三蛟二龙,斗之三日三夜,虽毙,但亦杀了一龙二蛟,足见其凶。
如今离契与它相斗,暂一看来是势均力敌,但这不过是其中一头。夏满过后,入秋之前天兽疲懒,窝居巢中,故此他们只是遇了一头望天犼。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