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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唐夫人一扬秀眉,问道。
“唐夫人?”血魔纹风不动,阴枭如旧。
“敢叫我名字的人全死光了。”唐夫人撇嘴道。
“见过我真面目的人也没一个活着。”血魔沉着应声,不屈丝毫下风。
“看来我和你非要见个真章不可。”唐夫人的手抚弄着腰间鹿皮囊表面的饰物。
“结局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狠鸷的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黝潭般冷邃森寒。
“没想到我赶至江南,想找的人没有找到,反而碰上了你。”
唐夫人内心略有感触,眼底渐生柔和,尽管如此,周身照旧不露一点可以令人下手的破绽,致使血魔寻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希望你要找的人没有先遇上我,不然你们的尸体就没人收敛了。”血魔在用话激唐夫人。
果然,唐夫人闻言,嫩白的娃娃脸变得铁青可怖。
“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会在你身上戳透十万个血窟窿。”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脸上的肌肉象是用浆糊涮过,完全不将唐夫人的狂怒当回事。
话说到这份上,两个人自觉地闭上嘴。
02
一步、二步、三步……
各自屏息凝神地缓缓后退,地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行,每个脚印之间的距离若是用尺测量一下,你会惊奇的发现,他们每一步的空距完全相等,从脚跟到脚尖决不会多出或少掉一纳米。
本是相隔三丈的两人,现在又拉开了数尺。
眼神盯着眼神,锐气顶住锐气,刀锋犀利地互朝对方瞄准,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动作也不容疏忽。
谁也没有抢着先发制人,站在原地冷眼瞅着对方,心底暗暗较着气,充盈丹田的真气鼓荡不已,浑身沸起亢奋的震栗。
越是罕见的高手相逢越是危险之极,一旦出手,决无留手的余地空下。
飒萧的寒风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紧张与死寂,唬得匆匆落荒而逃。
仿佛受到两人气机的牵引,一点、两点……从天空飘下细白的玉屑。
在雪中显得格外醒目的两条身影同时电掣扑出,空气中爆出嗤嗤的声响。
唐夫人腾身跃起,十指连珠弹扬,四川唐门的独门暗器袭裹着飞雪寒气,铺天盖地朝血魔劲射不休。
血魔亦非浪得虚名,身形疾旋螺转,宽大的衣袖挥舞翻飞,将唐夫人投掷的密集暗器从容地一一掸开。
高手遭遇高手,压箱底的功夫全部亮了出来,犹如两颗慧星相撞,碰砸出强耀炫目的火花。
可以这么说,唐夫人与血魔一战之所以没有名留战史,是因为当时并无第三者在场,或许以前也曾有过不少惊天动地的战役就是在不为人知的背景下悄悄地发生,事后没有留下供人凭悼的遗迹。
这一战轰轰烈烈,虽不敢说是绝后仅有,亦不比武林史上留下一笔的战绩逊色分毫。
从日暮斗至入夜,从夜晚战至更深,两人棋逢敌手、将遇良材,即使再过一时三刻亦不见得会分出个胜负高低。
遽降一夜的大雪涉足不进他们的激战区,雪花在他们周遭方圆被真气蒸发掉,地上一片凌乱的脚印,将积雪凌践成一滩滩的水渍。
两条身形不曾泄露出稍些疲倦之意,神完气足的往来缠结,施展出诸般腾挪纵跃的闪电身法,一招快似一招,天际划过的流星及不上他们的迅速。
最后一招,双掌在空中交汇,炸出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摧劲的飓风骤卷大片雪花。
两个人身形剧晃,繇子断线似的远远跌出,口中鲜血狂喷。
唐夫人新近研制出的暗器——“磷火”压轴出手,一枚不剩的自袖底飞出,宛若夏天的萤火虫儿于月光下绽放的魔法幻影,在银雪落错之间,淡莹莹地交织成一张蒙蒙光网,天罗地网地兜套住血魔整个身体,只见他身上暴涨磷铄,碧蓝光华一现,忽又隐没进血魔的身体里。
火毒噬心焚筋的剧痛,无论换作谁也抵挡不住,血魔长声惨嗥,万年不融的冰容显出痛楚的神色,双手紧捂胸口,强忍遍体创伤,奋起残存不多的余勇,拔足飞奔而去。
唐夫人无心理会血魔的死活,大损内元之下催动残余的真气,激发“磷光”用去了他的全部力气,现在就算手上有把利刃,他也没足够的劲头去砍血魔的脑袋。
“这……这算……完了……”
有气无力地在地上挥挥手,摇晃着撑起身子,趁自己身心衰竭之前,速走为上。
幸亏唐夫人最擅长的是暗器,而暗器这类玩艺儿最是轻便易携带。
此刻他不得不感谢老天爷安排他投胎至唐门,而非成为红脸关夫子的后裔,倘若他学的是刀法,恐怕临时找不到周仓来替他扛那把重得压死人的青龙偃月刀。
可是,每跨出一步,就牵动到各处伤口,全身痛得象要散架一样,注定日后要在床上躺好长一段时日。
爱面子的唐夫人还是这么死要面子,不管受了多沉重的内伤,仍要打肿脸充胖子。
绝对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唐夫人步履踉跄,努力不使自己难堪的摔倒,嘴里甜甜腥腥的,一口鲜血在喉头涌上涌下。
混蛋、混蛋、混蛋……
他心里骂的不是那个跟他斗得死去活来的血魔,而是害他下江南的罪魁祸首司马相公。
同血魔斗得两败俱伤,沉重的内伤连带着心情也烦乱不堪,所以唐夫人一股脑儿地迁怒到司马相公头上,“混蛋混蛋”的忿恨难膺。
“咯吱咯吱……”
是有人踩到积雪而发出的声音?
此时天将黎明,谁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小径上?
“早起的人儿好事多,难得我会碰上这么狼狈的你。”伞下的笑脸洋溢着幸灾乐祸,若教唐夫人睹见,准会二话不说一拳揍瘪它,“久违了,夫人。”戏谑的调调儿当真是那个冤家。
唐夫人不用抬头便知来人是谁,一时忘了嘴里含着的鲜血,怒从中来,猛地仰起小脸,破口大骂:“混……哇……”
鲜血张口箭般直飙,溅洒那人前襟一大片艳红,身子如泄气的皮球顿时委倒。
“夫人,夫人……”那人一把扶住唐夫人摇摇欲坠的身躯,关切地急叫,“你要不要紧?”
素伞被风吹出老远,轻轻飘落雪地。
“我下次再骂你……”
唐夫人倒进那人怀里,咕咕哝哝地阖上双眼,心下宽慰之余,将所有事情抛置脑后,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那人小声埋怨,怜惜地拭净那苍白嘴角挂下的血滴,打横抱起娇小的唐夫人,“我们尽快回家吧。”
言毕,发出微微叹息,怀抱唐夫人返身踏雪离去,两个人的足迹合并成一个人的足迹。
黎明的雪下得正欢,经过一场恶斗,大地恢复了银白。
招魔
马踏积雪飞驰,茸茸雪渣粘牢环蹬里的皮靴。
十余骑冲风冒雪,屡屡加鞭催速,意图快马赶回城。
领首的叶善俊脸紧绷,对扑面而来的雪花视而不见,多亏他骑术精湛,冒雪赶路才不致发生意外的不测。
前途有一大团雪高高隆起挡住去路,叶善并不在意,以为是一夜风紧堆起的冰雪。
马蹄刚踩下,叶善心知不对,电光火石之际,来不及勒马,座骑的后蹄一扬,将埋在雪下的东西一脚揣开。
那长长的东西被踢出数丈,翻滚几下方始落平,残雪四散,露出一个冻僵的人形。
叶善急忙扔缰下马,几步跑到那人身边,蹲下身,用力扳过那人的肩头,那人顺势仰面朝天,薄薄冰雪之下出人意料的竟是一张年轻人的清秀脸庞。
身后的十余骑见主人停滞不行,纷纷翻鞍下蹬,赶到叶善身旁围作一圈。
“爷,这人早冻死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这人不可能还活着。”
“爷,我们快些走吧,别管死人的事了。”
言语嘈杂,叶善仿佛充耳不闻,脱掉手套,把手放在那年轻的鼻畔。
“他还活着,还有呼吸!”叶善肯定地说道。
虽然气息微弱到难以察觉,但他真的活着!
“真是奇迹,居然没死!”
“应该是这人命大,被爷遇上了。”
“你们罗嗦什么?”叶善回身怒喝,“快帮我抢救他。”
把年轻人抬到避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