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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亲?”
秦砚从小就有些怕秦翰,最初是因为他太优秀,又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后来得了他的照拂能入了罗家宗学,现在连他的世子之位都是拜秦翰所赐,他原本以为,以后他们兄弟两人能携手重整秦家家业,既能叫那些以前轻贱他的人看看,也算是做了秦家子孙应尽的本分,可是没有想到,兄长成亲不过半年,大嫂就跟妻子起了龉龌,大嫂还负气离家,叫他这个做弟弟的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是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哥了,过来给大哥请安,”秦砚脸一红讷讷道,“听说大哥昨天才从天津回来,这一路辛苦了。”
自己这个弟弟本性不错,奈何早年疏于教养,性格已定,怕是扳不回来了,秦翰心里一叹,“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也清楚,我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历来郡主成亲自己开府的也比比皆是,我们原就打算大家在一起住上些日子,再分开的。”
大哥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秦砚心下着急,虽然秦翰从不对侯府的事情发表意见,但有这么个哥在,秦砚心里是踏实的,现在他走了,“大哥,我知道是吴氏错了,她心眼小,我怜惜她远嫁,嫁的又是我这种没出息的男人,所以就纵着她,叫她冲撞了大嫂,一会儿我就带她过去给嫂子认错,你们可千万不要搬出去,咱们好好的一家人,你们出去了,叫我怎么办啊?”
秦砚的真情流露叫秦翰心头一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道,“你陪我走一会儿。”
“其实我跟父亲对你都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你们小夫妻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就行,至于弟妹跟郡主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日子久了,弟妹就会想明白的,只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希望你们能记住,兄弟不和邻也欺,那些外头说是非者,有几个是真心希望侯府好的?”虽然云浓没有再跟秦翰说侯府的事,可是什么事能真正瞒得了他?吴氏心胸不大不是什么大毛病,左右秦翰他们也不指望跟二房争什么,可是将事情闹出府去,就是吴氏的大错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外头有不好的传言了么?”听秦翰这么说,秦砚的脸更红了,额间汗也淌了下来,“这一定是误会,吴氏在京城并不认识什么人,”秦砚说这话却没有多少底气,这阵子妻子频频出外交际他是知道的,吴氏也跟他说过,秦家若再不出去走动,只怕京城已经忘了有个隆平侯府了,他也觉得有理,难道吴氏出去胡说了些什么?
秦翰看秦砚的脸色,便知道他是想明白了什么,“二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刚才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不论我住在哪里,都是秦家的孩子,咱们都是兄弟,而你,只管好好读书,准备来年的秋闱便可。”
“嗯,我知道了,”猜到了妻子做的事,秦砚只觉无地自容,闷闷的跟在秦翰身后,一板一眼的回答秦翰以他的考校,而秦翰则没有多想,毕竟妯娌不和不过是内宅之事,而且云浓的身份和性子都在那里摆着,也不会吃了亏去,反而是秦砚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回答起他的提问也能做到头头是道,叫他无比惊喜。
今年初一与去年相同,因为中宫无后,天佑帝并不要求宗亲和六十以上的诰命夫人们进宫朝见,但做为世子夫人的吴氏,还是免不了进宫一趟,去给周惠妃请安。
云裳跟秦翰则是一大早便坐车回了隆平侯府,因为吴氏还没有回来,大家便坐在韶纯院闲话,只等吴氏一到,由秦简庭带着一块祭祖。
“大嫂命真好,不像咱们世子夫人,五更就得起身进宫,”白茹贞领着牧哥儿进门就得了云浓给的一个大红包,心情很是不错,尤其是吴氏跟云浓嫁进秦家时间都不短了,却没有一个传出喜讯,叫她如何不得意?
“是圣上体恤,倒叫我们这些小晚辈的捡了便宜,”今年天佑帝心里存了事,加上去年宫宴闹出了丑闻,今年一早就放出消息,天时不好各处都要节俭,宫宴直接被免了,云浓跟染尘师太也省了大年夜一番折腾。
“唉,不知道我们三爷什么时候能像大哥这么出息,就算是叫妾身我天天五更起也是心甘情愿啊,”白茹贞也曾试图激励丈夫用功,奈何秦磐自小娇养,哪里吃的了苦,反而嫌白茹贞烦,跟她吵了好几架,两人也越来越疏离了。
对于白茹贞跟秦磐的亲事,云浓也不好发表什么感想,如果不是当初白茹贞算计秦翰,哪里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当然这一切也跟白家的家风有关系,因为白茹惠先前一颗痴心都托于秦翰,云浓对白家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知道她被贪财的父亲给半卖半嫁给了一个外地的商人。
吴尔妍走到韶纯院门口,努力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才道,“咱们进去吧。”今天她在鸾玉宫外的事情,只怕瞒不了多久,可是起码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还是不要被院里的人知道了的好。
“妾身见过父亲,见过郡主,”吴尔妍换上笑颜,过去给秦简庭和云浓见礼,“见过大哥。”
“回来啦?你先去用些饭,暖和一会儿,咱们再到祠堂去,”秦简庭看到儿媳进来,吩咐道,“不要叫郡主等得太久。”
吴氏瞟了云浓一眼,见她并没有理会自己,想想在宫里遇到的事,心里憋的直抽抽,可是还是努力控制了情绪,向秦简庭施了一礼,准备退出去。
“父亲,媳妇在这里也坐了一阵子了,牧哥儿还小,早上去起的早,不如媳妇也带他过去再喝些粥,不然到了祠堂哭闹就不好了,”白茹贞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借机出去透透气,说到儿她又看了云浓一眼,“要么郡主您也跟妾身一起出去坐坐?您跟大哥大清早过来,一定没正经吃饭。”
“既然三弟妹这么说了,你也过去吧,”云浓早上起得早,没有胃口吃东西,这个时候想必已经饿了,秦翰自然不舍得妻子饿到中午,“一会儿还有得忙呢,”男人们在进祠堂的时候,女人们还得在外头等。
“是我疏忽了,郡主也去吧,想用什么叫厨上再做也使得,自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秦简庭这时才想到云浓跟儿子有可能都没有吃上早饭,“应淳也去吧,饿坏了身子反而不美。”
秦翰哪里需要跟女人们去用早饭,摆摆手辞了,倒是云浓,跟公公还有叔伯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倒不如去侧厅里用些汤水,时间也好过一些。
“以前婆婆每年也进宫去,不过都不像二嫂你去这么久,是不是惠妃娘娘又留二嫂说话了啊?”白茹贞一边指挥着乳母喂儿子喝粥,一边好奇的问,问完还特意向云浓解释,“郡主您不知道,二嫂啊,入了宫里惠妃娘娘的眼,二嫂嫁进来之后,进宫晋见时,惠妃娘娘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儿呢,后来啊,二嫂前脚回府,后脚儿惠妃娘娘的赏赐就来了,咱们府上多少年都没有这种荣耀了呢。”
吴尔妍得了宫里周惠妃的眼原本是她极得意的事,连惠妃娘娘赏赐的一对官窑美人儿瓶也被她当做心爱之物摆放在自己房里,日日亲自擦试,可是现在,白茹贞的话却无比剌耳,“食不言弟妹也不懂得么?”
“原来世子夫人还很得惠妃娘娘的欢心,我竟没有听说,”云浓微微一笑,接过白茹贞的话头。
“我又没有在吃饭,有那么讲究么?”白茹贞对这个二嫂向来不驯服,她不是一般的丫鬟下人,吴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回郡主的话,反正沐贤院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说她家主子入了宫里贵人的眼。”
云浓才不理会什么“食不言”呢,悠悠的放在手中的汤匙道,“好啦,我用好了,牧哥儿也吃饱了吧?”说罢起身去了正厅。
侧厅里只剩下吴尔妍一个,她再也忍不住了,拿帕子掩了面流下泪来。先是从来没跟她红过脸的丈夫见了她就抱怨说她不该出去乱说,又给她讲什么“家丑不外扬”什么“兄弟不和邻也欺,”说什么自己不敬长嫂叫人笑话,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好像外头的传言都是她出去说的一样。她也不过是跟自己一二知己说了些心中的苦闷罢了,要知道整个京城她没有一个亲人,如果再没有一些手帕交,只怕会被永远孤立于勋贵圈子之外了,秦砚指责她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做为长嫂的云浓,为什么不帮着她引荐一二,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就算是为了隆平侯府也好啊!当然,吴尔妍郁闷这个的时候,并不会去想,她自己比云浓先嫁进侯府,更不会去想一个世子夫人被一个新妇带出去见人会是什么效果?
在今天入宫之前,吴尔妍也是以为自己很得周惠妃的看重,可是进了鸾玉宫之后她才发现,周惠妃好像已经忘了她是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