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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做了,又何必虚伪的来要我的宽恕?” 韦北辰的声音里带了极大的悲怆之感,冷冷的看着梁太后,“当年你连她的尸骨都不肯放过,事到如今,你却让我原谅你?”
那个女人的死和她身后的荒凉,是他一生之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是第一次,这个素来温润如玉的男子眼中充斥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残忍或者恶毒的情绪。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随着师父在圣屿国生活的情形,师父教给他包容和忘却,他自己又拖着一副随时都行将入木的残破之躯,他想也许他是没有资格去与人争的。
可是当他放下了自己的身世和过去,想要回去接他母妃的尸骸回岛上安葬时那座无名的坟冢早已被人挖开,成了一座暴于荒野的空坟。
他们发现了韦氏的葬身之所,却没有寻见他的尸首,是以斩草除根,他们带走了她的尸骨,妄图引他入瓮!
就是在那一天,那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知道,他这一生是不可能摒弃仇恨的,即便他想,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他。
所以现在,他也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只当是替他母妃至今无处安身的魂魄寻一处安歇之所。
作为儿子,他能为她做的其实也很有限,所以不终于还是不能责怪她当年的无所作为。
【贰】我介意的,是你曾受到的伤害!
从凤寰宫出来,韦北辰趴在门口的柱子边上又吐了好大的一口血,胸口的位置撕裂般的疼。
已经记不得这是的几次了,年前最后一次从圣屿国回来之后这几乎就已经成了他每日里的必修课。
他知道,这就是小师叔口中所言的劫数,他逃不掉了。
这段日子里他拿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用以回忆往事,回想圣屿国中被那么多人宠溺着长大的童年,想着那个午后他不遗余力爱上那个陌生女子时不顾一切的冲动。
那是个天气晴好的秋日,他在那座偏僻的农家小院里第一眼见到她。
虚弱惨白的女子倒在污秽的尘埃中苦苦的挣扎,那时他才刚往梁太后身上中下蓝血祭不久,他是任地厌恶那样的自己,他不想用那双邪恶的手去虚伪的导演一出普度众生的戏码,可是那女子却是一把死死拽住了他的袍子。
“杀了我,求你!”瘦弱是身体蜷缩成一团,她乞求的望他,虽然为了抗拒痛楚目光涣散而无焦点,可是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倔强的没有一滴泪水。
那一晚他们坐在篝火前静默的对望,他说,“我中了毒,你身上的冰蚕血可以为我解毒。”
女子似乎并不吃惊,她说,“我信你!”然后只看他一眼就往一侧偏过头去眉眼弯起轻轻的笑了声。
他刚刚给自己下了一个坏人的定位,可是看着她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是注定做不了坏人的。
他不知道这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也没有如她所愿的杀她,而是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意外的决定,带她离开。
说实话,由于多年的病痛折磨,他的脊背也并不宽阔,可是女子趴在他的背上睡的很沉,偶尔醒来就用袖子去拭他额上泌出的汗。
她问他,“韦北辰,我不会死了吧?”
他点头,她就笑了,“那我们就一起活着吧。”
活着于他一直是个很奢侈的词语,然则这个认识前后不足一天的女子却用她的血与他立下誓约。
山谷里不能行车,三日之后他们才从深山里走出去。
回头去看身后走过的路,那时候他想,就这样在一起吧!
可终究——活着的时候一切都太过容易,等到须得有人退场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把自己冰冷的背影留给她。
所以曲终人散,他请她先转身。
他忘不掉那晚她离开时那种绝望悲凉的眼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因为那痛是他给她的。
没有人知道,当他在说“我介意”的时候,实则是用力的吞下了一口已经涌到喉管中的浓厚血液。
也没有人见到,当院子里刀光剑影她绝然离去之时他最后倒下去的绝望身影。
他曾试图为她撑起一片天,他真正能给她的就只有那么短暂而已,可那已经是他耗尽心力的一生了啊。
为什么我们生不逢时?为什么我们没有在一开始相遇?
影子,自私也好贪恋也罢,只是遗憾,自己再没有机会告诉你,其实那天我真正想说的话——
我介意的,是你曾受到的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