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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怨不得我们,人都到了这里了,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抬举。”说话间为首的一个家奴已经一鞭甩了出去。→文·冇·人·冇·书·冇·屋←
啪的一声脆响伴着素心凄惨的尖叫声一齐入耳,我脑中嗡的一响,脚下步子不由迈的更加急切。
“你们——”女子含恨带毒的声音只扬起一半就被后半声沉痛的闷哼取代。
“啊!”几乎是同时回廊上围观的女子中间传出几声恐惧的尖叫,我下意识的一回头,却见素心已经歪在地上,嘴角渗血,两手死死的握着一支银钗的末端,而那发钗锋利的一头不偏不倚正刺入她的胸口,并且不断的有鲜艳的血色从那个伤口的周围渗出来。
围在旁边的四个家奴目瞪口呆,连尹秋娘都是一愣。
素心的唇边荡开一抹绝艳凄惨的冷笑,死死的盯着我,“你们若再逼我,我就死在这。”她一字一顿说道,声音狠厉决绝。
碰触到她的目光,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脚下不觉重新往她面前走去。
见我回头,素心瞬间警觉起来。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以手指沾了一点她衣襟上的血液。
她似是很惧怕我的碰触,下意识把身子往一块儿缩了缩,防备的看着我,睫毛扑闪了两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顺带着扫了一眼她胸前伤口,才将目光重新移回她脸上,无关痛痒的平静道,“你的手再往内深入半寸,我保证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素心闻言,瞳孔本能的一收一驰,惨白的唇颤抖了两下仍是没有接下话来。
“你不是要以死护住你的清白吗?”我冷眼看她,忽而目色一寒,狠声喝道,“动手啊。”
空气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周遭的人群中连呼吸声都跟着变得微弱。
“你——”素心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神也开始跟着惊慌起来。
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素心的目光凌乱的四下飘了好久,实在找不到别的落点之后终于重新移回我脸上。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喊,声音凄厉如一头困兽,“死有什么好怕的,可今天是你们将我逼到走投无路,他日黄泉路上便是化作厉鬼——”
要化作恶鬼来找我招魂索命的已经有一个段红绸了,又何妨再多她一个?
“你错了!”我冷声打断她的话,转身抽了尹秋娘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平静道,“把你逼到今天这个境地的不是我,也不是前院那些男人,你该忌恨的是谁,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素心愕然一怔,继而目光迷离似是陷入沉思。
我也不管她,只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你死了,不过是城外的乱葬岗上再多一具无名的尸首,于我,于整个暗春坊都没有半分关系。抢了你爹家产,逼死你和你娘的人仍是声色犬马的活着,值得吗?”
素心渐渐有了些意识,缓缓抬头看我,只是眼神仍是有些亦真亦幻。
“你的死活本与我无关,但在这之前我劝你一句话,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些男人又算什么?”
我继续把话说完,然后片刻不留的埋头拐进了院子,熟料才一抬头就刚与站在二楼回廊上那男子的目光不期而遇——
骆无殇,呵!
隔着这样的距离,他的目光我不能说是一览无余,但我知道,方才院外的这一幕他看到了。
可是他看到了又怎样?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进了阁楼往二楼走去。
【08】前缘尽断
骆无殇醒了,终于还是要清醒的面对面了,可是忽然之间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他伤了我,负了我,我恨他、毁他,本是天经地义,我本以为我够决绝,可是那日在行宫外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与爱一个人同样的不容易,因为每每当我恨他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些我曾爱过他的过去。
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名字已经伴着我对他的爱深刻入骨髓,即便如今又已经过了三年——
我承认我是放不下他的,可是重逢的那一刻我又拼命的要求自己放下。
我的脚步落在木质的台阶上,看似沉稳可是没走一步很沉重,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甚至是顿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踏出这最后一步。
他就站在那间卧房的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这里,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刻,我的脚步终于不再迟疑,沉着稳健的向他面前走去。
经过这一场病,他的身体虚弱了不少,脸上血色也极不分明,我唯一能清楚看到的就是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的目光。
我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只与他轻轻相碰就淡淡抬眸看向他身侧正扶着他的女人。
因为刻意的避讳,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那个女人,细眼弯眉,算不得有多绝色,但在她的眉宇间竟是有那么两三分是与许如梦惊人的吻合——
高洁,孤傲,不卑不亢。
对于曾经的许贵妃,我总是带着欣赏的眼光在看,这一刻再见了她这种卓然的风采,却只觉得厌恶。
可能是感知到我眼中的敌意,那女子微蹙了眉梢,嫌恶的瞥我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骆无殇,”我也从她脸上移开目光,眼眸中不觉爬上一抹讽刺的笑意仰头看向骆无殇,揶揄道,“是因为她长得像如梦吗?”
我这问题问的突兀,又刚好戳中骆无殇的痛处,但见他脸色瞬时一变,旁边那女子却是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扭头向我看来,脱口道,“你怎么会认得我姐姐?”
姐姐?许如梦是她姐姐?呵,难怪——
“原来如此。”心口的位置又被什么重重一压,脸上的表情近乎维持不下去了,我索性也不再伪装,冷了脸狠狠的提了一口气,讽刺道,“南野王果然是世间少有的长情男子。”
我话音刚落便见着骆无殇的脸色又沉下去三分,他却只是看着我,紧绷着唇角不吐一言。
那女子狐疑的的目光在我二人脸上来回的转了转,一时间也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侧目轻描淡写的看她隆起的肚子,“旁边的空房多得是,王妃若不是舍不得南野王陛下,似乎是该歇上一会儿了吧。”
能被骆无殇看在眼里的女人自然不如我这般蠢笨,也识得大体,那女子垂眸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然后又抬头看了骆无殇一眼,很聪明的没有多问,只道,“我先进去睡一会儿了。”
说罢,担忧的看了骆无殇一眼,就寸步不停的拐进了回廊尽头的那间厢房。
送走了局外人,我脸上维持的风度也瞬间垮了下来,只阴测测的盯着骆无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骆无殇一直沉着脸,仿似没有听见我的话,突然一把拽了我的手腕往屋里走。
因为受伤失血,他手上的温度有些低,不似当年那般温暖踏实。
我从心底里讨厌再被他碰触,可是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心里却是突然一酸,软软就要滴出水来,就那么乖乖任由他把我拽进了屋里。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虽然是建在二楼的高处屋子里的光线也不是甚为明媚,骆无殇与我面对面站着,因为逆着光,我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只要他的目光还留在我的脸上我便不能让他看到一丝一毫的笑话,于是努力的梗直了脖子也是目不转睛的回望他。
骆无殇看了我很久,就好像要通过四目交接的感触将我整个人都完全的看穿一样。
我忽而觉得可笑,若还像是三年前那样,只一眼便能叫他望穿,那我又何必重活?
两个人僵持了好久,直到夜色骤降完全看不清彼此的脸,他才忽而放开我的手,转身过去关门。
“这三年,你去了哪里?”还是受了身体的影响,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线干涸的沙哑,听不出多少气势。
我低头一手握着方才被他抓握过犹存着他体温的手腕字字冰凉的开口道,“修罗地府。”
夜色里门轴的转动声停滞片刻,然后才是两扇房门在眼前闭合的声音。
我缓缓的抬起头,那个看不清轮廓的挺拔身影又已经将我笼罩起来。
“我派人在崖下找了你三年都一无所获,”骆无殇道,说着却是欲言又止,他压抑的声音里竟然让我产生了一种他是在心痛的错觉,“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在找我,是怕我死的不够干净么?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曾经的风影潼是一个多么清澈如水又明净如月的女子,她怎会变成我如今这样的一副蛇蝎心肠?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落难女子也会这般狠心的落井下石?
若是换做当年,我大抵是会扯着他的袖子怂恿他,“骆将军,那些人太不讲道理了,你看呐。”
也或者我会拽着他的胳膊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