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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吼他吗?之前即使他不怎么欢迎他他这个资助人凭空来到,顶多是对他冷言冷语而已,这样抓着他的肩膀对他大吼还是头一糟。不过想对于之前的冷言冷语,这一声听起来十分吓人的怒吼奇异地温暖入心,好象将冰冷的身心泡入舒服的热水里头一样从头温暖到脚,柔和地连力气都被一起吞噬了。
感觉手中的身体突然一软,怒在心头的岳震宇还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一向看似冷硬的脸庞马上露出些微惊慌,不容他多做思考直接将瘦弱的人儿一个横抱往楼上总经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冲。
一瞬间会客室就剩下一脸呆样的周遄彦在,伸出向前的大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偏偏又只剩下空气,楞楞地停在半空之中。
这在搞什么啊!
尴尬地缩回首搔搔梳得十分整齐的头发,深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刚刚那一个长得跟晓晨有八分像,然后却又比晓晨好看、而且更加纤细惹人心疼的人不会就是晓晨的资助人吧?
真奇怪,虽然只又一撇眼而已,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气势像是被压了过去,那一双看起来有点疲倦的眼眸威严感十足,害他差点就跪下来喊小人之罪了。
还有那个之前几天还对资助人苦恼万分的老友,看来身体的行动力比大脑还要更明白自己的心意,人家只不过说有点不舒服而已,就活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将人给抱回休息室。
不晓得这一路上还没离开公司去吃饭的职员有多少,他最好祈祷是一个也没有,要不然堂堂一个总裁跟特助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面子很快就会「泄了了」,不用半天的时间,全公司都会知道自己的总经理在中午时刻,抱着一个打美人冲上楼上的休息室。
即使当事人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不管怎么看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暧昧。
第七章
孩子生下的第三年秋,仿佛自己的女孩得病,从医院里得来的资料晓得,那身子里藏着扼杀生命的毒瘤。
女孩的信依然传在我手,看着那娟娟笔迹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不甘与痛楚。
难道我一个人还不够?上天是惩罚我的私心,还是告诉他命运半点不由人,十数年的安排,终究逃不过一纸残酷的检验证明。
一次一次的自问,问得心好痛好难当,痛得不知晓是因为自己的病发、一切安排的毁灭一旦、还是看尽半生的女孩早亡………
白天羽让岳震宇拖着吃完一人份的午餐之后才在休息室里沉沉睡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只来得及赶上岳晨宇的放学时间。
本来岳震宇都是会等到下班时间才去接在幼儿园的儿子,可今天他提早下班,带着一叠文件载白天羽直奔幼儿园,让打算一个留在教室先把功课做完的岳震宇好不惊讶。
「爸爸跟天羽怎么来了?」兴奋地背上背包,看见门外两个人的身影如小火箭筒一样冲过去。
「因为我想看看你上课的模样,所以你爸爸就提早带我过来了。」说着不由地看了一旁的岳震宇一眼,目光满是感激,另岳震宇不自在地顿了一下。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一双眼睛越来越舍不得拒绝,害他现在心里好不懊恼又不好表现在脸上,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当然不可以因为自己异常的冲动行为而乱发脾气。
「岳先生,你今天来得真早。」一群幼儿园老师笑咪咪地像岳震宇打招呼,目光却不实地飘向白天羽。
「今天提早下班,请问已经下课了吗?」对自己儿子的老师总不好摆一张扑克脸,但是英俊的脸庞上也没有半点客气的笑容就是了。
「啊!已经下课了,已经下课了,大家正要去搭娃娃车回家……请问这一位是?」终于忍不过好奇心,出声询问白天羽的身分。尤其是岳晨宇的导师,更是张大一双眼睛不停盯着白天羽瞧,目光里有很明显的较量与敌意再加上一点点自卑。
「她」……「她」不过是人漂亮了点、身高高了点而已,身材没胸又没臀的气质虽然很优雅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岳先生怎么会选上这样的「男人婆」?而且那一身男性的衣服可见「她」一点也不懂得装扮自己,不会装扮自己的「女人」根本称不上真正的女人。
「他是天羽。」岳晨宇没给父亲说话的机会,瞪着眼前一群对父亲虎视眈眈的女人大声说。
几个女老师楞了一下完全不晓得该怎么样接下去,还是好心的白天羽先出声解除她们尴尬的气氛。「你们好,我叫白天羽,现在住在晨宇的家里头……」才说到这里就换来不少声抽气声,让他跟岳震宇俩人是一头雾水。
由于岳晨宇在半知半解半刻意半无心的谣言散布下,已经有不少人晓得岳震宇的身边多了一个可能会陪伴一生的人,白天羽把这句话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脑袋自动转成两人已经到了同居试婚,或者是暗自结婚的状态。
「怎么了吗?」他跟震宇一起住很令人吃惊吗?
「没…没事,没事。」她们总不能明白询问两人是不是在同居,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吧?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东西都拿了吗?」客气地跟几个一脸失落的老师们打个招呼,低头询问一看就晓得心里头有鬼的儿子。
岳晨宇很快点头,然后又忙不迭地低头不敢看父亲询问的眼睛。
看来老爸都知道了,听人家说过什么知子莫什么父的好象就是这个意思。
「你跟老师说了些什么?」不辜负儿子的「期望」,三个人一上车,岳震宇马上沉声质询。
「怎么了吗?」从头到尾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的白天羽来来回回在两人脸上找寻答案。
「我又没说什么……」岳晨宇嘟哝,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到底事情怎么发生的,他祇不过没试着解释而已。
「那你到底说了什么?」扬高一边的眉毛,心中清楚自己的儿子尽管聪明,本是还没那么大,其中有绝大不部分大概是那些大人的自作聪明产生的结果。
「我只说天羽跟爸爸一起睡觉而已。」自动省略了他也在床上的事实。
闻言,一个无奈地揉揉额头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另一个则满脸通红不小该将眼光放到哪里才是正确的。
「你有跟老师说天羽是男生吗?」用膝盖想也晓得一定没有。
果不期然,儿子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发觉白天羽脸上一瞬间的黯然。
是男生啊!
这个还没生下来就已经决定的条件,到今天依然是横亘在路的前方让他动弹不得。
「抱歉,无辜连累到你让你遭受误会。」其实他并不想要讲这句话。
白天羽辛苦地牵起一抹微笑。「不会,我不介意。」他一定要将两个之间的距离画下一条这么明显的鸿沟吗?短短的一句话,将两个人好不容易又拉近的距离给扯得老远。
这样的拉锯战他还能够坚持多久?他要得不多,从来不敢奢望能从他身上得到如同对待晓晨一样的情感,可至少别令他的到来显得毫无意义。
「你又累了吗?」画下的界线,止不住早已经脱离自限的关心,硬生生将心与事实扯成两边的感觉并不好受。
「还好,别担心我。」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蓝天,夏日的夜晚一向来得缓慢,微暗的蓝天透过浅浅色泽的车窗,映出自己的双眼,眼里是深深湛蓝。
是谁说蓝色是忧郁的颜色?
他不喜欢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喜欢………
「天羽怎么了?」软软的童音关心询问。
白天羽对着车窗一笑,久久才转头面对那一双晴彻的眼睛。「没什么,我只是找到了我想要的颜色………」
画布有全开那么大,架在稳固的木架上撑开。
盯着那张洁白无暇的空白,没有一丝犹豫,拿出炭笔再草稿上画出一张又一张无暇的脸蛋,每一张脸蛋背后,都有一双像是可以承担保护一切的羽翼。
问他为什么那样喜欢天使?
因为母亲在怀他的时候梦里天天有天使相伴,因为在他承受苦痛的时候会有安慰的歌声在他耳边,因为父母去世的时候他瞧见了天使对他微笑,因为爸爸妈妈曾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