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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少年英武,是皇都待嫁姑娘的理想夫婿,王婉也是知道的。但纯粹是知道罢了,她也从未想过他会同自己有什么交集。毕竟两家的立场不同,镇国公府是太子一系的,王婉知道,秦王妃这个位置总不会轮到自己。
这倒没什么可惜的,感觉便像是你知道天上有一颗耀眼的明星,虽然闪耀,但永远不会与你处于同一个轨迹,永远不会相遇。就算再怎么璀璨夺目,似乎都与自己无关。
可惜世上有个词,叫百闻不如一见。没有料到,在中秋宫宴时,王婉因为想找哥哥王朔,竟就与秦王冲撞了。
大概是秦王见到此处出现了女宾,便将目光投了过来。两人四目交接的那一刻,王婉觉得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那样深邃辽远的目光,就好似里面藏着一个广袤的苍穹似的。秦王的双眸好似有摄魂的魔力,这样猝不及防地撞了进去,就再也无法抽身了。
虽然只是一刹那,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早已沧海桑田。
王婉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移开目光的力气。
对方一身锦衣华服,看那规制并不在镇国公世子之下,王婉本想着对方理应是宗室之后,王爷世子或是郡王世子。她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夫婿了。
自己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要是求母亲帮忙说亲,嫁宗室并非难事。王婉美滋滋地想着,心里甜甜的。
可谁知这竟是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
王婉自然是有过难过、挣扎与彷徨。正如她根深蒂固的思想,秦王跟她是八竿子不着边的,而且对方连王妃都有了,听说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简而言之,秦王现在心里只有自己的王妃。
王婉本想放弃挣扎,但一想起那双眼睛,她便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魔障。
在她彷徨之时她将这女儿家的心事告诉了韦氏,没想到韦氏竟然支持自己!王婉突然觉得这个行为似乎是可以被理解以及认可的,原本还想掐断的情意,这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她脑海里疯狂地滋长开来了。
她又怎么知道,韦氏只是当时还在同丈夫赌气,想给那看似无忧无虑的高贵的秦王妃添堵罢了。
谁知道现在都还没给秦王妃添堵呢,公婆就来给自己添堵了。他们俩的反应之大,也着实让韦氏有些措手不及。她也没有料想,自己竟然闯了这样的大祸。
“她们俩也不过是见了秦王妃罢了,也并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韦氏和王婉被带走后,王朔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这时,父亲书房的下人来请,说是镇国公要找世子到书房谈话。王朔直觉得,这事也是同王婉与韦氏到秦…王府造访有关。
“父亲,孩儿知道,公府与秦王立场不同。一家不能侍二主,镇国公府定然没有去招惹秦王的道理……可婉儿毕竟是个闺阁姑娘,就是有些闺阁绮思也无可避免……母亲好生开导开导,想来婉儿也是能听进去的。这下父亲母亲将人罚得那么重,恐怕更是激起婉儿的不满啊。”父子之间,讲话也开门见山了许多,“孩儿愚昧,不知为何父亲和母亲要为此大动干戈。”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内情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镇国公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意味。“既然你知道一家不能侍二主,又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么简单通透的道理。”
“太子殿下想来也不会闭塞至此,只因夫人同妹妹到秦…王府走动了一下,便要降罪于镇国公府吧?”
镇国公摇了摇头,长子的确是对太子了解得太少。他是世子,有些事,是时候应该让他知道了。
“太子现在这样的情势……一些风吹草动,自然也是格外敏感的。在这种时候,我们断不可有丝毫差错。”虽然镇国公府算是太子的重要助力,太子格外看重,可也自然格外注意。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导致在这样敏感的时候,镇国公府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格外的小心。
“你过来一些。”镇国公突然压低了声音,就是在自己的书房,似乎也担心隔墙有耳似的。王朔自然不敢怠慢,立马上前,立于父亲的神色,恭敬地垂下眼眸。
“你可知道,为何太子如此看重镇国公府?”镇国公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东西,确实该是让他知道了。“因为镇国公府与东宫,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样风声鹤唳的时候,镇国公府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让太子认为是一种出卖。若是今日婉儿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没准就会给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
除夕将至,瑞雪兆丰年。穆峥干脆就不怎么出门了,专心致志地在府里陪着妻子。琴棋书画,两人各有所长。有时候他们会在屋里下棋,让人在一旁煮茶,看看窗外愈发厚重的鹅毛大雪,给整个皇都镀上一层银装素裹。
外头虽是凛冽寒冬,里头却是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地上也覆盖着厚毛毯。配上对面的女子或娇嗔或开怀的模样,穆峥觉得这里简直是个温柔乡,待多久都不会让人想要离开。
“怎么你让了我三个子还是赢了!”傅采蕴撇了撇嘴,觉得十分不服气。她自认自己棋艺还行,虽不是什么个中高手可也不至于在高手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她逼着穆峥让了自己三个子,竟然还是输了!这打击简直巨大得不行了。
穆峥笑得一脸得意,看着她嗔怒的模样笑意更深了,“像我这般大度的人,若是你愿意服软求我,我愿意教你几招。怎么样,划得来吧?”
傅采蕴傲娇地回了一句:“也不知哪位王爷的琴技跟五岁稚童一般,若是愿意服软,我也可以考虑教一教。”
穆峥脸色一变,当即就站起来背过身要走出去。傅采蕴一惊,也跟着站了起来,“我……”
她还没说完,穆峥就坏笑着转过身,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傅采蕴惊呼一声,穆峥挑了挑眉,“是哪位王爷呢?”
傅采蕴佯怒一般地捶了他一下,最终却是一声娇笑。“梦中那一位。”
“坏丫头,你这是要逼我认下了?”
“我可没说那是你。”她“哧”一声笑了。
“难不成你梦里还敢有其他人不成?那今晚可别怪我不让你睡觉……”
美妙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快得就如细砂从指缝哗啦啦地流走一样。不知不觉,除夕便到了。
傅采蕴自然是要跟着穆峥参加宫中的皇室家宴的。这次家宴左不过就是皇帝与他的后宫还有儿子女儿儿媳孙子们聚在一起一同吃饭,规模并不算大。在傅采蕴看来,倒还真有几分家宴一般的感觉。
出乎意料地,温贵妃也从国佛寺回到宫中参加家宴了。似是皇后在皇帝面前替温贵妃美言了几句,皇帝才允了她回来。
傅采蕴觉得,温贵妃看起来消瘦清减了不少,脸色也略显苍白无神。众人都心知肚明,在国佛寺的温贵妃其实不就是变相被软禁么?哪里及得上在皇宫吃好住好?而且听说温贵妃还真是在礼佛,日日抄佛经,在佛堂念诵经文,平日吃的也基本上是素菜。
话虽如此,但在国佛寺,她又能做些别的什么呢?
除了温贵妃,其他人看起来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差异。与温贵妃的清减相比,张贤妃不知是不是过得顺风顺水,事事如意,封妃后愈发地丰腴了起来。顾婕妤前阵子听说又得受圣宠怀了龙种,可不知道为何,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没了。
在这偌大的深宫中,要让一个孕妇莫名其妙的流产办法真是层出不穷。听说元凶没有找到,缘由甚至查不出来,傅采蕴只是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相同地,太子妃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似乎是憔悴了不少。虽然为着家宴太子妃浓妆艳抹了一番,但她眼眸的黯淡却是明显得很。这不禁让傅采蕴联想到姜侧妃的事。虽然姜侧妃是受自己的蛊惑,但真正不为余力地坑她的,却是太子妃。
姜氏兄妹对太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太子定然是将满腔怒火都浇注到太子妃身上了。也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举动。
至于皇子这边表面功夫做得似乎更好。傅采蕴本以为女子更加会装呢,这一群真不愧是从小就在深宫这个地方厮混大的人,装模作样的本领一个比一个高。
太子一副扑克脸,根本没法让人揣摩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有在帝后或是母妃面前才有一丝笑影。最近过得不太平顺的除了太子还有燕王,他前些日子才刚被皇帝罚完禁足。面上却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不着调,要是真论起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