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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姑娘,外面一个自称姓柳的货郎求见。”
正想着事的青果,不由便愣了愣。
姓柳的货郎求见?
正从外面进来的凤梨听了婆子的话,没好气的说道:“婶,不是我说你,这要是庄婶在,你又少不了一番骂了,一个货郎说求见姑娘,姑娘就要见他的?他脸有那么大吗?”
婆子被凤梨说得脸上一臊,暗恨自已不该贪了那几个铜子,来白拣一番骂。当下,连忙笑了说道:“哎,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这就去回了他。”
话落,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凤梨恨恨的啐了一声,骂道:“活那么大岁数的人,也不知道脑子想些什么。”
青果这个时候却是回过神来,要是,她这能跟货郎搭上关系的不就是彩莲吗?庄婶说过彩莲看上的是个货郎!只是,这货郎不见彩莲,见她干什么?
“襄荷,你去看看。”青果说道。
才同凤梨一起进来的襄荷听了,当即应了一声“是”,又急急的走了出去。
青果则跟凤梨说道:“怎么样,外面的那群人都走了吗?”
“走了。”凤梨啧啧摇头道:“这些婆子可真难缠,什么让奴婢再好好劝劝你,这屋子里哪里不能住人,生意挡了,下回可就请不回来了什么的。”
青果笑了笑,说道:“也不怪她们,她们回去,差事没办好,少了不一番说,提前将脾气发到你头上罢了。”
“嗯,我知道。”凤梨嘿嘿笑了道:“所以奴婢就跟她们说,姑娘说了,这银子是赚不完的,该享受的生活就要享受!没的,为银子委屈了自己个儿!”
青果听了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说这话。”
“那不是打着姑娘的旗号,给她们一个反击吗!”凤梨讪讪笑了说道。
“嗯,你这话说得也对。”青果赞许的看了凤梨一眼,“这天下的银子哪是我们赚的完的,人赚银子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让自已过得更好!”
凤梨顿时便眉飞色舞起来,把自已怎么跟那些婆子过招,怎么说得她们哑口无言一一讲述起来。她讲得正起兴时,襄荷进来了,青果抬手,凤梨那好似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的嘴,便顿住了。然后,目光随着青果一同看向襄荷。
她是不是明白,一个没有眼色的货郎罢了,姑娘怎的还要襄荷亲自跑一趟!
“怎么样?”青果问道。
襄荷拧了眉头,说道:“那货郎说是婆子弄错了,他要见的是彩莲姑娘。”
“这婆子……”
凤梨才要骂人,但在看到青果陡然一历的目光时,连忙闭了嘴,乖乖的缩到一侧不吱声了。
青果看向襄荷,“就算刚才人多,但婆子不可能说是见彩莲还是见我,会听错吧?”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便多等了一点功夫,果然,婆子翻脸便骂那个货郎,说明明是他之前说求见姑娘的,怎的一瞬就变成是彩莲了!害她白挨了一顿说。”
青果唇角挑起一抹轻笑,问道:“那货郎怎么说的?”
“货郎跟婆子一个劲的赔不是,最后还送了婆子一对约有三分的金耳坠,婆子便又转身进去替他通报了。”襄荷说道。
青果蹙了眉头不语,手指反复的摸着那只猫眼戒指。
“姑娘?”襄荷见青果不语,她眉头一挑,眸中划过一抹历色,对青果说道:“姑娘,您看,要不要奴婢……”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凤梨这个时候也后知后觉的,感觉这个货郎有问题。但突然的就看到襄荷身上生起一抹寒气,又是那样一个利落的动作,没来由的,她便抖了抖。
青果摇了摇头,“先看看,看看他是想浑水摸鱼,还是另有所图!”
“姑娘,非常时期,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襄荷坚持道。
不能不承认,襄荷的话很有道理,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都会让她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
青果也曾经发过誓,这一世,宁可她负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她!
“你去看看,看看他跟彩莲是怎么说的,不要在园子里动手,等他离了园子,找个僻静的地方,先逼问出他的目的,再动手。”
“是,姑娘。”
襄荷退了下去。
凤梨看着仅淡淡几句话,便将一个人的生死定下来的青果和襄荷,心里的寒意再次让她抖了抖。
“怎么了?”青果朝凤梨看去。
凤梨连忙摇头。
青果笑了笑,似劝服自已又好似说给凤梨听。
“有句话叫死贫道不如死道友。”青果看向凤梨,问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我心狠,但万一那货郎真是段远坤派来的,等我们走投无路任人宰割的时候,你再如何的悔不当初也是枉然。”
“姑娘,奴婢明白的。”凤梨连忙说道。
青果摇了摇头,对凤梨说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姑娘。”
凤梨一脸惶然的退了下去,生怕青果是恼了她的妇人之仁。
却不知道,青果心里想的却是,也难为凤梨了,必竟,她们几人里,襄荷是从小便生活在那种杀戮的环境里,庄婶则是经过大起大落,而她又是重活一世的人,心性自不是凤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有的!
青果这里正想着庄婶不知道走到哪了,路上有没有事,凤梨却是从外面急急的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京都来信了!”
青果见步上前,接过气喘吁吁一路跑过来的凤梨手里的信,目光一撩到信封上标的英国公府时,目光便不由暗了暗,但还是三两下撕开了手里的信。
凤梨站在边上,见自家姑娘看完信后,眼里一片笑容,脸上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便问道:“姑娘,是九爷的信吗?”
凤梨不识字!
青果摇头,对凤梨说道:“是英国公府世子妃的信,说婉嫔娘娘前些日子生了,生了个七斤重的小皇子。”
“啊!”凤梨怔了怔,但下一刻,却是欢呼一声道:“啊,可惜庄婶不在,庄婶要在的话,她肯定得去菩萨跟前磕几个头。”
话落,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庄婶不在,我可以替她去啊!”
但转而一想,自已走了,姑娘跟前没人侍候,不由便眼巴巴的看向青果。
青果摆手道:“你去吧,把含笑和玉簪喊了来,便是。”
“是,姑娘。”
凤梨一阵风的跑了开去。
没等含有笑和玉簪回来,襄荷先回来了。
青果看向襄荷,问道:“怎么样?”
襄荷漆黑的眸里便有了一抹深深沉沉的颜色,整个人好似身上笼了层水雾一样,阴阴郁郁的。青果不由得便想起她初到自已身边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襄荷便是这样的吧!
“那个姓柳的货郎有问题。”襄荷说道。
青果挑了眉头看向襄荷,“怎么说?”
“他一直跟彩莲打听,好端端的怎么就关园子了?又问,彩莲能不能留下来,他也不想走四方了,如果可以,他也留下来,跟彩莲一起替姑娘干活!”襄荷说道。
青果默了一默,轻声问道:“彩莲怎么说?有没有告诉他,我会给她一笔嫁妆银子?”
“说了!”襄荷点头。
“那他还是坚持想留下来?”青果问道。
襄荷点头,“那个货郎说,姑娘就算是给的再多,又能有多少,了不起百来两银子,还不如拿了这银子留下来替姑娘干活,反正也是自由身,等银子多些了,再离开也不迟!”
呵!
青果嗤笑一声,打的主意还真是不错。
“那彩莲是个什么意思?”
“彩莲不肯,说留下来也是给人做奴才,她这些年自已也存了些私房银子,就算是姑娘不给这笔陪嫁,她也可以买几亩田,过自给自足的日子。”襄荷说道。
青果到不觉得意外,当初选这四个人时,便是从她们眼里看到了不甘,才会开出那样的条件,也正因为有了她们的不甘心,有了那些条件,这几年,她们才会尽心尽力的替她卖力。现在,能走了,谁又会愿意留下给人做奴才呢!
“你说,我要不要将计就计,把人就这样留下呢?”青果看向襄荷笑盈盈的问道。
人留下,用得好,说不定关健时候能起到不一样的作用,但这样一个人留下来了,风险自然也是加倍的!
襄荷摇头,“奴婢不建议姑娘这样做。”
“哦!为什么?”青果看向襄荷。
“姑娘已有了万全的准备,现在要做的不过是以不变应万变,这个人一旦留下,便会变主动为被动,依奴婢的意思还是杀了简单!”襄荷说道。
青果笑了笑,点头道:“对,还是依你说的吧,之前或许对庄婶这一趟,我没什么把握,但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襄荷不解的看向青果。
青果指了身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