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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睿王爷失笑出声,他凤眸轻挑睃了一眼青果,淡淡道:“怎么个细水长流法,不防说出来与本王听听!”
青果心知,今天容不得她藏私,不然,叶羽替她打通的这条路,只怕就要折在她手里了!
略一沉吟,青果起身道:“王爷可否移步说话?”
睿王爷脸上掠过一道狐疑,但人却是随着青果站了起来。
青果做了一个请手势,示意睿王爷先走。
睿王爷也不马虎,果真便往外走。
青果待叶羽跟上前后,她才拾了脚跟上。
两人并肩而行时,叶羽忽的对青果动了动嘴角。
青果先是微微一怔,稍倾,明白过来叶羽跟她说的是“别怕,一切有我”时,不由便翘起唇角,回了叶羽一个大大的笑脸。
同样无声的回了句,“没事,我有把握!”
三人离了大厅,青果引领着睿王爷到了园子北边那块正翻整着的空地上。
青果上前几步,指了被深翻施过肥的空地,对睿王爷说道:“王爷,这块地上民女准备弄成葡萄园!”
“葡萄园?”
睿王爷自是知道什么是葡萄,并且那是个多稀罕的东西,脸上的玩味之色便收了几分。
青果点头道:“当然,这个园子只是做为母园来试种,等这块园子的葡萄培育成功,民女会大面积种植,然后酿制葡萄酒!”
不待睿王爷开口,青果又指了北边望过去那迎风摇曳的芦苇草说道:“王爷,这里过去数十亩滩涂都被民女买下,民女打算一待运河修建完成,便把这滩涂开发出来,大面积种植小油菜,在青阳镇开个油作坊!”
“油作坊?”睿王爷眉头轻蹙朝青果看去,“什么样的油作坊?”
“王爷,我们现在做菜用的都是动物脂肪,可是一头猪从养成到宰杀,少说也要一年的功夫,且一头猪身上的油脂有限,是故,百姓一年总有半年吃红锅,民女这油作坊开起来,用菜籽油代替动物油便能解决他们吃红锅的问题。”
“运河一旦修建成功,不管是民女的葡萄酒还是这菜籽油,民女不仅可以做尽宣朝州县的生意,还能将生意做到大宛,且这生意不会是一朝一夕,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往下做着。”
这便是她所说的细水长流吧?
睿王爷五官深刻的脸上有了抹几不可见的柔和。
叶羽适时的插话说道:“王爷,外面热,进屋坐下说话吧。”
睿王爷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眼青果。
“你多大?”
“回王爷,民女虚岁十三!”
十三?!
睿王爷深深的看了青果一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了前厅。
三人分主次坐下后,睿王爷看了看叶羽后,回头对青果说道:“是你向叶大人建议,设漕帮之事?”
青果一怔,不由自主的便朝叶羽看去。
叶羽回以她一个不必慌乱的笑。
也只是一瞬间,青果心下便明白过来。
叶羽是睿王爷的人,睿王爷是将来极有可能荣凳大位的人!
漕帮之事当然不可能瞒着睿王爷!
她甚至猜想,叶羽之所以会同意扶持严靖建漕帮,很大程度上,其实是为了帮睿王爷抢那个位置!
只是,现在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青果当即点头道:“回王爷,是民女向九爷提出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话落,睿王爷的目光突然一历,如刀子般落在了青果的身上。
不同于叶老夫人的色历内荏,天之骄子的目光那是带着杀伐果决的威力,生与死只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青果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说道:“因为民女从九爷处得知,运河修成,极有可能是都御史段元坤任漕运使之职,民女与段大人有私仇,不愿人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
“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便鼓动都庭大臣私设帮会与朝庭为敌?”
“王爷明鉴!”青果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民女虽有私心,但并无与朝庭做对之意,之所以向九爷建议漕帮之事,也有为朝庭分忧之意。”
睿王爷不语,叶羽眉头轻拧,正思忖着要如何开口,不想,青果已经接了下去说道。
“运河一旦修成,其主要作用便是担负运输漕粮之职,有人的地方重来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也便是利益的划分。漕运规则制定者原是庙堂之高,但民间潜规则制定者却是江湖之远!”
睿王爷听到这,不由挑眸,原本懒散的神情也渐渐的收拢,目光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青果。
一个乡野村姑,竟懂得什么叫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睿王爷侧眸朝叶羽看去,待看到叶羽眉宇轻拧,目光痛惜的看着地上的青果时,他不由心头微动,稍倾,慢慢的收了目光,重新看向地上青果。
“继续。”
青果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刀刮一样痛!
但她却不敢表现出来,而是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王爷也知道,是人就有私心有欲望,朝庭每年的漕粮征收,喂饱了多少贪官污史?漕粮的征收和运输,本就有一套盘根错节的内在势力,上面下来的令到了官老爷手里改一改,再到下面人手里又改一改,以至于民声怨道。”
“可如果,王爷能有一个这样的机构,它在暗地里监督着漕运大员,那是不是会好很多?不论它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它始终都是王爷的,是朝庭的!”
青果话说得模糊,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睿王爷端了手里的天青色茶盏,目光微垂,落在茶盏碧绿的茶汤上,唇角嚼了抹笑,良久不置一语。
青果仍旧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已经止住,但后心处却是潮湿一片。
叶羽默了一默,回头朝睿王爷看去,“王爷……”
睿王爷却忽然说道:“起来吧。”
“谢王爷。”
青果站了起来,不敢落坐,而是垂眉低眼的默立一侧。
“罗姑娘坐下说话吧。”
青果再次屈膝一谢,这才将半个屁股搭了,不敢有丝毫懈怠!
叶羽给了青果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必紧张!
回头对含目间含笑的睿王爷说道:“王爷,可要见一见那位严靖?”
睿王爷摇头,放了手里的茶盏,抬头对叶羽说道:“这事有你在经手,本王放心。”
话落,转头看向青果说道:“罗姑娘十三了,可曾说亲?”
这是个什么意思?
青果一怔之下,不由便抬头朝睿王爷看去,待对上睿王爷若有所思的目光时,不由身子一僵,轻声说道:“回王爷,家兄尚未成亲。”
言下之意便是长幼有序,罗小将都没成亲,哪里就轮到她了!
睿王爷笑了笑,轻声说道:“你兄长是你兄长,你是你,本王想赐一门姻缘给罗姑娘,不知道罗姑娘意下如何?”
妈妈咪啊!
青果电光火石间,便想起一句话。
太后爱做媒,皇帝喜赐婚!
这人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有了这癖好!
青果怔怔的看着睿王爷,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侧的叶羽似是也没有想到,睿王爷会突然话峰一转,说起青果的婚事来!
乍然听到睿王爷的这句话,他只觉得心里忽然就怅然一失,好似是自己什么心爱的东西便要被人夺去一般,等再抬头看到青果怔怔的神色时,心里那股怅然又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怜惜。
怜惜她小小年纪,便要应对这许多事!
睿王爷是什么人?
是连皇帝都看不透他心思的人!
此刻,青果却要与正面与他相对!
叶羽一时间真是又痛又悔,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王爷……”
睿王爷回头看向叶羽,“叶大人有事?”
叶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您出来得早,您看是不是该用膳了?”
睿王爷摆手,回头看了青果说道:“不急,本王听听罗姑娘怎么说。”
意思是,你别打岔了,一边老实呆着去!
青果知道,今天不给睿王爷一个答复,这一关是过不了的!
她不知道,睿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一问。
但她知道,她的婚姻,她绝不能让人别人说了算!
这么一想,青果拿定了主意,起身撩了裙摆,再次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
睿王爷挑了眉头,淡淡道:“罗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青果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民女求王爷恕罪,民女的婚姻,民女想自己做主!”
“笑话!”睿王爷语声突然一冷,略带严历的喝斥道:“古往今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虽是不是你父母,但以本王之尊,还不能指你一门婚?”
青果苦笑。
是啊,以睿王爷的尊贵身份,莫说是指婚,就是砍头掉脑袋,那也是一个念头间的事!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