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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閒会閒到让你发慌,忙又会忙到让你连阖眼的时间都没有的生活。难怪连守义这种分秒都容不得自己怠惰的人,居然肯抛下工作到「长乐园」来与我品酒论诗。
或许他就是同我这般想著,只要能逃离这个窒闷的空间,就算外头的空气再怎麽污浊,也都会觉得新鲜。毕竟啊!这种倏然紧绷又松弛的生活与我当初所预期的,已经逐渐产生落差。 起码到目前为止,连跟他寒暄数语都成了一种奢求。
转了凉的天候,就连夜也黑得特别快。打从书房步出的当口,偌大的庄苑难见人迹,该是万籁俱寂的景象,却又多了唧唧虫鸣在耳盘桓不绝。
下了石阶,回首仍见梁柱上悬吊著的灯笼,孤伶伶地随风摆盪。那一明一灭的亮光,於是掺著星光铺上碎石径上。
怔忡於这样幽静可怖的夜啊!
不知何时,冷白的碎石径上,竟也多了抹单薄的影子。指尖闷闷地撩起右额前垂落的灰发,「欧阳胜天,你有多久没尝过夜夜笙歌的畅意了?」发丝无力逸出指尖,却也拾不回一贯的潇洒轻佻。循著碎落的星光踩过石径,我漫步来到竹篱前。心想竹篱内总是被黑夜染成一片的轩室,是该如同前些个夜里,那样令我失落寂寞著……
怎麽!
略迟疑地伫下脚步…眼前意外燃起的火光却还是催促著我趋步前去——
叩!叩!叩!
欲缓叩著门,然而指尖急切的力道很显然抑遏不住。於是屈紧的指节,伴著想念逐渐泛了白。半晌,从门的另一端,好不容易才沈稳地扬起我所眷恋的嗓音。
真是他……
「谁啊?都二更天了……」略带倦意的埋怨由远至近,最後在门前打了住。
藉著轩内微亮的火光,我好像依稀望见了我日夜思念的身影。守义,真是你回来了。勉强抑下心底的激动,我换上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平静笑容从容回覆著。
「是我,欧阳胜天。」 在门扉推开的刹那,扑向脸颊的煦煦火光,温柔的暖上了我的轮廓。
伍
「胜天?怎会是你?」你边替我拉上门,边打趣说道。
「消息还真灵通!才刚坐定,没想到你就上门了!」
「我打扰了啊 ?」举足跨过门槛,侧过你身,烛光下熟悉的轮廓如此鲜明,真是你回来了。
「那儿的话!改明儿正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呢!」
「那正好!你可是冷落我这酒友许久罗!」嘴里虽无意搭著腔,心里却还是难免介怀起来。虽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可还是希望你能多在意我几分。此时你笑意满靥,热络的挨著我了坐下来。
「不过这麽晚了,你也该歇息了是不?」在散满卷宗的案上,你勉强腾出空间,端上替我沏的茶。
「我过不惯清静的日子,想说既然睡不著,便顺道到这附近走走……」我该如何回答?这条路是怎麽也顺不了啊!我夜以继日的纵情公事,不过是想藉由疲惫来麻痹对你的思念……怎知到头来,有些东西只会越积越厚。
执起磁杯,茶液略凉,苦涩入喉,而你却不疑有他的谈笑著。想别过头去,竟无法逃开那对磊落的眼神。
欧阳胜天,你真是不应该啊!
视你如知己的人,你却背叛了他对你的信任!汹涌的思绪,於是随著杯中残茶一摆一盪。
「胜天,你还好吧?」冷不防的,你温热的手掌蓦地贴上我正薄著冷汗的额头。悸於你的温柔,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呐呐扯起的唇角在此时强然佯做镇静,我缓缓拉下你的关心。
「没事……」微扬起头,却对上你担忧的目光,「歇会就好,别理我,忙你的去吧!」眉间那道轻拧的情,非是我能陷下去的!
「可你真的不要紧吗?」
「嗯,不碍事的。」信手从案上执起份卷宗阅著,好一会儿,才见你放下心来。略过你的关切,早明白这一辈子,你将仅会视我为友,再不然,莫若於世人所溢美的「知己」。
知己?听在耳里,顿时倒成了个讽刺的字眼。
透过烛火,揽进你专注的眉眼。看著这样的你,我的心底渐渐燃起了股难以言喻的平静。只求静静伴著你……纵凭倦意卷落眼帘,这也合该,是我最不愿醒的一场梦吧!
陆
半掩的窗,格进晨曦初道曙光。
起了身,惺忪的眼,慢慢环顾起四周。
这儿是?守义的房?脑子里仍是一片昏昏沉沉,仅依稀记得昨夜,是他将自己抱至床上?这阵子睡梦向来易醒,昨夜怎会纵容自己丧失警觉到这般地步!涩然撇了撇唇角,「守义,可别再待我这般好……」心陷落至此,是计量不出了。既然,要的给不起,又何苦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落?
下床见著案上烛芯尚残著馀烟,天乍亮,你却也同著烛火消逝。清早,是赶著上哪?
稍整了衣冠,我突然注意起镜前削瘦的人儿来。从镜中看来,端正的冠、端正的服,衬托出秀丽容貌的端正神情,在在一切,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但从镜中,我却也瞧见了一双於心不甘的眼神。
是的。我所渴求的不羁,此时此刻正遭受著束缚。究竟,何者才是我想追寻?如今倒也倦於去抉择了。
今天是武林名宿素还真到访之日,我差点儿给忘了。「五儒生」於情於礼,是应前去拜会。临行前掩上门扉,从逐渐闭拢的门隙之中,我不免感到好奇。
昨夜,他就是在此案上度过?亦或,竟夜未曾阖眼?司徒守义,除了儒教,你的心里,可还容得下其他?
柒
百里抱信,「五儒生」里那名容貌清秀的女子。
在素还真离去的夜里,她哭倒在司徒守义怀里。「二哥——」
「何必呢!素还真只属於武林……」
默默的移离了注视著你的视线。掌握文武半边天的素还真是属於武林,那在我身边的你,又是属於谁?温文的笑容,总硬在我俩间隔出道墙来。
你没变,是我变了。
是时间开始要求情感的纯粹度,是我看你眼神,开始有了掩饰。
「你喜欢抱信麽?」某日莫来由的一问,我惊觉你眼底的讶然。虽然想听你说实话,但倒也希望你肯为我用心扯一个美丽的谎。听见你呐
呐笑道:「怎会突然这样问起?」微扬的唇角,透露了几丝心事遭受窥视的赧然。
「那一夜,我见你拥著她……」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但你仅仅沈默的避开了我直视你的视线,之後 便又伏案工作起来。看样子,公文好似比这个话题还让你感兴趣似的。记得当时偌大的空间里,我只听得见彼此间的呼吸声。
「守义,是我多事了?」
你究底搁下手中的笔,迟疑的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思绪,很复杂,很无奈,也有著那麽一点点的失落。面对这样的眼神,我的心蓦地慌了起来。「抱歉,我只是……」或许是害怕被你拆穿我真正的意图也说不定。
但悄悄的,我的慌乱被一道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给掩盖了过去。你从容的站起身来,随手整理起案上散落的文件,头还是低垂著。你我看似都无意打破的僵滞的沈默,直到你好似鼓起了勇气般决然开了口——
「她喜欢的是素还真。」
听你平静的说道,但刹那间我似乎从你眼中明白了些什麽。
捌
就在几个月後,我奉命离开了儒教。虽是身不由己,但无形中倒也著实松了口气。相信只要不见你,就不怕触痛那日的痕迹。
启程前去向你辞别,其实只是私心的想再见你一面。也或许是希望能看到你尽释前嫌的笑容也说不定。
「路上小心。」离行前你温柔的叮咛,反倒让我注意到你神形的憔悴。我後悔,後悔那日实不该逼你证实自己的心意,想这极度不愿发生之事,若能拖一天,也就算一天。而我却偏偏推波助澜!害怕你向来的执著,终会让我俩步至绝境……
我的不安始自百里抱信她是否会占据你所有思虑?
而这之中可也包括了你曾经予我的?
为了你好,我想我或许可以开始为你制造一些鲜明的回忆。好让你日後想起我时,懂著记得「欧阳胜天」仅是为了要你,一辈子都珍惜他对你的情意。
玖
离开儒教後,我李代桃僵成了雪鹫教的乘龙快婿。凭恃著铁鸢门盟的结亲信物玉冰剑,我成功取信了众人。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