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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牛嘿嘿笑着,晃着满口黄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解了李二牛穴道,他猛地扑倒在地上,去捡掉落的银子,装满怀后,犹自不满足地,伸手去拿宋初玉手中的玉佩。
宋初玉迅雷不及之势,手一卷,一缩,玉佩竟像蒸发般,滑进了她的袖中,“不急,生意人最重诚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道理不用我提醒吧。”
冷不防被送出森冷的笑意晃倒,李二牛身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总觉得,在这个少女面前,所有的诡诈心思,都无处遁形,好半天缓过神道:“你随我来。”
再次回到清水镇,打开尘封已久的木门。
宋初玉伸手扇了扇,门沿上抖落的尘灰,看来,李二牛也是好久没回来过了,宋初玉不由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愚蠢的守株待兔决定。
进了院子,只见李二牛拿起一把铁锹,来到牛棚旁,一株枯死的樱花树下,嘿咻嘿咻的刨着土。
宋初玉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着他动作。
随着坑洞越来越深,脚边的泥土越堆越多,李二牛头上的汗也如雨水滚落,他的神色由先前的闲适,渐渐变得凝重,“不可能,我分明记得埋在了这里,我分明记得……”
“你在找什么?”宋初玉禁不住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总不至于,那个孩子被他埋在了这里?
还好,之后李二牛的回答,让她稍稍宽了心。
“一个扳指,羊脂玉扳指,是那个孩子出生便带在身上的,卿娘不准我动歪心思,说那家大户夫人终有一日,会来接回他。我也就一直留着,可是那么多年过去,那人始终没来,家底又被我花光,于是我对这扳指动了念想,将那孩子赶了出去……”
“本想带到市集上去卖,结果刚到镇上,就碰到一直躲着的催债人,被毒打一顿,我嫌这玩意儿晦气,就给埋在了土里。”
李二牛完完本本,将那件物品的来历告诉宋初玉。
“这与找那孩子有什么关系?”人都没了,难不成这玉扳指还能带着她去寻人。
大抵是看出了宋初玉眼中的冷意,李二牛忙不迭道:“一年前,我见过那孩子,在上京城,带着一帮孩子江湖卖艺,赚取赏钱,你拿着这个去寻,那还子自小戴着,一定会认得。”
搞了半天,还是她带着物件去寻人,这线索有与没有,有何区别,即便她拿到这个扳指,找那孩子,还是大海捞针,一年前,说不定那个孩子觉得生活不佳,早就离开了上京,去了别处也说不定。
“东西不用找了,带我去一年前你看到他的地方。”宋初玉此刻神情极为不悦。
“出来!”伴着凌厉的呵斥,猫儿自门后闪了出来。
“猫儿,跟主子玩消失,好玩吗?”宋初玉眯着眼看垂头丧气的猫儿。
猫儿嗷呜一声,耷拉着虎耳,神情颓丧。
“给你个任务,完成后既往不咎!”
话落地,猫儿顿时来了精神。抬头挺胸,虎眼熠熠。
“老规矩,寻宝!”
任务下达,猫儿风般一扭身,一撅屁股,转到身后去刨土。
找玉扳指的任务交给猫儿,既是那人长久佩戴的物件,即便埋入土中,人气也定还未消磨,就交给猫儿寻物,之后运用它的嗅觉,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宋初玉所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
嘱咐猫儿找到东西后跟上来,宋初玉与李二牛再度回到了上京城。
“就是这里!”李二牛一到目的地,激动过得指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地界。
宋初玉沉吟半晌,心下大惊,不会那么巧吧。
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自己要寻的人,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这天下,有这么邪门的事?
但那身高,年龄,又的确于所寻无异。
“除此外,你可还记得那男孩有什么别的特征?”宋初玉望着李二牛。
“这……他五岁时生火,不慎被火炉灼伤背部,大概碗口那么大。”李二牛细细回想道。
背部?她总不至于脱了人家的衣服查看吧。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李二牛见宋初玉若有所思,忙急急问道。
若能找到那小子,这些财物可全都是他的了,他能不上心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初玉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李二牛登时噤声。
此时,猫儿也刚好叼着,从土里刨出大的羊脂玉扳指,颠颠朝宋初玉跑了过来。
本以为能得到主子褒奖,外加温情抚摸,谁料,宋初玉只是转身接过它口中的玉扳指后,就没再看过它一眼。
受伤的猫儿,再度自己蜷缩到角落,画圈圈。
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宋初玉示意李二牛跟上。
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但人为财死,即便宋初玉此刻带他去火海,他怕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破旧的四合院门口。
阳光下背脊坚挺的少年,将因玩耍不慎,扭伤脚踝的小丫头背起。
夕阳将他的影线拉的很长,瘦削单薄的声影,背着足有他半人高的小丫头,一步一步走的坚实。
宋初玉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似乎有点不想面对那个可能的事实,若她的猜测是对的,对这个少年来说,何其残忍,她自己又会怎么做呢?利用他,将他作为扳倒苏氏的棋子,可代价呢,被生母抛弃,那理由只是母亲的争权夺利,知道真相后,他又会是什么反应?伤痕累累的心,会不会再添几道鲜血淋漓。
几乎是想清楚的一瞬间,宋初玉猛地回头,大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不,她不可以那么自私,对付苏氏,一定不能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办法。
李二牛纳闷看着宋初玉决绝的背影,张口便要呼喊,却又像被什么重物砸中,出口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难掩激动的音调响起:“是他,没错,就是他……”
声调响起的一瞬,宋初玉几乎飞速前行,封了李二牛的哑穴,未防他动静过大,引来那边人的注意。
竟然真的是他,十四年前,被苏氏用死婴换走的男孩,是秦天。
一把将李二牛拖到背阴处,解开他的哑穴。
倏忽被解开穴道的李二牛,抓着宋初玉的衣袖,神情激动:“就是那个少年,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你眼花了!”
宋初玉冰冷的声音吐出,李二牛一愣,似是没料到,一直在寻找当年男孩的宋初玉,在见到那个男孩时,没有冲上去确认,反倒是矢口否认,那么,她又是凭什么笃定?
还想再开口说什么的李二牛,被宋初玉一把抛入怀中的玉佩,堵了个嘴实。
“拿着你的报酬,离开上京城,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威胁自宋初玉唇中吐出,不带温度。
李二牛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瞪着她,他早有打算赚了这笔钱,离开此处,眼下,却是个绝好的机会。
紧紧攥着玉佩,款紧身上装满银子的包裹,李二牛飞也似的没了影。
好半天后,宋初玉才沉着脸,自墙壁后走出。
望着渐渐模糊不见的少年背影,宋初玉的眸光有些发虚。
她不敢确认,或者说她此刻不想确认,她现在头脑里一片混乱,为什么会是秦天,那个人为什么会是秦天,如果不是他,也许,她的心就可以更冷更硬一些。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像个游魂一般,她从来都觉得,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因而她不信神佛不信上帝,可眼下,她竟有点暗恨,这天意的捉弄。
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需要时间,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直到,她的脚步在荣王府大门前顿住,那挥斥方遒的荣王府三个大字,刺激了她的神识,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几次,神色无常的走了进去。
方回到自己的居所,远远地,便闻到让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还有那背对着她,披散着长发,望着天空织锦落霞的绝色男子。
似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公仪鹤慢慢转身。
“回来了。”简单温馨的对答,却让宋初玉疲倦的心,一瞬被暖意涨得慢慢。
“嗯。”她也轻轻点头回应。
“世子妃,您可回来了,您都不知道世子到现在,连中饭……”连生忙不迭开口。
“连生,多嘴!”轻声的呵斥,连生悻悻的住了嘴。
“中饭没吃,晚饭也还没吃,是吗?”宋初玉走上前,捧住公仪鹤柔顺的乌发,简单束起,将一支君子兰玉簪,插在了他的发间。
细腻温润的玉簪,束于光亮顺滑的发髻上,倒让这本就颠倒众生的无双容颜,再添一抹高雅清华。
转而看了看,宋初玉满意的点点头,“比我想象中更相衬。”
知道这定是她耗费心力,亲手所制,公仪鹤眉眼含笑,牵着她的手,向摆在桂花树下的白玉桌走去。
“多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