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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公仪鹤冷冷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抽出,然并未使多大力,随后,表情严肃的看着她:“玉儿的意思是,我很喜欢教训人?”
嘎?
宋初玉猛抬头,看着那认真严肃的眸眼,顿时想哭,电视剧什么的,果然都是虚构的,她难得拉下老脸卖次萌,却被人曲解,眼下,拿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公仪鹤,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急急辩解,却看到他挑了挑眉,语调充满威胁,“你叫我什么?”
“公仪鹤。”她老实回答,不明白这又是唱的哪出。
然后,她眼见公仪鹤一步步朝她走近,而她,一步步向后倒退,直到,后背抵上树干,再也动弹不了。
顷刻放大的俊颜,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姿态暧昧旖旎,两片火烧云,腾地飞上宋初玉面颊。
她瞪大双眼,直愣愣看着他,直到,那沁凉舒缓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他的语调染上无奈,“我以为,你当叫我相公!”
相公?他们不是还没拜堂成亲。
但猛地,她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双手抓住公仪鹤的肩膀,身子一错,形势逆转,被压在树上的,换成了公仪鹤。
于是,宋初玉的语调很急,神情很冷:“公仪鹤,我们都没拜堂,难道你,跟那个假新娘,你们……”
话还未问完,公仪鹤就笑了,那笑音琅琅,宛若九天仙乐。
“公仪鹤此生此心,只归宋初玉一人所有,又如何会与旁的人拜天地,放心吧,与那女子拜天地的,另有其人。”
东陵胥此举,显见并非他一人所为,那人谨慎的很,既如此,他身后,必然得到了某个权势滔天之人的应允,今日前来观礼的,也俱是朝中重臣,既然要演戏,这场戏,他就陪他们做足。
于是乎,被无良主子拖来假扮新郎,就这样稀里糊涂交代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卫颜,拥着猫儿,一人一虎,颇为默契的坐在某个树梢头,凄凉望月。
听着这解释,宋初玉心中的不快稍稍消减,正待松开还放在公仪鹤肩上的双手,却怎料,脚下一轻,一双有力温柔的双手,揽着她的腰,向前倾倒。
毫不意外,冰冰凉凉的触感,她似能看到,那人眼中的笑意,于是,所有的事情都想透了,原来,他一直在捉弄她!
啃,咬,抓,挠,不安分的除了唇,还有手,她要撕掉那张笑得欠扁的妖颜。
公仪鹤则笑着,任她惩罚,等到她闹够了,气消了,方紧紧抓住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手,温柔捧住她的脸,让彼此的气息,在深秋月夜中绵延纠缠。
像一首绝美的歌曲,由两个曼妙绝伦的人儿,共同,在这寂寂长夜谱就,远处的灯火阑珊,丝竹管弦,俱不能干扰,这温情旖旎的瞬间……
直到好久之后,宋初玉觉得缺氧,一张脸,也娇嫩欲滴如诱人的苹果,公仪鹤才打横抱起她,扯去那满脸的伪装,露出让他朝思暮想,镌刻入骨髓心上的无双容颜。
这天下,再也没有一张脸,比她的更让人心醉沉沦,即便数十年后,白发苍老,她依旧,是他记忆中的倾城国色,只是,他是否还有机会,陪着她慢慢变老?
她窝在他的怀中,双臂圈在他欣长的玉脖上,猫儿一样,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不自觉流露的悲伤,忍不住心中一酸,她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那亦是,她所想。
她说过,不论用任何方法,她都会想办法,治好他,阿鼻地狱刀山火海,她去闯!如若天不遂人愿,那么地狱黄泉,永相随!
他想,若他无法陪她百年相守,他一定,在有生之年,找到比他更爱她的男人,陪她到终老!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面对死亡困境,宋初玉想到的,是生死相随,公仪鹤想到的,却是盼她人世安好。
一路心事重重,两人各有所思,形式不同,出发点,却殊途同归。
他替她宽衣解带,她坐在榻上,青丝垂泻,双颊透红,却愈发显得美人如玉无双,公仪鹤竭力压制自己心中涌起的绮思,不去看那曼妙绝伦的风景。
宋初玉以为,夫妻两,终免不了这一礼,即便她早有心理准备,可眼下,却还是忍不住紧张,她的长睫随着心率的波动,亦在微微颤动。
烛火下,那衣衫从肩上滑落至心口处,她能感觉到那里的凉,然而,在看到落在心口上一寸处的印记时,公仪鹤清寒的眸,“嘭”地燃起一簇火苗。
属于男人的嫉妒,东陵胥,他竟然敢,他竟敢!
感觉到不对劲,宋初玉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公仪鹤发红忍痛的双眼,随着他的目光一落,微诧间,她慌忙遮住那印记,张口便要解释,却被他修长的指,压住双唇。
落入那熟悉的怀抱,她感觉到他心绪的波动,他的悔,他的恨,如果,当初,他能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寻她,如果,他没有错估东陵胥对她的感情,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比起自己,比起一个男人的尊严,他更痛的,却是宋初玉的隐忍,她吞下的所有苦,他信她,毫无保留,用生命去信她,又如何会怀疑,她会去迎合别的男人。
她是多么要强的女子,他一直都懂,为了拒绝那些诱惑,在武功尽失的情况下,她又承受了多少的苦。
那是同脉之血的印记,既是同脉,必从心口之处切入,自同脉之血植入的瞬间,两人的生死便从此相连,而女子一方,不能与除同脉之血之外的男人,行夫妻之礼。
否则,将暴体而亡。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前的,又是他最爱的女人,诱惑当前,真心当前,他却只能竭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
待那双眸眼再度恢复清凉,公仪鹤将她迅速转过去,后背的大片肌肤,若上好的璞玉雕成。
公仪鹤闭上双眼,心里默念着清心咒,缓缓伸出双掌,贴上那肌肤。
武功尽失,心脉需要尽快得到修补,同时,习武者,将一身修为看得比生命还重,他不知道宋初玉在得知这噩耗时,是怎么熬过来的,眼下,他要尽可能帮她修补。
宋初玉先时以为两人是要履行夫妻义务,最后,却见公仪鹤将双掌贴在她的背部,感受着缓缓流入丹田血脉的热流,这才清楚,公仪鹤是要给自己疗伤。
本想着他已身中千噬蛊,不可盲目动用内力,然想出口阻止,却不行,因为疗伤途中,最忌打扰,如若不然,两人皆性命堪忧。
气流在两人周围蒸腾,忽冷忽热,汗水啪嗒啪嗒从脸颊滑落,一砸,便是一朵水花。
好久后,久到宋初玉快要睡着,公仪鹤终于缓缓收掌,只是他的面色,看起来很是苍白。
“公仪鹤,你没事吧?”
睁开疲倦的双眼,公仪鹤如醉的眸中首先映入的,便是宋初玉关切紧张的容颜。
他回她一个明朗的笑容,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悠悠站起身,对她道,“玉儿,乖乖等我回来。”
她不问他干什么,只是看着他的优雅如斯的背影,她瞧瞧捂住自己的嘴,任眼泪无声汹涌。
直到确信走的够远,公仪鹤扶住一株树干,“噗”地一口黑血喷出。
“世子!”连生大喊一声,慌忙上前,递上帕子。
公仪鹤对着他摆摆手,细细擦拭着血迹,直到,那血迹再也不见分毫。
“事情可办妥?”
“世子放心,世子妃的宗籍已调入荣王府,从此与将军府,再无任何瓜葛。”只是,连生不懂,为什么世子要那么着急,将世子妃的宗籍迁入荣王府,这一行为,似乎有点匪夷所思。
然他淡笑不语,脚边忽而起了一阵凉风,望着渐渐被乌云遮盖的月亮,他温声道,“天,要变了!”
再度回房,公仪鹤看到,宋初玉一直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态。
“怎么还不睡?”
“等你!”
简单温馨的话语,是夫妻间才有的小情话。
公仪鹤笑得眉眼舒展,他解下外袍,翻身上榻,紧紧的拥住她。
就这样静静的,将她揽在怀里,什么也不做,只要,能抱着她,感受她在耳边的呼吸,他已然满足,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欲,置她于险境。
“我们就这样睡觉?”是不是还差了点步骤。
“嗯,今天你累了。”他答的似漫不经心,然而,却温柔在她眉间落下一吻,那般小心呵护。
“公仪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譬如,事关真正的同脉之血,一定有什么问题。
“同脉之血,不能行夫妻之礼,否则,会害你性命。”他不打算隐瞒,只要她问起,他就答,他不想让她误会。
果然,宋初玉听了默然。
难怪,东陵胥临走前,那看似狂妄的一句话,却原来是这个意思。
突然,鼻子有点酸,心口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