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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协伸一将还吃不到一半的午餐推在一旁,而开始点起烟来抽。谷协伸一一直很在意地用手指碰触那块放在裤袋里的骨头。谷协伸一甚至有种奇怪的错觉,现在好像是再加一个沉默的松元朗而三个人正在聊天。
“他大概是在去世的两、三天前跟我提到那女人的事。阿朗从大学时代开始,就对那种事特别拘谨,从不会跟别人讲他的风流韵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在那时候跟我提起……记得那时候,我跟他讲起女朋友的事后,他突然安静下来,我才发觉自己讲错话了。我几乎都快忘记他太太已经去世的事。然后,他就说要是早知道自己只剩一年的寿命,就不会和她结婚了。”
北川叹了口气。
“他说他也深爱着那已死去的妻子,但两者是两回事。因为自己忘不了结婚前曾和自己交往过的女性,想说就算被玩弄也无所谓,早知道待在她的身边就好了。所以我按捺不住地跟他说,就算是用威胁的,也要将那女人带来这里,但他却说不用了。”
那家伙果然还是迷恋着我的。都叫他回到我身边了……要是听我的话不就好了吗?
“他说当他如道自己不为对方所爱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连在她面前欢笑、撒娇、生气、哭泣都感到害怕,所以更不敢跟她讲话。我虽然不知道那家伙谈的是怎样的恋爱……但我就是看不下去。”
自从住院后,松元朗就不曾笑过了。当谷协伸一最后见到他时,他是在哭泣的。
“所以,我想就算是一次也好,我想带那个女人去阿朗的墓前,还要让那女人知道阿朗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谷协伸一回过神时,旁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冬天午后的柔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谷协伸一迟迟没注意到那开始响个不停的呼叫器的声音。
最后松元朗终于出现在谷协伸一的梦中,是身体还健康时的他。啊,果然你还活着!看到那笑笑走近的松元朗,谷协伸一也很自然地笑了出来。身体像翅膀般柔软,但那自己拥抱着他的身体的手指,为什么一直发抖着?谷协伸一好奇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梦到松元朗的那天早上,谷协伸一赖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为了赶去上班而匆忙地开着车。上班的尖峰时段已经过了的现在,马路上没什么车,所以畅通无阻地行驶着。但是从睁开眼时就包围着全身的空虚感,却一直没有消失。
在通过电车车站前时,谷协伸一瞥见了一个跟松元朗很酷似的脸孔。只有一瞬间的影像,就让谷协伸一将自己已经迟到以及必须快点赶去上班的事抛诸脑后,将车子停在路旁后,朝着电车像是被吸入般消失的地下铁入口走去。在人潮稀疏的车站月台上,谷协伸一并没发现刚才所看到的面孔。
此时有辆快速电车通过对面月台,那里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仿佛松元朗站在那里般,那种穿着品味和发型都让人联想到松元朗。谷协伸一开始住那里跑去,这样或许能继续完成梦中的情节。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跑着,只是拼命冲下楼梯、穿过地下道,在到达对面的月台时,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谷协伸一一边急促地呼吸着,一边环视那狭窄的月台。一个人都没有,而唯一的出入口就是自己刚跑过的地方,要是有人走出来的话,自己一定会注意到。一想到这里,谷协伸一的头脑就冷静下来。松元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月台?他明明就在这里啊!在自己口袋中,那看起来只像贝壳的遗骨。
我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脑筋哪里不对劲了?谷协伸一整个人像是崩溃般坐在那蓝色塑料椅上,脑中不断浮现出松元朗就在这里的幻觉。难道我希望那家伙留在身边吗?那种事怎么可能实现?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可能会再见到他……不可能会听到他的声音……更不可能碰触到他……
谷协伸一双手压住自己嘴,茫然望着对面那自己刚才还站着的月台。
正在等电车的高中女生回过头时,表情像是吓了一大跳。那女孩赶紧跑向像是朋友的女孩身边,两人还不时偷偷瞄着这边。谷协伸一隐约听到那悄悄随着风传来的呵呵笑声。
这有那么好笑吗?一个大人尽情大哭的样子,哪里好笑了?
谷协伸一不想使用“后悔”这两个字,但是……要是自己没帮他动手术的话,他应该还可以活久一点的吧……要是自己对他再温柔一点的话,他或许就会回答自己所说的话吧……自己所珍惜的东西早在以前就失去了,自己却丝毫没发现……谷协伸一渐渐开始明白了。
“小朗。”
纵使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也已经不会回来了。谷协伸一低着头,用双手隐藏那不停流下的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