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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喜扬起眉稍,做点好事,被人谢着,总是心情大好,“吴姑娘不必客气,药快凉了,快喝了吧,我们地方虽然只有麻雀那么大,但这大夫的药可灵了,你吃上几副,包好。”
太和镇就芝麻大点地方,镇上的人来来去去的,早看得熟了,这女子从来不曾见过,应该是外面来的。
吴采兰见她说话直爽,并不象普通人家的姑娘那般文淑,不禁微微一笑,身上实在使不上力,只得就着她的手将那碗药喝了。
等她喝完药,陆氏拿了靠枕给她塞在背后,坐着歇歇,省得刚喝下药便躺着,药液反涌,胃不舒服。
千喜放下药碗,摸了摸那碗粥,还滚热烫手,问陆氏,“娘,这粥怎么办?”
陆氏也摸了婉,“一时半会儿凉不到,等吴姑娘休息一会儿,接着就吃了,大夫说了,她是发着烧,又饿过头了才晕倒。”
吴采兰见她们母女二人如此细心照硕,心下感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陆氏为她挟了挟薄被,“吴姑娘不必这么多心,谁一辈子没点事呢,你是从哪儿来,怎么会一个人昏倒?”
吴采兰垂下眼帘,过了会儿才道:“我家在京城,去亲戚家路过这前面村镇,遣到匪人,家仆被打杀的死的死,散的散,那匪人头子见我有几分姿色……要纳我做夫人……”她说到这儿,停了停,睫毛轻轻抖了抖,又接着道:“我乘他们多喝了几杯,逃了出来,躲在山上几天没敢下山……承蒙姑娘相救,要不然,我只怕……”
陆氏听得满面怒容,“这帮匪子,眼里还有王法吗?”
吴采兰垂着眼脸,半晌没有说括,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
陆氏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过了的事,别再想了,在我们这儿好好养着,等身体养好了,我们要人送你,不管是去你亲戒家,还走回京城都成。”
吴采兰又忙着一叠声的道谢。
千喜在一边听着,微蹙着眉,这附近的匪子都归着周长贵的那个兄弟辛雨泽管着,这个吴采兰所说的匪子会不会是他?
每次赫子佩提起他这个新结拜的兄弟,一口一个好。
赫子佩在做生意上,虽然心狠手辣,但在看人上,却是极谁,他口口声声叫好的人,当真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如果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下兄弟,这死了人的事,难道会全然不知情?
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怎么怎么怪法,又说不上来,但这匪子的事总是不好说,上次他们从马家村回来,不也遇上了烂渣坏水,又或者当
真是赫子佩对辛雨泽了解不够,只是被他表面的义气用事蒙了眼。
端了粥碗.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快凉了,吃了吧。”
吴采兰吃了汤药,又歇了这一会儿功夫,恢复了些力气,不肯再要千喜喂,自己接过粥碗,又道了谢,慢慢将那碗粥吃了。
千喜等她吃完,接了碗放回托盘,见她脸色较前并明显好了不少,额头上渗着汗珠,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也没先前烫手,“曾大夫的药果然管用.这才一剂下去,就发汗了,烧也看着在退了。”
陆氏也觉得吴采兰的手不如先前烫,“那就乘着这出汗,用被子捂一捂.睡上一觉.明平没准就能退烧了。”说着抽了她背后靠枕,扶她躺下.为她挟好被角,端了铜盆。
千喜端了托盘,和陆氏一前一后出了厢房,掩上房门。
陆氏泼了水,一只拎着,一手去接千喜手中的托盘,“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再过两天就大喜的日子,得养足了精神。”
“我洗了碗就去睡。”千喜不昔放手。
陆氏把铜盆递给她,“还是我去,拜堂看着简单,一天下来,能累得脱一层皮,乘着这两天好好歇歇,没事别再到处乱跑。”
千喜微微一笑,放了手,顺手接过陆氏手中的铜盆,放了回去,重新拿了自己用的洗漱盆子,看了看子佩的房间,巳熄了灯,也就去井边打水洗过脸,回房睡下。
第076章 成亲
清晨,陆家大门紧闭,红缎飘舞,一片喜庆,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震天的鞭炮声绵绵不断,孩童更是疯了一样到处乱窜。
陆家新院大门开着,赫子佩一身大红喜服,大红发带,人越发显得面如冠玉,俊逸非凡,他没有家人,结拜兄弟周成贵和辛雨泽带着兄弟们穿着整齐前来凑兴,自然成了他男方家人,那些匪人,更换了长袍,倒个个褪了匪气,这一眼看过去,又有谁认得是山里强人?
周辛二人兄弟众多,再加上赫子佩作坊中兄弟,这男方竟浩浩荡荡的凑了五六百号人,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院子。
拥着赫子佩上了马,驾着花车,出了院子,往二十来步就是陆家大门。他们并不直接到陆家大门口,而是走了反方向在镇中吹吹打打转了一圈,凡是能做到的排场,样样齐全。
赫子佩平时不爱张扬,但这场婚礼,却丝毫不肯马虎,一来是因为陆氏就得千喜一个女儿,他不愿陆氏夫妇心里存下一点遗憾;二来实在想给千喜一个完整的婚礼,让她一辈子都记得,她嫁了他这么个男人。
到了陆家大门前,赫子佩下了马,站在门口看了看四周起哄的人群,脸上也有些发烫,深吸了口气,心脏扑扑乱跳。
就在这门槛上与陆家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几年来,进出这门的次数,数不胜数,这时却觉得这门与往日不同了。
天天看到千喜,本以为成亲也就是个过场礼俗,不想到了这时候,竟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儿,将垂在两侧的手握紧,又放开,放开又再握紧。最后经不得四周喧哗取笑,才扬声叫门。
叫得了两声,大门仍是紧闭,只是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嘻笑声。
千喜也是一身大红喜服,长裙拽地,腰间绞着大红锦绳,轻烟挽袖,大红盖头半掩着脸,手里捏着绣着红花的团扇。
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坐在床边上,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陆氏。
听到外面叫门,更是慌了神,等了会儿,不见娘有动静,轻揭起些盖头,往外瞅了瞅,“娘,我们还要等多久?”
陆氏忙将她的盖拉了下来,打趣着她,“前些日子死活不肯嫁,现在就急成这样了?怕他叫多几声,不耐烦了走掉不成?”
千喜绞着扇柄下的大红丝穗,撅了嘴,“走掉拉倒,我只不过头上顶着这一堆的东西,脖子累得慌。”她自已说着都觉得这借口烂得要命。
陆氏早笑得合不拢了嘴,虽说是嫁女,但她嫁了也是住在家里的,自然没别的人家嫁女那样伤心不舍,在她红盖头上轻轻一戳,“你那点花花肠子,当娘不知道吗?不耐烦这套礼俗,但一辈子就这一回,你说啥也得忍着。”
千喜裂着嘴笑了,闷着没事,便又想到隔壁厢房的吴采兰,“今儿人来人往的,没顾上吴姑娘。”
陆氏听着外面的动静,对今天的迎亲很满意,她就得了千喜这一个女儿,可这嫁女却嫁得风风光光的,也没枉她疼了子赫这些年,“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吴姑娘那儿,我安排得妥当着呢,刚才还去看过,她见我一身喜服,才知道是你出嫁,一叠声的向我道喜。我看这吴姑娘的言谈举止,只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千喜‘嗯’了一声,“昨天大夫来看过说,她身子恢复得很快,只怕就这两天就能下床起动。子赫也说了,等她大好了,雇车送她回去。”
陆氏笑打了她一下,“都是大喜的日子,还这么没规矩,一口一个子佩,哪能这么叫自已相公的。”
千喜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名字吗?相公相公的,我不喜欢。“
陆氏拿她没办法,“你是遇上了子佩,什么都依着你,换成别人家,还能由着你喜欢不喜欢。“
千喜抿嘴笑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我就降着他。“
门外叫门声已不再是子佩一个人,震得耳膜子都有些发麻,乱哄哄也不知有多少人,突然‘哐当’一声大响,把千喜和陆氏吓得全身一震。
陆氏走到门口望了望,门里的人死死抵着门,可门外的人仍大有随时破门而入的趋势,惊愕唤着陆掌柜,“哎哟,这都快成抢亲的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别再拦着了,门挤破了,还得寻人换门去。“
千喜在里面听着,笑开了,挤破了才好,省得没完没了的为难人家。
陆掌柜得到夫人指示,忙带着人撤了门栅,大门一开,门外滚倒了好几个人。门里门外顿时哄堂大笑。
陆氏忙进来扶了千喜,小声叮嘱,“平时怎么野没关系,今天你可得有个女儿家的样子。“
千喜两眼望天,只看到头顶的一片红,这啥也看不见,想不淑女,也不成啊。
陆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