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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门,张师傅开门出来,狠狠的剜了赫子佩的背影一眼,往地上‘呸’了一声,“毛还没干就想哄小姑娘。”望了望天,“这工钱也该涨涨了。”
将腰带紧了紧,也赶着向陆掌柜的铺子去了。
陆掌柜的铺子,其实就是在集市上的一个摊位。遮雨篷下面摆着一张旧书桌,书桌上摆着一个牌子,‘大和染坊’,旁边搭着一块长木板用来放纳来的布料。
陆掌柜的坐在旧书桌后面,望着帐本发呆。
千喜站在长木板上整理着纳来的布料。
赫子佩站在铺子外面,张望着来往行人。
对面是一家装修体面的大商铺,金字招牌写着‘福通染坊’。店门口人来人往,福通染坊的王掌柜坐在柜台后面,扫了眼柜台前的中年妇人,“嫌贵啊?我还没空染呢。”
中年妇人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了,“我们这街坊邻居的,我在你这儿染了多少年了布了,你这价涨的也太狠了。”
王掌柜撇了撇嘴角,“多少年了?这一年就这么一两匹料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匹,挣你这点钱,还没够塞牙缝。”
中年妇人被他一阵抢白,更气了,“你怎么这么说话的?”
“我这说话咋的的?你到底染是不染?”王掌柜瞅了眼她手上的布料,嘴角抽了抽,那点面料也挣不到两个钱,不大爱搭理了。
中年妇人鳖了一肚子的气,看了看手里的料子,这料子是她男人出去跑了大半年生意,特意叫人给她捎回来的,不染吧,放着又觉得辜负了男人的一翻心意,忍了忍气,正要说染。
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带着个丫头进来了,丫头手上捧了块锦缎。
王掌柜一扫刚才的冰块脸,堆着笑,抖着一身的肥肉,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沈夫人,您要染布啊?”
那个叫沈夫人的妇人,淡淡的点了点头,指着丫头手上的缎子,“这颜色,我不喜欢,你帮我改改。”
王掌柜瞅了眼那块缎子,假装面露难色,“哟,这是块好料子啊,改颜色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难度很大,这太和镇,还真没两家能染出来……”
“得,得,得!”沈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茬儿,“不就是价钱的事吗?多少钱,你尽管说,只要你染好了,少不了你的。”
“哎,看您说的,我哪有那意思,您放心,包给你染好。”王掌柜立马去了难色,上前接丫头手上的缎子。
中年妇人被晾在那儿,怎么想怎么不是味道,使着气,黑了脸,挟着布料迈出了‘福通染坊’。
走到街心,招眼看了看坐在旧书桌后面的陆掌柜,正要转身离开。
赫子佩迎了上去,笑道,“婶,这是叔给你捎回来的料子吧?”
中年妇人停了下来,打量了下赫子佩,认得是大和染坊的伙计,随意的,“嗯。”了一声。
“这料子可真好,看这光泽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纱织的,叔在外面跑着,心却想着婶子,可真不容易。”
妇人心里象是塞了颗蜜饯,乐了,“他哪能有你说的这么好。”
“怎么没有啊,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给你捎的却是最好的东西,这心啊,谁看了能不明白?”
妇人心里更舒畅了,刚才一肚子的气,也没了。
“婶,您这是去哪儿?”
“拿这料子出来染染。”妇人晾出了布料。
“这面料厚实,光泽又好,染淀蓝色,做成对襟袍子,穿在您身上肯定高贵,等叔回来看了,准喜欢。”
“是吗?”妇人眉开眼笑,将手上布料递给赫子佩,“不如你拿回去看着染你说的那个什么淀蓝色吧。”
“成,包给您染好,染了我再给您挂一层浆,不容易掉色。”赫子佩接了过来,小心捧着。
“这啥时候能染好?”
“明天就能染好,您也不用来跑一趟取布了,我明儿给你送家里去,还能顺便帮您挑两担水。”
“这怎么好意思?”妇人更是打心眼里高兴。
“这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叔在外面跑着,婶就一个妇人在家,兄弟又还小,这担担抬抬的重活,也没个人,街坊邻居的,就该搭把手。”
“啧,多好的小伙子,那我明天就在家里等着了。”
“婶,你尽管在家等着。”
送走了妇人,赫子佩捧了料子递给千喜。
千喜睨着他笑,“你嘴可真甜。”
赫子佩搔着头,嘿嘿傻笑,没了刚才的满嘴油。
陆掌柜的看着他暗暗点头,这孩子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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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打算写大染坊的同人,这文开篇是以那个为背景,所以会有感觉类似,不过后面会是不同的故事,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第005章 天灾人祸
张师傅迈进了小摊铺,老大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陆掌柜前面的旧书桌上,一双小眼在千喜身上上下溜达。
千喜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背过身拿后背对着他。
张师傅稀疏的眉毛挑了挑,露着一嘴的黄牙笑了,“哟喝,这丫头!”
赫子佩上前一步,站在千喜前面,刚好挡着张师傅的视线,哈了个弯,露着笑脸,“师傅,您来了。”
张师傅被挡住了视线,有些不高兴,但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得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陆掌柜的轻咳了一声,转头对赫子佩道:“这会儿也没多少人了,你跟千喜先回去吧。”
千喜得了父亲指示,一甩脸出了小摊铺。
赫子佩向张师傅和陆掌柜更行了个礼,唱了个诺,“我先回去了。”才捧着收来的布料,追着千喜身后走了。
陆掌柜合上了账本,静坐着等张师傅发话,这个人绝不会无故到这小摊上来。
“掌柜的,我们这买卖可是越来越好了。”张师傅直到望不到千喜的背影了,才转过了头。
“你刚才也看到了,这还是子佩没白天没黑夜的来回张罗拉的点生意。”陆掌柜人老实,想到这儿,就说出来了。
张师傅这脸也就拉了些下来,随即又笑道:“也不管这是谁张罗的,反正这回来的布也多了,我从早累到晚的,这月钱也该涨涨了。”
陆掌柜的听他提起生意的事,就想到了是来涨月钱的,心里就有犯愁,这有了子佩张罗,这最近生意才算平稳了些,不象以前一样拆东墙补西墙的,这月钱一涨,只怕又要象以前一样了,但既然他提了出来,也就不能不理会,“涨多少?”
“五两银子,怎么样?”张师傅转溜着小眼,试探着。
陆掌柜倒吸了口冷气,这真是狮子大开口,这月头到月尾也就能挣个五六两银子。他们一家五口还要吃要穿的。干笑了两声,“张师傅,我们这买卖,也不过比以前好那一点,但是我们家价钱比别人低,再说子佩没日没黑的累,也不能白使唤人家啊。”
“子佩?他不是你干儿吗?再说了,不是你捡了他进屋,他早死在外面了,他还敢要工钱,这不是反了他的。”张师傅一瞪眼,就露了凶相。
“他虽然是我的干儿,但这也十五了,再过两年也该讨房媳妇,这啥不要钱啊?”陆掌柜知道这月钱不涨,他是不会罢休的了,也不愿在子佩的事上跟他争下去,“张师傅,你在我这儿已经有好些年了,我也从没亏过你,这样吧,每个月加一两,二两五,怎么样?”
这个价钱已经是占了总收入的一半了,去了这三两,他们一家几口也就落下二三两的银子。
“二两五?你也给得出来,我也不多说了,三两五。如果你觉得不合适,觉得合适想请我的人多去了。”张师傅从桌上跳了下来,撇下了嘴角,斜着眼睨着陆掌柜。
陆掌柜慌得站了起来,如果他走了,这染坊也就真的要倒了,“三两五就三两五,你说了就算。”
张师傅嘴角海浮起得意的笑,拍拍陆掌柜的肩膀,“掌柜的,我们哥俩的感情有什么好说的,别人就是堆一座金山在我面前,我也不能撇开你啊。”说完哼着十八摸的小调走了。
陆掌柜无奈的重叹了口气,“唉!”这么一来,还不如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收了摊子,去临村买染料去了。
千喜依在门框上望了又望,“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陆氏也凑到门边来向外张望,天空已挂起了夜暮,也是焦急,“你爹中午说过,要去马家村买染料,不过都这时辰了,也早该回来了,该不是被人拖住了脚吧。”
赫子佩担了水回来,看着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母女俩,“爹还没回来?”
“就是没有回来,真要急死人了。”千喜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父亲老实,从来不随便贪别家的饭菜,也不喝酒,这哪能被拖住什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