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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想了想,又接着道:“昨天晚上我跟在‘金氏’做学徒的同乡说,等这些军布染完了,他们全都要入股‘大和’了,以后没生意就去‘大和’均生意,以后都不用愁没布染了。”
王掌柜觉得背脊凉飕飕的,“是他们一家,还是这镇上所有的染坊?”
“除我们家,所有的都入股。”伙计琢磨着怎么开口讨月钱。
王掌柜望着天花板,他这是要干啥?有钱自己挣还有嫌多的,均出来给别人?“夫人下来没有?”
“夫人去王媒婆那儿去了,还没回来。”
王掌柜顿时心里就不痛快了,对面的事没办成,她倒还急着处理家里女人的事,“赶快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伙计月钱的事还没问出口,又要被支出去找夫人,心里不乐意,但被掌柜的一瞪眼,忙一溜烟的去了,心里难免骂骂咧咧的。
刚出门,就看见王夫人满面是笑的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夫人,掌柜的找您呢。”
王夫人刚和王婆子谈好了价钱卖掉珍娘,心情正好,随口应了伙计,进了屋一看,王掌柜正黑着脸,背着手来回渡步,“又咋了?”
王掌柜停下身,一脸的怒气,狠狠的瞪着王夫人,“你收拾起家里的那点破事,倒是尽心尽力得紧,可是正事,一件不办。”
王夫人处理珍娘的事,也是预着他要闹的,毕竟苤子那边还没消息,到底是办成没办成,还是是个未知数,“啥事没办啊?苤子虽然这几天不见人,不过谁能保着不出趟门办点事的?”
说起那事,王掌柜心里就有些发毛,但这事先压下不说,毕竟眼前的事更重要,“你天天说你娘家如何了得,那军布的事,怎么没个有透个气,通个风?”
“军布?”王夫人心里不自然了,“这往年,可没少提,你哪次不把人说得白脸来,黑脸去的?到了后来,谁还敢跟你提这个?”
王掌柜哼了一声,“以前给的是人价吗?”
“怎么不是人价了?只不过比这平时接的生布价钱低,你不肯染罢了,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又想起了?”王夫人为这事没少给娘家人赔笑脸,说起这事,心里一样不痛快。
“这次人家给的可是正价,赫子佩接了几千匹来染,自己染不下,一家还发了五百匹。”王掌柜的想着就恨得牙痒痒,好事怎么全落他一家去了。
“正价?啥价啊?我看你是看现在没什么生意,就想到军布上去了。”那官场的刮油水,她从小没少见,才不相信偏这次就给抬上价钱了。
“这伙计刚才还在说呢,价钱是比我们平时染布低点,但染料上让一成,算下来这价就上去了。”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染料的一成是赫子佩自己出,肯定是这军布里的油水抠出来的。
“有这事?”王夫人也是一愣,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如果当真价钱高了,她娘家不可能不想到他们,但这横竖还真没收到风声。“这一成的染料钱,谁出?”
“你认为还能有谁出?赫子佩那小子,陆家那点家底,亏得起几千匹布的一成染料钱?”王掌柜照着门口呸了一声,他就不信赫子佩这才几年功夫,能存上多少本钱,接这几千匹布,光进染料的钱只怕都是踩在软绳上呢,软绳也就是现在人所说的钢丝。如果不是银子周转不过来,又怎么可能把到手的生意分出来给别家,还一家五百,镇上除了自家,六家染坊,可就去了三千匹,赫子佩自己还能染得了多少?能有五百匹,他都是爷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有生意做了,而自己家却饿着。
王夫人也觉得赫子佩不可能亏得起,“那我们咋办?”
王掌柜一瞪眼,“快回你娘家打听去啊,到底是咋一回事。”
王夫人一听,不等了再催,提着裙子一溜烟的去了。
第043章 疑心
伙计站在门口,望着路口一辆辆马车拖着高高的货物,往这边来了。虽然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里面装了些什么,但这时辰诂摩着也就是布到了,冲着里面喊,“掌柜的,布来了。”
赫子佩听了起身就往门外跑,那些掌柜也忙捏紧了牌子,跟在他后面跑。
到门口正好遇见千喜迈了进来,她手上还提了几盒刚在桂香园买的桂花糕。
千喜看了看追在赫子佩身后面色紧张的众掌柜,笑着道:“哟,都在呢?”
赫子佩和千喜虽然还没完婚,但惧内已经是出了名的,众人当然知道这老板娘跺跺脚,‘大和’的地就得震一震,见问,忙笑着应了。
千喜拦下他们,“你们都别急,我刚才问了压布来的差爷,说到这门口还得有些手续,清点验收,还有得耽搁的,你们先坐着,喝茶吃点心,这门口的事让他带着伙计去接着就行了。”千喜指了指赫子佩,接着又推了推他,“你快出去吧,马上到门口了,别忘了招呼人家也吃杯茶,吃口点心。”
“还是你想得周到,娘呢?”今天千喜没来铺子就是为了陪陆氏逛街买东西,赫子佩从她手里接过点心,递给伙计。
“我们在街口遇上送点心回家的伙计,娘就先拿了点心回家了,我顺道过来看看。”千喜迈进了门槛。
伙计忙扶了点心去门口候着,一边吩咐小厮多备茶水。
赫子佩出门接布,陆掌柜招呼着众掌柜又坐了回去。
众掌柜的看赫子佩在门口太阳下站着,他们在里面凉快着,有点过意不去,但遇上这样事事为别人着想的东家,这心里却是舒坦。
千喜过隔壁看了还在装修的铺子,把裁布的案台试了试高度,倒是满意,只是这面子不够光滑,怕勾了布,要他们细细的再磨上两遍。
又在订做的用来配合那案台用来画样的高凳,一坐下去就矮了一截,胳臂和案台都平了,“哟”了一声,“师傅,这不合坐啊。”
木匠看着也觉得难受,“您那天只给了这案台的尺寸,说做两张与这桌案相配事凳子,我们平时也没做过这么高的案台,也没想到这么大的如子,您是用来画画的,所以就只顾着款式去,没留意这高度,我这就把这凳脚全换了。”
“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这事不怪你。”千喜弯了身那凳子,都是上好的木料,又是雕花,又是抠图的,可见是很花了些心思的,这么不要了可惜不说,也白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思,“这凳子做成这样了,重新截了怪可惜的,留着吧,反正这儿多几张凳子也没坏事,你就重新照着高度做两张,我再给你加上两张凳子的钱就是了。”
她也不是不考虑成本,只是这里本来就要加几张凳子的,只不过那时想着按现代沙发的做法,请人做三两张的,不过那东西麻烦,怕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误了开业的时间,所以就暂时搁着,等以后空闲了慢慢再做,不过既然这多了两张凳子出来,也就先凑合着用,至于沙发就又可以压后些再做。
木匠刚才见这凳子不合适,便有些难过,千喜他们订的木料全是上好的,平常人家并不多用,那几条腿弄下来,也只能放着,也不知何年马月才能有个用处,这两张总凳子算是没钱挣了,听她这么一说,不但这凳子人家要下了,还加多了两张,欢欢喜喜的应了,干活也就更来劲了,本来打磨一遍的,又都加了一遍,尽心做到好为止。
千喜逛了一圈,见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出门见那些装布的马车都已经停在了门口,长长一条车龙,衙差已经请到里面喝茶去了,伙计们正招呼着车夫们喝茶吃点心。
赫子佩更是每个车夫封了些辛苦钱,那些车夫远道而来,自是又热又累,到了衙门外等了半天,又饿又渴,水没喝上一口,更别说填肚子了,正满肚子报怨,又不敢发作,到了这儿,有吃有喝,还有钱拿,顿时觉得这天气也没这么热了,不用等赫子佩点数,便如数的把自己负责的这车布有多少数量,哪儿有什么毛病,都仔仔细细的说给赫子赫听了。
比他们自己点布更来是清楚明了。
赫子佩要伙计细细的记下了,望了眼,依在门口看着他笑的千喜,心想,这女人就是心思,他想着给车夫们打赏,却没想到给他们备点心,不是她想得周全,讨得这些车夫高兴,今天光验这些布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等车夫吃饱喝足了,也不用另外请车拉布,直接按着赫子佩的吩咐,把完全没有问题的布,五百一堆,五百一堆的给各掌柜送回了染坊。
虽然多了点心钱,却没了这请车拉布的钱,算下来,倒还节约了笔钱下来,赫子佩将这些多出来的请车钱再凑上了些,让管事的去附近的酒楼订了几桌席,晚上再请这些人吃上一餐。
这些车夫更是高兴的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