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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儿怎么了?”一脸无知地走上前来,看着末世谣那熟稔的手法,释云邪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娘亲好似当得不错。
“真奇了,你这养着忘儿的爹爹都不知道,我如何清楚?”冷哼一声,后者连眼角也没转一下,替莫忘归掖好了被角便是绕过身旁的男人打算出门。
爹爹?正欲开口辩解,见得那背影已经快步走近了门口,眼底邪气一闪而过:
“你这般,倒挺像个责怪自家丈夫没有照顾好儿子的贤妻。”
果不其然,那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蓦地一顿,不敢置信地转头,缓缓地,朝自己竖起了一个中指。
妹的!你才是贤妻,你全村都是贤妻!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一刻也不打算再停留。
“你真的不想带着忘儿了是么?”
“那又如何?”
“那……你可想知道忘儿的一些事?”试探地开口,既然她连孩子都不愿再收留,又真会对这点事感兴趣?不得不说,释云邪头一回有些不敢肯定。
——
自福禄医馆出来时已是傍晚,一边回到雅沁菜馆一边消化着释云邪所提供的信息,不知不觉竟忘了身后还有两个跟屁虫。
“姐姐,你没事儿吧?”缩了缩脖子,莫萧瑀转头与自家哥哥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出声。
“回吧,今儿咱带着青儿一起回村。”安抚地笑了笑,抬脚进门。
“姐姐,咱上回做的那米酒是不是好了?”见得三人出现在眼前,乔小青忙跑上去。这两日她总是闻到一股子又酸又甜的味道,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那叫做米酒的东西酿好了,可姐姐不放口,她也没敢动那东西。
走到厨房门口,一阵香气便飘进了几人鼻间,让人不由得狠狠吸了口气。
轻轻揭开之前密封好的盖子,里面的米饭一粒一粒地,白里透着亮光,米酒那独特的酸甜之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迫不及待地找来一个勺子舀起一勺冰凉的米酒放进嘴里,末世谣不由得有些喜笑颜开。以往虽说懂得怎么酿制这种食用米酒,可真正动手却是第一次,成色算不得顶好,但偶尔尝尝鲜也足够了!
提好满满一罐米酒带着仨小家伙回到村里,刘氏已将池塘收拾好了一半,正站在院子外头翘首以盼,见得几人回来,匆匆上前对着末世谣道:
“瑶瑶,先前你周大伯托人来找你去看诊,说是他家小娃子病了,我怕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给回了,说明儿过去给他瞧,哪晓得人家着实急了,直接便抱了娃来了家里,说要等着你回来瞧瞧!”
“三儿媳妇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俺家二娃子这两日老拉肚子,他爹从军去了,娘也病着,老汉这急得没了法子啊!”话音刚落,堂屋里头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抱着一小娃娃走出门来,脸上全是急切的担忧。
“周大伯,您别急,先进屋坐一下,诗瑶这就给您孙子瞧瞧。”顺手接过那脸色略微蜡黄的小娃娃,几步走向桌旁,示意乔小青跟着。
“周大伯可给这孩子喝了些酸盐水?”农家一般家家户户都会有两个土坛子,冬日里没菜吃,便是用来泡些酸菜过冬,而村里也流传着一个效果不错的老办法,小孩子若是拉肚子就打半碗坛子里的酸盐水喝下,不日便好。
“唉!酸盐水也给喝了不少,姜汤也喂了,可就是几日也不见好!”
“嘶……竟然有些脱水!”摸着那有些开始发烫的额头,末世谣暗自思忖一番。喝了淡盐水还这般发烧和脱水,怕不只是拉肚子这么简单!
“青儿,过来,今日你就学着诊治。”转头对乔小青点了点头,再次转回视线,接着开口吩咐:
“去房里将我平日里用的药箱拿出来。”前些日子忙着四处个人瞧病,便找村里木匠做了个简易的药箱,收拾起药来也方便得多。
“周大伯,您家二娃子这几日可有口渴之症?”
“说起来,这饮水两日倒是比以往啥时候都要喝得多,也不晓得是咋回事,不给水喝就哭个没完。”
“病者口渴,舌红,苔黄,为热证肠炎,来搭上这脉。”拉过乔小青的手搭上小孩的手腕,在见得后者点头之后转头道:
“白头翁、蒲公英各十钱,黄连五钱,打些清水泡上一炷香、再煎煮一炷香时间即可服用,一日服五至六次,最多服用两到三日,我这里恰好有着几味药材,周大伯可先拿回去用着。”
“诶!好嘞!多谢三儿媳妇了,你看这看诊费,能不能下回再给你,我这、今儿来得急,忘记给带上了!”揉搓着皱巴巴的衣角,周大伯一脸的难色。他哪里是忘记带了,是屋里头压根就没有啊!之前顾着自己的孙子病成那样,一时间急得上了火,可眼下人家又是看病又是给药的,他该咋说?
“诊费这点小事不必着急,先照顾好二娃子才是,周大伯先照看着,过几日我再登门瞧瞧。”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周大伯,天色已是昏暗一片。
坐于床头,拿出陈大成交给自己的铜镜端详一番。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过后,头一次细看这张稚嫩的小脸,之前虽在早上洗脸时有粗略瞧过,却不曾这么仔细。
这是一张巴掌大的小小瓜子脸,眉眼不似她前世的冷艳,却别有一番婉约风情,小而直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一双澄净的眸里风华流转,顾盼生姿。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双被磨出了些许老茧的小手,末世谣有些无语望天。
搭在简易梳妆台上的左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纸张泛黄的书卷,突然一怔。
事实上当时对莫光富说的在林间捡到医术的话也并非全是假话。捡到书,的确是真的,假的那一半便是:这书并非是医医书,而是一卷绘制着复杂图案的纸卷,正面页全画着一个女子,而背面页则是一个小男孩,每一张的正背面都是一样,只是姿势略有不同。
当时在林里瞧见这书,一时兴起便收了回来,放在屋子里倒也险些忘记了。
嗯?眼神忽地一凝,不由得伸手将衣领处拉下一些,拿过那枚小小的镜子凑近了脖颈间。一粒血色朱砂痣赫然生在锁骨旁,形状与莫忘归脖子上那一粒如出一辙!
忽然想起莫忘归的脖上也有这么一颗痣,不由得轻声一笑。
忘儿,等娘亲处理好一些事情,便接你回来!
碍于租地一事十分急迫,第二日便带着莫萧阳兄弟二人一家家拜访下来,暂时没了刘成才的这层阻力,倒是顺利不少,整整借来了一亩多地,末世谣交代好了镇上菜馆的事,便从村里请了几个人,扛起锄头下得地里,一门心思种起了药材。
“瑶瑶,来歇歇喝点水吧,你这都锄了一个时辰的地了。”刘氏做好了午饭拿到地里,放下篮子上前替自家儿媳擦了擦汗,心疼道。
“大伙儿都停下来吃饭吧!”朝四周的几人招呼一番,扔下锄头一屁股便是蹲到了树根下,手心里被磨出了几个水泡,疼得龇牙咧嘴地拭了下脑门上的汗珠子,末世谣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的不知好歹。
以前放着好好的日子偏偏嫌这嫌那,如今这苦逼日子倒还觉着充实了。
“娘,萧阳萧瑀呢?你们吃饭了没?”
“萧阳带着萧瑀去了镇上,说是到菜馆儿里帮帮忙打下手。”刘氏笑了笑,将饭菜分发到几个人的手里。
打下手?怕是又跑去福禄医馆了吧?
一向乖巧听话的兄弟俩在这个问题上却是花样百出,自打上次被她教训了一顿,竟没过两日又是频频往镇上跑,深知这个年龄的小家伙管不得太过严苛,也懒得再去理会,反正是在自己眼皮子地底下,也就渐渐放而任之。
“三儿媳妇这药田种出来可了不得咧!到时候咱村里人也不必一有个啥毛病就朝镇上跑了。”一边吃着红薯饭,一男人感叹似的开口。
除了梁老爷子一家,他还从没见过哪个人拿这么多地来种药材呢,更何况,三儿媳妇家这地,可比梁老爷子家的宽得多。
“村里自然是方便得多,大伙儿若是有何麻烦,尽管上门找我便好,能帮得上忙的,诗瑶定然不推辞。”淡淡一笑,末世谣咬了咬牙一口吃下蒸得黏糊糊的红薯皮。
这么久的时间,吃红薯不剥皮虽然做不到,但是剥下了红薯皮再逼着自己一口吞下去,她是勉强习惯了。
好不容易捱到黄昏,才扛起铁锹回了屋,却没见莫萧阳二人的影子。只当他们是逗着忘儿玩得忘了时间,也没太担忧,打理好事情便睡下,直到第二日早晨起床吃饭时仍旧不见人影,末世谣这才问起刘氏:
“娘,萧阳他们一夜未归?”除了跟忘儿沾边的事,那两个小子是极为知晓分寸的,纵使再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