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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国轻轻吞咽了下唾液,用袖口悄然擦拭额角渗出的汗珠。
不打紧,只要先行一步和皇上说了,就能将北堂墨扳倒!
在给自己又打了些气后,柳相国便又向着殿内中央走去。
没过多久,北堂风那一身明黄的身影便落入了他的眼帘。
此时的北堂风,左手撑在一张看起来特别搬到中央的桌上,桌上放着一张很长的宣纸,而北堂风也正拿着毛笔,在静静的写着什么。
长发微垂,遮住了他些许的容颜,但是那一身的凛然之感,却渐渐的渗透在这飞霜殿的每一个地方。
看到皇上在练字,终是使得柳相国松了口气。
皇上果然心情愉悦,气氛什么的,定然是自己为了皇后的事没有休息好而产生的错觉。
一定没事,一定会照着自己原计划进行。
想罢,柳相国便最后检查了下。身上的衣衫,而后悠悠的说道,“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风听了,却并未及时回应,而是在将手上的字最后一笔顿住,长长稳稳的向下垂去,这才收了笔。
而后他缓缓勾唇,看向身旁的柳相国道,“柳爱卿,来看朕这个字,写的如何?”
柳相国一听,虽然心中有千万分焦急,但是先稳住皇上才可以,绝对不能让皇上看出些端倪。
于是他点头,幽幽上前,可在看到那张纸上写的字后,柳相国的眸子不由的一颤。
柳。
竟然是他们柳家的姓氏。
“皇上……这……”柳相国不解,随即看向北堂风。
而北堂风只是将笔轻轻搭放在笔托上,回眸看向柳相国道,“柳爱卿是两朝老臣,朕这笔字,还是当年朕还是皇子时,爱卿亲手教朕的。”
柳相国一听,当是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干笑两声道,“是皇上悟性好,老臣不敢自居。”
北堂风摇头,将桌前之位让给柳相国,道,“朕总还想着,再看爱卿写一次。朕,替爱卿研磨。”
“不可不可!”柳相国一听,有些急了,本想推拒,可北堂风却只是略微的抬了手,将他挡开,而后便拿起旁边的墨块,缓缓的为他研磨。
柳相国见无法再反驳,便只好顺了北堂风的意,道,“那皇上,想让老臣写什么字?”
北堂风顿了下手里的动作,随即淡淡说道,“就写‘必’吧。”
柳相国虽然心有不解,却终是点了头,拿了张空白的宣纸,而后重重下笔。
就在他安静的写着这个“必”字的时候,北堂风没有抬头,只是用着波澜不惊的声音说着,“爱卿的书法,南岳第一,忽然让朕想起一个人。”
“老臣不敢自居第一,不敢。就是不知,皇上想起了何人?”柳相国说道,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回手上的字。
北堂风微微扯唇,而后淡语,“严。嵩。”
此二字一出,柳相国的手顿时停住,仿佛是愣在了那里。
严。嵩,乃是明朝位高权重的大贪。官,最后终是被人以计盖以“奸党”的罪名,从此恶名于世。
可皇上为何会突然提起严。嵩?
难道……
“爱卿别担心,朕,只是说的书法。”北堂风抬了眸,随即又看向他手中的字,“严。嵩书法,可谓当世少有,‘六必居’便也是他亲手所写。所以,朕也让爱卿写了这个‘必’,看是严。嵩的字好,还是爱卿的字好。”
“啊……嗯……”柳相国笑的愈发僵硬,总觉得今日的气氛当真让自己寒冷到了极点,便是连他的呼吸,也变得不再平稳。
然,就在柳相国想要尽快将手上的自写完,然后尽快向皇上启奏的时候,他的余光却好像在皇上的桌案上看到了什么眼熟的东西。
于是他晃了晃头,想要看清楚。
那东西,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柳相国越看越专注,越看眸子越深,甚至到了最后都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捏着毛笔。
可就在这时,柳相国的眼瞳却瞬间,手上的毛笔倏然坠地,而后连他自己也腿脚发软,狠狠跪在了地上。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那个……
那个竟是他本来放在府里无人知晓的黑色账簿!!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柳相国忽然慌乱,全是都开始瑟瑟发抖,而后猛然看向北堂风,却见他依旧安静的研着墨。
自己明明失态了,但是皇上却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
难道……难道他……他竟被人早先一步……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柳相国瞪大眼睛,忽然就这样哆哆嗦嗦的跪着爬到北堂风面前,然后紧紧抓着他的腿说,“皇上,不是的……老臣是冤枉的,老臣……是祈亲王!是祈亲王吞了所有的赈灾款!”
北堂风的身子,似乎被柳相国拽的都有些失了平稳,在手上的墨汁几次溅到桌上之后,北堂风终是蹙了眉头,滑下视线望着已经惊慌失措的柳相国,“爱卿,为何如此慌乱?”
“皇上,皇上,老臣……老臣……”
听了柳相国半天没有说清楚,北堂风冷冷哼动一声,又看向一旁的宣纸,只见那“必”字,似乎还少了一笔,于是他用了力,将自己的腿从柳相国的手上脱开,缓缓走到了宣纸前。
“竟然,还少了一笔,爱卿你写的,可不是‘必’字,而是心‘呐’。”北堂风说着,便将毛笔从地上捡起,又染了些墨汁,便低声道,“不然,朕,帮你把字写完。”
当话音落定之际,北堂风的脸上便倏然渗透出一种几乎将周围都凝结住的寒冷。
只见他此时眸子一滑,看向宣纸,而后抬起手,在那个柳相国所写的“心”上,重重的划下了一笔。
这一刻,柳相国忽然瘫软到底,眼睛都失去了所有的神韵。
心字之上,多一笔。
皇上,这是准备……要他的命啊……
【121】今日起,独宠皇后?!
这一刻,柳相国忽然瘫软到地,眼睛都失去了所有的神韵。爱残颚疈
心字之上,多一笔。
皇上,这是准备……要他的命啊!
“皇上,皇上……臣冤枉,臣真的是冤枉的……这是个局,是诱老臣进来的局!皇上明察秋毫啊!”柳相国拼命的说着,又匆忙爬到了北堂风的脚边,用力的抓着他的左腿,哆哆嗦嗦的说,“皇上,您要为老臣主持公道啊!”
北堂风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将笔放在了远处,低头看向已经几乎快老泪纵横的柳相国,他微微蹙眉,道,“让朕,主持公道吗?辶”
柳相国一听,好像是有了希望,于是紧忙后退了一点,拼命给北堂风磕头,道,“皇上,臣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北堂风缓缓垂了眼眸,随后转身来到案边,将那黑色账簿和一道卷起的圣旨放在一起,而后缓缓向着柳相国走来,望着狼狈不堪的他,道,“谁的局,为什么设局,用什么设局,朕……看的清清楚楚。”
北堂风冷漠淡笑,随手翻了那黑色的簿子,又有些慵懒的放在手边,道,“结党营私,私吞赈灾款,掀起动。乱,动摇江山……这个设局的人,还真是想把朕,也一并置于死地呢。沸”
柳相国眸子一颤,什么也不敢说,额头贴在地上浑身发着抖。
“朕,方才拟了一道旨。朕想,亲自念给爱卿听听?”北堂风扯唇,随即一把抻开那明黄圣旨。
而就在这一刻,柳相国却蓦然抬头,血丝充满了眼白,仿佛已经到了极限。
他知道的,他知道当这圣旨念下去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能念,不能让皇上念出!
他必须想出法子制止皇上,必须趁着这大殿没人,想出两全的法子!!
对,他一定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的大业还没完成,他不能折在这里!!
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柳相国全身颤抖的看着北堂风缓缓启唇,便是在他要将第一个字念出的一瞬,柳相国的眸子忽然缩动,仿佛疯了一样的大喊了一句,“皇上不能杀我!!”
然而柳相国的这句话下来,却好像并不能打动北堂风分毫,他依旧是一身凛然的拿着圣旨,唇。瓣微启,想要念出上面的字,“奉天承运,皇……”
可就在北堂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之际,柳相国终是剧烈的颤抖起来,而后满脸通红的蓦然站起身,便是在北堂风一句话还没说完之际,他忽然狗急跳墙了一样的低喊,“皇上不能杀我!先帝驾崩前,老臣可是听了先帝的遗言!皇上的秘密!老臣统统都知道!!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老臣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老臣对皇上可是忠心可鉴!”说着,柳相国便狠狠的喘息着,又道,“但是皇上别逼老臣,狗急也会跳墙,若皇上当真不想让老臣活的话,老臣就将它昭告天下!”
便是在柳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