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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边的一座孤峰顶上,云雾缭绕,烟气蒙蒙。
一个素衣人孤身而立,没有风,他静静的立着,如墨的发长长的垂在身后,他面前是无穷无尽的山峦,烟的白色,从满目青翠间飘散出来,远望去,那背影便如同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透着清新而又干净的味道。
云雾在他身边聚集起来,就连草木上也映上了一层青蒙蒙的雾气,疏疏浅浅,连带着他的人,也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
“。。。。。。你终究找到她了。”
一片空寂当中,他忽然出声,语气淡淡的说道。
孤峰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无声无息立于他身后。来人乌衣雪发,脸上罩着一个丑恶的青铜面具。
“三个月前我已在积云山见过她,若不是你以颠倒五行大法将她的行迹隐藏,我又怎会直到今日,才得知她的下落。”那乌衣雪发之人冷冷说道,他的声音泠泠,如冰玉相击,虽然动听,却是寒气逼人,使人望而却步。
素衣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姑射涵,我知你要寻那化解劫难之人,只是这世上会雷法者甚多,你如何知晓,她便是你要寻之人?。。。何况那孩子本是我段氏血脉,我虽不才,却也不能轻易交于你的手上。”
姑射涵一双寒眸似冰,直直朝着面前之人射去,那素衣人始终面带微笑,坦然回视。
姑射涵仍是盯着他,口中徐缓说道:“昔年神算公羊叔寂灭之前,曾与我卜过一卦,言道百年之后东庆皇朝有一人将出,乃是我渡过此劫的关键,此子身带天罡之气,正与我本性相符,除却她,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原来是他。。。。。。”素衣人喃喃低语道,“你竟能得他算此一卦,怪不得。。。。。。怪不得。。。。。。”
姑射涵道,“正是如此。”
那素衣人却又抬起头来,双眼如清泉明澈,直视向他问:“然则你要寻她,可只是为了渡那劫难?”
姑射涵道:“若是她听话,我自会将一身法术传授与她,此事你大可不必挂心。”
那素衣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怕她未必肯听你的话。。。。。。”
他尚未说完,便听姑射涵冷笑着道:“我不知你与那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此子我是势在必得,苏雪丞,你若再纠缠不清,莫不是要与我抢徒弟不成?”
素衣人,也就是苏雪丞笑了一笑,只道:“你且放心,我已经消去了她对于我的记忆,日后也定不会再插手,那孩子心思过于直白,忘了我于她也是好事。”
他的声音平平静静,听不出什么悲喜。
姑射涵道:“如此正好。”他说完此句,竟不再多言,转身便欲离去。
却听苏雪丞在身后淡淡言道:“瑶瑶她。。。性子颇为急躁,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你能多担待些。”
姑射涵止步,却并不回头,冷冷哼了一声道,“她以后便是我的徒弟,怎样待她,我自有分寸。”他往前走得几步,玄光一闪,便即消失不见。
。。。。。。。。。。。。
苏雪丞静静站在原地,想到那乖巧伏在自己怀中的孩子,从此就要归别人所有,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个角落、微微的痛了起来。
“我。。。。。。要你为我找一个人。”
段瑶望着段攸华,缓缓说道。
桂宁宫院墙之下,正是三秋桂子盛开之时,几株高大的桂树枝头,轻黄浅黄柔黄的碎花如繁星点点,又如绣球般团团簇簇,清甜浓郁的香气满树飘摇,散入风中,粉尘碎末轻扬,飘得满园皆是清香。
园子里有一座小小的凉亭,中间的石桌上放着新出炉的桂花糕,也是香气四溢,惹人非常。
段攸华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来问问她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不料段瑶开门见山,便说了上面那一句话。反倒让他愣了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瑶妹妹要找一个人?是谁?
他正想细问,却听段瑶声音又响起,语调幽幽,既像是说给他听,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这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他住在哪里。。。。。。他对我施了遗忘之术。。。。。。他只道我什么都忘记了,可是他却不知,我段瑶想要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忘掉?。。。我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我记得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却唯独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
。。。。。。
段攸华见她神情有些迷离,一双眼中不知是怨恨还是痴迷,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妹妹这般模样,不禁也是唬了一跳,下意识的道:“瑶妹妹,你。。。你可是。。。。。。”
他望了望面前仍是稚龄的女童,终究将那句话咽了下去,转而问道:“既然你已经忘了他是谁,那、又要上哪里去找呢?”
段瑶默然,良久方缓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只是有这种预感,在这皇宫之中,一定有什么人可以知道他的下落,那么只要我留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出那个人来———”
她面上慢慢浮起一个形容莫测的微笑,像是隔空注视着什么人,又好似期盼着些什么,“到那个时候。。。我若是能够找到他,便要叫他再不能如上次一般逃开。。。。。。若我能再找到他,一生一世也要他陪在身边,除非我不要了,否则终我一生,他再也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卷三
二十五征兆
“。。。珍妃朱氏,品行不端,秽乱宫廷。。。。。。念其祖上有德,特赐尔三尺白绫一匹,以全尸首。。。。。。”
藏珍殿中,一名老太监手执圣旨,拉长的嗓音又高又细,有如唱诗一般抑扬顿挫。
堂下跪了一名女子,一身白色宫衣,长发未梳,形容憔悴,说是跪,她却是由两名侍卫压制,强行按在地上,女子一双眼中射出强烈的恨意,仍自挣扎不休。
老太监念完圣旨,转头看向旁边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又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嗓音说道:“张大人,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这就送珍妃娘娘上路吧?”
那张大人唔了一声,不由往堂下看了一眼,那女子接触到他的眼神,突然尖叫一声,浑身剧烈一挣,竟从两个侍卫中间挣脱出来,她随即往前一扑,咕咚一声跪倒在那张大人面前,两手如爪猛地揪住他的衣摆,口中凄厉叫道:“张大人!张大人!你替我去找皇上来,你帮我找皇上来啊!我是冤枉的,我跟太子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是被人陷害的!。。。。。。皇上——妾妃冤枉啊皇上————张大人,张大人我求求你,你替我去找皇上——你去找皇上来啊!。。。。。。”
她的声音嘶哑的如同深夜鸠鸣,一声声撕心裂肺,唬得那张大人脸色煞白,连连摆手想把她甩开,奈何这女子十根手指,竟将他的衣服死死扣住,他急得连声叫道:“快——快把这女人拉开!”那两个侍卫连忙上前,一人一边拽开她的胳臂就往后拖,那女子兀自死扣着不放,被侍卫狠力往后一扯,十指指甲竟有几根,硬生生的被拉扯下来。
珍妃乱发覆额,神情若狂,口中仍是歇斯底里的大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皇上——皇上————我是冤枉的啊————。。。。。。”
一声又一声,声音越来越大,直吓得那张大人手忙脚乱的指着旁边的侍卫:“还不快去把她的嘴堵上?!”
老太监见状,也连忙指挥了小太监将那白绫挂到梁上,一边慌忙的用尖细的声音叫道:“时辰到,送娘娘上路————”
铛——————
钟声敲响,暮色渐起,雾霭沉沉。
此刻,藏珍殿里早已经恢复冷清。
堂上一匹白布覆盖了一个人形,几个太监担了一幅架子进来,旁边一个大太监不住催促:“快快,天黑之前要把这尸首运出去,皇后娘娘说了,这等污秽之人,不让她再在宫中留一个晚上,你们赶紧给我抬了她出去!”
几个小太监忙不失措的将那具尸首放上担架,急匆匆地往外抬出去。
那大太监吁了口气,正要跟着往外走,忽的瞥到担架上一物,吓得尖声叫道:“你们做什么吃的?那手还露在外面呢!”
原来那白布之下,半节青惨惨的手臂伸了出来,搁在担架边上一晃一晃,好不吓人,那手指甲处血肉模糊,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血,看上去诡异至极。
一个小太监被大太监一喝,战战兢兢的走到面前,颤声说道:“珍妃娘娘,奴才从没得罪您老人家,您。。。你可不要怪罪。”
壮着胆子抬起那只手,触手处冰冷滑腻,只觉全身寒毛都要竖起来,飞快的把它往白布下面一塞,转身就扑到墙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担着担架的四个太监见他一吐,顿时觉得那尸身上淡淡一股尸气进入鼻腔,也是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那大太监骂了一声:“晦气!”连忙赶着四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