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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儿去跟马家问了,但马家说要你嫁过去,你怎么想。”
“那姐你怎么办?我嫁过去后,姐也跟着过去?”
邵烟看自家弟弟并不排斥嫁过去,心有难过,收敛情绪回“你姐我都这么大了,肯定不能跟你一样嫁过去啊。”
国光夹口菜塞嘴里“那姐嫁不过去,一个人生活不是很寂寞么。”
邵烟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不寂寞,冯大娘说了。你嫁过去后,再给你姐找个相公回来。”
“那太好了啊!姐你以后就有相公了,我也放心很多。”
“嗯。”她点点头,伸出手夹了一块肉片往弟弟碗里塞“以后你去马家好好过日子,有空回姐姐这来看看。”
国光扬起笑脸,吃掉碗中的肉道“姐放心好了,弟弟我肯定偷偷给你送银子回来。”道完麻利的把饭菜一收,洗碗去。
邵烟回到自己卧房,往床上一趟,叹口气。
唉,男大不中留。
☆、第3章 启程
弟弟要嫁人了,这说起也不是特别风光的事儿。毕竟男娃嫁人,不多见。
醒来后邵烟打开大门,就看见冯媒婆在院子里候着等消息。她伸个懒腰冲着冯媒婆点点头,媒婆就一握拳,乐乐呵呵的跑到马家传消息了。
马家得了个上门女婿,高兴的手舞足蹈,马裁缝和他媳妇,带着一只鸡就来了邵烟院子里。
说是中午一起在院子里吃个饭,然后下午细聊结婚的事儿。
邵烟把鸡炖了,和裁缝媳妇手脚麻利的做了一桌子菜,端到院子里和大家一起开吃。
冯媒婆自然也在,俩家人都给媒婆送上了一些说媒钱,邵烟在递上钱时,马裁缝拦着她的手,豪迈的把她家的说媒钱的份一起给了。邵烟也自然的缩回手,省下了钱。
毕竟他家要走自家弟弟,邵烟心里总觉得亏。
饭后媒婆走了,剩下的事儿就是俩家商量,结果马裁缝一挥手说“这婚事,该出钱的地方,我家都出,剩下的聘礼钱,你们意思意思就行。”
邵烟本想答应,可这样总觉的太没脸没皮的。为了弟弟以后能够在马家直起身版说话,她拒绝马裁缝这个提议,道“不必这样,婚事本就是两家人的事,我家虽然穷,可不代表就没钱拿出来。这婚事不必办的太过风光,我们按照平常婚事儿的习俗办了就行。支出的银子自然对半承担。”
马裁缝没想到屠娘居然这么坚决,看了看自家媳妇询问意见,他媳妇微微点头算是让他应了屠娘的意见。
之后马裁缝拿出纸笔,记录好婚事该备的东西。拿给屠娘过目,又猛然想起屠娘不识字,就给她从头到尾念了遍。屠娘点点头,掂量了一下怀里的银子,交给马裁缝的媳妇让她去采办。多退少补。
马媳妇是个手脚麻利的人,花一天就把该买的都买了,还雇了俩个劳工把马家给装饰了一番。倒腾出了当年和马裁缝结婚时俩人的婚服。把男方那套,给送了来。晚上文国试穿了下,稍微长点。邵烟就把长的地方给他改改。
选个良辰吉日,就那么把自家弟弟给嫁出去了。
马家的聘礼,还是合邵烟的心意。一石大米,俩头猪。
邵家的嫁妆,就稍微寒酸了点。五斗面粉,俩只鸡,外加一筐鸡蛋。
弟弟身穿红袍,喜庆的很。脸上冒着热气,骑着借来的毛驴,用俩抬轿子把马家小媳妇给城里城外溜了圈。邵烟就在轿子后面一路给人抓花生吃,城里的那些叫花们,也都手捧着一大把花生蹲在边上吃起来。
洞房花烛,院子里请了几桌父老乡亲,邵烟坐在主桌上和大家有说有笑,相互敬酒。马裁缝拿出买来的鞭炮,就在门口噼里啪啦放起来,热闹得很。
她吃完饭,就推辞着要回家歇着了,免得耽搁新人的洞房花烛夜。走前拉着马裁缝俩口一直嘱咐:“我弟弟嫁过来了,你们可好生待他。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马裁缝拍着胸脯承诺“放心吧屠娘,以后文国他就是我儿子了,是要接管我家裁缝店的,怎能不好生对待。”
邵烟欣慰的点点头,走了。
也就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她走的恍惚间有些漫长,月光拖长了她的身影,怎么都有些凄凉。身后马家大门紧闭,却掩盖不了里面依旧热闹的乡亲们。
她往回走,到了自家门口。也就听不到马家的热闹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表面上俩家挨着近,可这终究代表着她与弟弟分了家。自个儿一个人了,弟弟不可能永远顾着她这个姐姐,她都明白。
唉,她叹口气,关上了自家的木门,走回卧房倒头就睡,名儿还要起来卖猪肉呢,她已经歇业好几天了。
二天一早,邵烟就起来撑开了自家猪肉摊。坐在摊前时不时的探头望着马家大门那个方向。马家大门一个时辰后打开了,里面走出了马裁缝,手捧着一篮吃食,给邵烟送了来。
他把篮子往摊前一搁,道“屠娘,这昨晚剩的一些吃食,我给热了热端过来。”
“小俩口起了么?”屠娘接过,道了声谢后问。
马裁缝一挥袖子“嗨,还在睡呢,毕竟洞房花烛嘛。”
她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马裁缝让她吃着,完了午时再过来要篮子,就回去开店去了。
一上午,前来买肉的父老乡亲都跟她道喜。有些好事儿的还故意当大家伙面问屠娘怎么不找个夫君,免得家里没个力气人,撑不住梁柱子。
她笑,一边砍肉一遍和人家对嘴“你看我这砍肉的手劲,还怕我撑不住我家那屋?”说完卖力把刀一挥,利索的砍掉猪后脚,菜板上还留下深深一印。
不懂她的人倒是越发调侃开了,殊不知她以心有火,猪肉越发砍得卖力,站边上的客人脸上都被刀风沾到几抹肉渣子。最后还是明事理的人在中互相使了个脸色,快速的打包好肉付了银钱就走。
邵烟午后收摊,就在边上吃了早马裁缝送来的吃食,然后把篮子往边地上一搁,拍拍身子准备寻冯媒婆去。
里里外外几家卖菜的打听了,都说媒婆今儿一早就跑没影了,邵烟心中火蹭蹭的往上冒。她肯定媒婆这是在躲着她呢!她不罢休,坐到媒婆家门前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天快黑时,媒婆就蒙着脸偷摸回来了。
邵烟从树后往外一窜笑道“冯大娘今儿让我好等。”
媒婆手一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差点趴在地上,回过神来猛拍胸脯,又撒气的往邵烟胳臂重重一掌拍去“哎呀屠娘,你可吓死我了!不声不响坐我家门前干嘛。”
“你说我干嘛,找你一天了,就给我找夫君的事儿。”她也拉下脸来,不顾面子开门见山。
媒婆一听,脸阴沉下来,左右看看,然后低声问“你当真要找夫君。”
“当然,你看我在开玩笑么?”
媒婆犹豫半天,又看看屠娘的眼神,终道“行!这样,你今晚跟我在城外的马夫那集合,你现在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带几辆银子,还有盘缠。”
邵烟一惊“这是去哪儿啊?怎么要带这么多银子?”
“哎哟,你就先别问那么多,路上跟你解释!”
“哎,冯大娘你把话说清楚,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不妥。”
冯媒婆眼一瞪,把她往外推攘边道“咱们是去大城给你说媒去,你这路上多带点银子,总是好的。”
邵烟一听,心安许多,往回走去,却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道“冯大娘,我这手上银子都给国光办婚事用完了,几辆肯定是拿不出手的。我跟你借点成么?”
冯媒婆一听,叹了口气,说媒说道她这份上也算百年一遇,还要先给人垫着钱。正想挥手拒绝,只听屠娘道“放心好了,我先用我家那俩头猪抵债,咱都是一个城的人,你还怕我坑你不成。”
媒婆略有犹豫,屠娘赶忙上去拉着她的袖拐子又道“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忍心我没夫君孤独终老?”
媒婆的心,这才算是被这句话给说动情了,同意了先用猪抵债,又赶忙进屋用纸笔写了个欠条,邵烟不识字,但也信得过媒婆。伸指盖了个印,然后慌忙回家牵猪去了。
邵烟把那本是聘礼俩头猪给牵到了媒婆家,媒婆把猪拴好,撒上几日饲料,就跟屠娘一前一后蒙着脸出了城。
到了城外俩人就在马夫棚里雇了一辆下等马车,一匹老马和一块木板搭成能勉强坐人的车座。冯媒婆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雇了车棚后,又原地和几位目的地跟她们一样的人商量,每人给五文钱,就可以坐上这车。冯大娘还反倒赚了好几文钱。
一共五位,加上她和冯大娘这俩。七人挤在车板上,一匹老马驮着跑,道路颠簸的很,让人难以忍受。路旁这时还窜出个骑着毛驴的人,小跑着跑到她们车前面。邵烟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