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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说话支支吾吾,祈菁看着心底无端升起一种不安之感来。“半夏。”
“嗯?”
“你在撒谎。”
“……”
祈菁说得是陈述句,她知道半夏一定在撒谎。半夏无言以对,“殿下何出此言呢?晗昱公子确实是走了,哦,殿下刚回来一定累了吧,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些茶点来。”
半夏一边说,一边转身欲离开,似是不愿再面对祈菁,又似是在逃避着什么。祈菁大步上前挡住半夏的去路。“半夏,你在撒谎。昱儿根本不会是因为有事才回乡,因为昱儿父母双丧,有无其余亲戚,只有一兄长,也在京城,所以,他根本不会是因为有事才回乡。”
祈菁一面说,一面向半夏靠去,半夏似是被祈菁目光中的凌厉所震慑,一步步向后退去,只听祈菁继续道,“而且,昱儿根本不会找借口离开,他曾经说过,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半夏,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没有。”半夏摇头,面上的憔悴让人心生怜意,然而此刻的祈菁却视而不见。“没有,殿下,奴婢没有骗你。晗昱公子确实是走了。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半夏无神的眼中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肩膀不住的颤抖,那神情,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祈菁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双手抚上半夏双肩,感受她的颤抖,“好半夏,我不逼你,你把话说清楚,昱儿他……到底走去哪里了?”
说这话时,祈菁感到自己的声调亦在颤抖,不好的预感汹涌袭来,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祈菁不信,她不信。她要听半夏告诉她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半夏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的望向祈菁,双手抓上她臂膀,“他死了。殿下,是半夏没用,没照顾好公子,公子他死了!”
130
据半夏叙述,三日前,王晗昱去看望兄长王显明,午时饭后去的,夕阳西下却还没有回来。半夏不放心,便派人去寻,在六皇子那里找到王显明,王显明却说,他知今日晗昱要来看他,已等候许久,却始终未见他。
王晗昱没有去看王显明,亦没有回东宫,整个人失踪了。
半夏心里着急,但太子不在,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在宫中寻人,只得派东宫的人暗中寻找。直到第二日早,传来消息,说是在御花园边的湖里发现一具男尸。
半夏当时心就凉了半截,慌忙带人前去辨认。
半夏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幕,那具尸体浑身浮肿发白,唇边还有几丝鲜血痕迹,衣衫皱巴巴的粘在身上。由于被湖水浸泡的时间太长,衣扣自动解开,衣领大敞着,露出的瘦弱胸膛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红紫瘀痕,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死前发生了什么。
御林军统领风炫青带御林军赶到的时候,在湖边不远处的槐树下,发现了多片被树叶遮掩的血迹,还掺杂了一些粘性物,招来太医验看,太医只看了一眼便开始叹息……
静静听着半夏叙述,风过处,祈菁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何不告诉我?”
“殿下当时还在烨王府养伤,烨王殿下也不愿让您伤神。”
“那现在为何还要瞒我?也是祈烨吩咐的?”
“不是。是奴婢等人自作主张,死者已矣,奴婢等亦不想殿下伤心……”
“伤心?哼~你不告诉我,我又怎能替昱儿报仇呢?昱儿岂不是白死了?罢了。”站在阶前,眼望满院枯树,忆起秋天枝繁叶茂时,昱儿、半夏还有她时常在院子里追逐玩闹;忆起冬日银装素裹时,昱儿亦是站在这个位置,他身体不好,偏还不爱惜自己身子,她怕他受寒,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同样是这个位置,他蹲□哭得满目通红,她含笑将他拥入怀中,唤他傻瓜。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祈菁又想起了楚绍堂,继而想起王晗昱曾不畏艰险救她出樊笼。
王晗昱于她,她于王晗昱……不是爱情,却也无法割舍。
到头来,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
“昱儿的尸体在哪?”
祈菁说得平静,半夏却能从祈菁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悲哀。
“我现在去看昱儿,你去替我把风炫青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殿下,你的伤……”
“不碍事。”与王晗昱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131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不能硬闯啊,您看……”
“少废话!滚!”
只听‘嘣~!’的一声闷响,阻挡祈菁去路的太监已被祈菁一脚踹倒在地。
“挡本太子去路者,死。”
祈菁平日里对外人无不憨厚谦和,然这回祈菁是真愤怒,周遭宫人,又有谁见过太子如此怒气,更无一人敢上前再劝。
祈菁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眼,又看了眼被她踹倒在地的太监,“你,前面带路,带本太子去见祁佑。”
“这……”
那太监暗自叫苦,这路是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左右都没他的好处。正在他踌躇期间,只见一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此时正站在堂下,不是祁佑是谁?
那祁佑负着手,面带笑,阴鸷的眸子里闪着明显装出来的无辜。“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太子哥哥这样硬闯我的住处,若传到父皇那里,怕是不会好听吧。”
“祁佑,你……畜生!”
祈菁大步上前攥起祁佑的衣襟就拉扯到自己面前,祁佑也不闪躲,任由祈菁拉着,继续笑的阴阳怪气,“太子哥哥何出此言?莫怪小弟没有提醒你,太子哥哥今日言行可是大大的不妥呢。咱们兄弟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得好。”说着,祁佑吩咐周围人都退下。
祈菁承认自己确实是被气昏了头,像如今这等莽撞事平日的她是不会做的。可是只要她一想到王晗昱死前的样子,她便不可抑制的闯进祁佑宫里,想把祁佑暴打一顿。
她确实这么做了,而且现在的她也不曾后悔。
风炫青方才的话还历历在耳,凶手无疑是祁佑。
发现王晗昱尸体的那片湖,是东宫通往祁佑处的必经之路,并且风炫青暗中调查过,曾有宫人见祁佑与一男子在湖边槐树下拉扯,而那男子就是王晗昱。
一想起王晗昱死前曾被那样无耻的对待,祈菁就愤怒得难以自制,风炫青走后,她便鬼使神差的跑来祁佑这里,她知道在这里大吼大叫根本无济于事,还会有损她太子颜面,但是祈菁无法允许自己什么也不去做。
她觉得她无能,她觉得她窝囊,连自己身边人都保护不了,她这个太子当得还有何意义?仇人近在眼前,她仍是什么都不能做!
祈菁攥在祁佑衣襟上的拳头紧了紧,说出的话一字一顿,恨得咬牙切齿,“祁佑,你不该对他做出那等事,更不该杀他。”祈菁话中所指的‘他’是谁,他们二人皆知。
“太子哥哥说笑了。”祁佑的语气仍旧不急不徐,“虽说太子哥哥是太子,但说话也要讲究凭据,弟弟我行的端做得正,哪里有杀过人?”
祈菁闻言冷哼,看着祁佑的眼中有鄙夷和杀气,“本太子的人已将此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你是想让本太子将人证物证交到父皇手中才肯认罪吗?”
见祈菁眼中戾气,祁佑仅有片刻错乱,见此事遮掩不过,索性大方承认,镇定下来。“是。”祁佑点头,“太子就是太子,才刚回宫就查到我头上来了。”
祁佑眯着眼睛,口气依旧阴阳怪气,“那个男宠原本就是从我宫里出去的,他本来就是我的人。先是宏王,后又是你,凭什么你们都能玩的东西,我祁佑就不能碰?本皇子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一个男宠还装什么清高。”
感觉到抓在衣领上的手越来越紧,祁佑的话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不过就是玩玩他,本想着他也不敢声张出去,谁成想他竟穿好衣服就转身跳了湖。你的姘头是自杀的,要算账也别算到我头上来。”
祁佑愈发口无遮拦,祈菁气得手都在发抖,祁佑一笑,“祈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个女人,那天在淑芳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但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父皇会知道的。还有,你跟祈烨的那档子事,你别以为神鬼不知,你说,要是父皇听到你们兄弟相奸的新闻,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还会不会倚重你这个大齐太子?所以,你要是想将证据交给父皇,你大可以去。”
“那天在淑芳苑的幕后指使是你?”
“算是吧。”
看着祁佑得意的笑,祈菁只觉异常刺眼,心中已不知是在因什么而愤怒,祈菁此刻只想一拳揍到祁佑脸上,打掉那一脸丑陋狰狞的笑。
就算祈菁知道这或许是祁佑故意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