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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己逃上山的时候身后有追兵,那些人就算是搜遍整座山,也不会放过自己。为什么,自己仍在那座山上,却一点事也没有。
卫乘云心思电转,少年过于成熟深沉的眼睛,冷冷瞪着竹门。
他是谁?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武功不弱,动作也快,为什么他每一次都可以准确轻松得敲到我的头?
伸手慢慢摸向伤口,没有痛的感觉,连麻和痒都没有了,刚才他一跃而起,用匕首胁持人时,手脚灵敏得简直感觉不到自己有伤。
他是谁,有这么好的医术,可以为我治伤解毒。
还是,他根本就和刺客是一伙的,所以他有毒箭的解药,所以追杀的人,没有搜过来。
已经习惯怀疑一切的少年,眼神愈加幽冷。
竹门外,飘来浓愈的药香,伴着药香传进来的,还有一首不知名的歌。
那人且哼且唱,歌词仍然听不清楚,但听到歌声的时候,却让人身心都觉得愉悦舒畅。
恍惚间,少年忆起了,在睡梦中,在沉眠里,好象就曾听到这歌谣,如幼时母亲的拥抱,记忆中父亲的笑声。
忽然之间,眼睛有点涩,但他立刻凛然惊悟,猛然一震,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轻易得让人松懈下来,轻易得让人忘记所有防范,他刚才甚至让我变得象小孩一样,轻易得让我冲动,让我生气,这是怎么了?
当叶泊然端着一碗药,放到卫乘云面前时,心思深沉的小孩,已经把心中的疑虑完美得藏好了。
“我是护驾的御林军,因为追猎物和大队伍走散了,被流箭射伤,谢谢你救了我。等我回去之后,会重重谢你的。”毫不迟疑地把完美的谎话说出来。卫乘云盯着叶泊然的脸。不肯放过他的任何细微表情变化。
叶泊然却好象根本没听进去,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端起药:“喝药了。”
第 4 章
再醒来时,歌声犹在耳,房里却没有人。
卫乘云慢慢从床上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惊奇得发现,几乎没有任何受伤的感觉,是什么药,效果好到这种地步。
他觉得精神前所未有得饱满,全身上下,似乎都充满活力,兴奋得推开房门,眼前是山之颠的无双胜景。
云彩好象就在头上,举手似乎可以摸到青天,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大树,撑开一片片荫凉,象是热情的主人,迎接来自山下的客人。
依然听不清歌词,却觉意境美丽的歌声隐隐从前方传来。卫乘云情不自禁举步往树深林秘处而去,追寻让人心中一片安宁的声音。
当他再次看到叶泊然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泊然在山林最深处,一片青绿的草地上半坐半躺,一只狮子,两只老虎,象最温驯的小猫一样,卧在他的面前。上百只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小鸟聚集在他的头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下来,在他发上,脸上,衣上,留下无数小小的光晕。
他淡淡微笑着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狮子,一只手抬起来逗弄小鸟,神色安详无比。
卫乘云被眼前的情影震得动弹不得,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看到的一切是什么,一颗心犹自翻翻滚滚,激动不已。
这一刻,他几疑人在仙境,看到了真正的神仙中人。
红尘万丈,世事无边,却不能沾那人半片衣襟,不能扰那人丝毫闲逸。
不知过了多久,叶泊然看到了他,向他微笑:“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卫乘云非常努力得开口,却觉得声音有些干涩:“你是耍猴的吗,身边带这些东西。”
叶泊然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只是常常上山采药,和山里的动物见得多了,就有了感情,我会照顾他们,他们也喜欢我,就算是禽兽,也一样知道朋友的意义,一旦被他们接受,他们的忠诚,就永远不会改变。你也可以过来试试摸他们,他们很乖,不会伤人。”
卫乘云看着眼前,人和飞禽走兽无比和谐的一幕,心中莫名得一阵悲伤,摇摇头:“不了,我有些累,回去接着休息。”
他转过身,几乎是逃一样跑回小竹屋,坐到他自己的床上,垂下头,缩成一团。
有一双手轻轻抚摸他的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卫乘云觉得眼睛有些嘲湿,却缩得更紧了。
“小孩子,不要把不痛快闷在心里,说出来吧,会开心的。”
卫乘云出奇得没有再跳起来反驳自己不是小孩,而是轻轻哽咽起来:“我有一匹马,它叫雪焰,我五岁生日的时候,娘亲送给我的。他全身皮毛比雪还要白,蹄子却火一样得红,它和我一起长大,一直在一起,陪我哭陪我笑,不管我有什么不开心,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它都在我的身边,所有人都会算计我,所有人都在我身边演戏,都不断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只要它从来不欺骗我。我高兴的时候,它载着我飞驰,我伤心的时候,它静静守在我身边,只有在它面前,我才敢真的哭,真的笑,只有在它面前,我才不用演戏。我在这世上,最相信的就是它,可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却抛弃了它,我利用它来挡住箭雨,我眼看着它死在我面前,它一直看着我,希望我去救它,可是我却头也不回得跑走了……”
他的哽咽声变成了轻轻的抽泣。
叶泊然静静得凝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张开双臂,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这一个温情的动作,让卫乘云失声痛哭,眼泪湿透了叶泊然的衣服。
叶泊然无声得拥住他,依然没有任何劝慰,只有温暖得怀抱,只为他而张开。
恍惚间,卫乘云感到,自己找到了梦中的怀抱,找到了,从懂事起,就一直期待,却早已绝望的怀抱。
那似在梦中,似在实境的歌声,仿佛又响在耳边,
依然不知道歌词,只觉心头一片安然。
只想在这时,忘掉一切,愿这一刻永存。
第 5 章
静静得睁开眼,沉睡之前的一切重又自脑海中忆起。
那怀抱抱了他多久,那低柔得让人安心的呼吸声,仿佛依旧,在衣在发在眉。
那个仿佛就在刚才,还曾无声得用身体安慰他的人,静静坐小凳子上,半依着床,安然而睡。
他也累了吧,照顾一个伤心的小孩。
卫乘云唇角微微一扬,伤心的小孩吗?
他悄无声息得靠近叶泊然,悄无声息得拔出了插在腿上的匕首。即使是在最安心,最温柔的时候,那匕首也不曾在他身上解下来。
无情的锋刃闪着冰冷的光,如同他这一刻,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个人太危险了。
这人总能这样轻易牵动他的情绪,总能随意得让他忘下一切防备,忘记所有疑忌。
他甚至放下一切,在他面前,露出生命中最软弱的一面,真的象个孩子般哭泣求助。
卫乘云轻轻咬牙,心中痛恨自己的无用。
他不能软弱,他也绝不能让人看到他的弱点,更不能让人在他身上制造出弱点。
所以,这个人,必须死。
匕首对着那安然沉睡的人准确得挥下去。
卫乘云仿佛可以听得到,匕首划破咽喉,鲜血溅出来的声音。
而叶泊然的睡颜,安详得如佛陀跌坐,尘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红尘间的一切纠葛都在他的身外。
匕首在他的咽喉关停下。
这一瞬,卫乘云佛仿又听到那温柔的歌谣,轻轻响起来,尽管永远听不清歌词。
仿佛又感觉到方才被紧拥的温暖,和那默默传递给他的力量。
他无声得收起匕首,无声得躺回床上,悄悄得闭上眼睛,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叶泊然徐徐张目,凝视床上的卫乘云,久久不动。
闭目装睡的卫乘云,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又似乎,只是有风从窗边吹过,只是心中偶然一个恍惚的错觉。
第 6 章
第二天的清晨,天青日朗,人也精神振奋。
卫乘云张开眼睛,对叶泊然说:“早。”
叶泊然也淡淡微笑:“早,吃早饭吧。”
早饭很简单,叶泊然茹素,人在山间,却从不猎杀动物为食,竹屋里也没有存粮。他采的是外面的野果,用清泉洗净,送到卫乘云面前。
卫乘云手脚很笨,辛苦得想用匕首把果子皮削下来,却削掉了大量果肉。
叶泊然笑着接过来,信手削皮:“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