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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珠儿第无数次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看到的依旧是床上那人睡地正憨的情景,无比凄凉地看一眼桌上再次凉了的饭菜,一想到又要端去厨房暖上,顿时愁容满面。正想着要退出屋,冷不丁看到门口站了一人,被唬了一跳:“啊,少……”
声音止在男子食指轻放唇上的动作之后。
阮慕白往屋里瞥上一眼,隐隐只看到硕大的床中央躺了一个人,看样子却是睡得很熟。他摆了摆手示意珠儿退下,抬步走进了屋里,漫不经心地关上了门。
屋里的烛火若隐若现地闪着,于是感觉床上阿婉的身影也是忽明忽暗。看起来却是睡地很是舒适,看一眼桌上的饭菜,也大约可以猜到这人睡了多久。
阿婉显然在酣睡中没有发觉房中多了个不速之客,阮慕白默然地在床前站了半晌也不见反应,终于懒懒地在阿婉身边一躺,凑近了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咬上一口,吐字如丝:“睡够了没?还准备睡多久?”
睡梦中的阿婉似乎对这种干扰感到有些不满,蹙了蹙眉,不安分地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
“……”阮慕白的眉梢一扬,纤长的指轻轻地搅动着她耳边垂落的青丝,又放在她的鼻前摆弄着,左一下,右一下。阿婉伸手凌空挥了几下,似在赶飞虫,然后赶了一会感觉不见成效,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迷迷糊糊间,那双圆眸里面隐约是茫然未醒的神色,于是恍惚间在周围一番逡巡,最后朦着一层雾气一般的神色落在了咫尺的那个男人身上,显然愣了愣。
脑海中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半晌,阿婉才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啊”了声。
这个扬着一双桃花眼双眸含笑的男人,不正是那个让她头痛不已的阮慕白么!他怎么会在这里?阿婉环顾四周,看清了周围的布置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眨了眨眼:“阮公子回来了?”
阮慕白虽然没料到她居然如此淡定,但闻言也只是笑眯眯地回了句:“恩,回来了。看来林姑娘在这里睡得还习惯。”
这是在挤兑她呢?阿婉心里嘀咕着,面上笑地要渗出蜜水一般:“阮公子又忘记了,我叫‘阿婉’,不是什么‘林姑娘’。”
阮慕白笑得意味深长,轻轻地“啊”了声,道:“那是我记错了。那……阿婉对我阮府的待遇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他微微向前凑了凑身子,本来就是躺在床上的姿势,因这样的举动顿时让周围的氛围暧昧了起来。
阿婉却似乎并没有察觉这种异样的气氛,竟还真深思熟虑一般地琢磨了一番,才慢吞吞地说:“目前看来……应该还没有。”
阮慕白笑:“看来需要去表扬表扬阿哲了。”
阿婉点头:“苏管事是个好人。”
阮慕白闻言险些一咳,顿了顿:“阿哲他是……‘好人’?”
阿婉见阮慕白唇角似乎不经意地勾起,有些茫然。怎么,她说错话了?
阮慕白又深深看了眼阿婉,依旧是若有所思的神色,但不知为何忽然笑意温和温和地,温和到叫人一眼看去顿感全身发凉。终于懒洋洋地支起了身子,从容优雅地从床上下来,说:“我会替你把这句夸奖转达给阿哲的,他估计会……恩……很‘高兴’。”
阿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也可以让人感到分明幸灾乐祸。但是又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似乎又不是什么坏话,顿时又泰然了:“阮公子这么晚才回府,不去好好休息吗?”
阮慕白回眸一笑:“我这不是来休息了吗?”
“不回房怎么休息?”说着,阿婉忽然心下一跳,本来还有点半睡半醒,这个时候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微微一结巴,“阮……阮公子的意思是要……要睡在我这里?”
阮慕白挑眉:“不行吗?”
阿婉轻咳了一声:“公子府上美女如云……”
阮慕白直视着她,那双眼已经腻腻地眯长了:“阿婉……”他的语调是悠长的,但是一平一仄里分明是不怀好意。
阿婉警觉:“什么事?”
阮慕白循循善诱:“那卷卖身契送到我手上的那刻起,我就是你主人了。明白?”
他的意思是,来了这里她就要随他处置?阿婉双眸睁地圆圆的,据理力争:“阮公子,人家青楼不一样是签的卖身契,人家还有姑娘卖艺不卖身呢!”她本来就是来当丫鬟的,开玩笑,凭什么要叫她就这样彻底“卖”给他了啊!
阮慕白的眼里带了几分古怪:“卖身?”他的视线落在阿婉身上晃了又晃,终于鼻息间叹出一口气:“我只是说睡在这里,你是想到哪去了?”
这眼神,分明是在说她姿色不够……
阿婉暗暗握的拳紧了又舒,舒了又紧,终于默默压下了怒火,勉起一抹分外温和的笑:“阮公子房中的床,应该比阿婉这里的更舒服吧?”
“话是这样没错,但我今晚必须睡在这里。”阮慕白随手轻轻地一解,一头青丝顷刻落下,沉静地垂在他的肩上,烛火在他身后隐隐蹿动,一双眼里愈发的清明一片,“今日收了新的女人进府,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那方面’不行。”
阿婉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在“那方面”三个字上放重了语调,只能无力地扶了扶前额:“阮公子你想多了……”
“绝对不是我想多。你以为——这样看似安宁的一个阮府,有多少人死死地盯着呢?”
这句话落过的时候,阿婉似乎在阮慕白的眼里看到了一片寒意,但是太快又一晃而过,再看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要说阮府有很多人盯着,她倒是信的。阿婉被这样一堵,居然还真不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了,抬眼见阮慕白又要伸手解衣,心头一跳下慌忙道:“啊,阮公子你等……”
第二个“等”字还没落处口,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丫鬟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少爷!少爷不好了!少爷!柳姑娘她……柳姑娘的心病又犯了!少爷你……”
阿婉还没反应,只见眼前身影一晃,阮慕白转眼已经推门而出了。
“快,带我去!”
话音一落,遥遥地只剩一片急促远去的脚步声,外加地上落下的那件他不及披上的外套,映衬着“吱呀”摇动的房门,相映成辉。
柳姑娘……应该就是那个柳寒烟吧?阿婉后知后觉地想着,慢吞吞地把地上那件外衣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搁置上衣架后终于看到了桌上的膳食。摸了摸肚子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在桌边一坐,一口一口不徐不缓地吃着还有些余热的饭菜,隐隐出神。
原来那个柳寒烟,也是一个病秧子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病秧子”这个词,她会不知不觉地想起唐青墨,然后是那句“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于是又再次开始头疼……阿婉越来越发觉,有些事不关己的事,果然没事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当珠儿蹑手蹑脚地又到房中探看的时候,阿婉依旧是在床上昏昏欲睡,但这次眼前又多了桌上被席卷一空,碗筷狼藉的景象。
“柳姑娘在少爷心中的地位本来就重,姑娘你也受委屈了……”看一眼一旁桌上搁置着那件阮慕白的外衣,珠儿分明同情地深深回眸看了阿婉一眼,摇了摇头喃喃地碎语着。
那边阿婉在睡梦中吧唧吧唧嘴,显然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成了别人同情的对象。
在阮府的第一日就这样看似风平浪静地度过,然而阮府的下人之间却是对当晚的事传开了。
阿婉第一天入府,向来性情乖张的阮慕白居然当夜就准备在紫园留宿?每每阿婉慢吞吞地走过的时候,身边总是会落有很多不明出处的视线,而她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在众人的围观下依旧天天做着每日必做的三件事——吃饭、睡觉,还有……发呆。
托着头,懒洋洋地靠在阑干上昏昏欲睡。阿婉眼里显然没有几分的焦点,脑袋里空空的,对周围偶尔有人路时投来的偷偷打量统统视而不见。
阮慕白那天之后也就一直再没来过她这里了,看来这次柳寒烟的情况的确是很严重啊,只是不知道这个柳小姐身上带的到底是什么病了。
想起那晚阮慕白的表现,阿婉实则万分忧愁。这一愁,整个眉心就拧成了一个十字。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铁了心要收了她?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答应了柳姨就这样地羊入虎口了呀。
相比起来,珠儿这几天就殷勤得多,把她照顾地是舒舒服服的,让阿婉对这种的米虫生活很是受用。后来才知道阮慕白之前收了离红和念词这两个女人本来也就是做做柳寒烟的替代品,如此类推,估计所谓的把她“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