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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者正在医馆为病人看病,看见郑钰铭从门外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参见郑知事!”
“郑医者不要多礼。”郑钰铭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是一些治疗伤风感冒和发热的中药配方。
“多谢知事上次赠药!”
徐医者心底非常感激郑钰铭和楚朝辉,如果不是他们用奎宁西药治愈蔚山君,徐医者和其他许多医者都得给蔚山君陪葬,后来从郑钰铭手里买到奎宁西药,虽然是花了大价钱的,但救活了自己最大主顾,自己的名气也变得越大,如今他的医馆生意比原来要红火许多。
“救人性命是积德之事。”郑钰铭捏捏鼻子,他本来想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佛教还没有出现,说了没人会懂。
“郑知事,听吴东家说起故国,贵地医术发达,生病之人都可以治愈,小孩死亡率极低,偶家实在向往。”徐医者听吴大说起郑楚两人故乡小孩的成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多,犹如听到天方夜谭。
“钰铭家乡医术是很发达,可惜钰铭和兄长都没有学医,不然”郑钰铭长叹。
“唉!可惜。”徐医者眼里光芒渐熄。
“钰铭和兄长虽然不会医,不过手中有一些治疗伤风感冒、发热的配方。”郑钰铭终于把话题引到口袋羊皮纸所写配方上。
“治疗伤风感冒和退热的配方?”徐医者眼睛立刻发出亮光,这个时空,医和巫是不分家的,但徐医者的祖先却是纯粹的医,不是巫,徐家几辈人致力于药物治病,徐医者更是对这方面用了全心,这也是徐医者被征召到蔚山君府前,听闻吴牧儿子高温退热会一直放在心里琢磨。
“是的,是钰铭家乡医者几千年来的经验和总结。”
“那,郑知事,能否与偶家一顾?”徐医者说着这话脸就红了,因为医术向来是家族代代血脉相传。徐医者自家秘方从不外传,现在却跟郑钰铭讨看配方,心底实在惭愧。
郑钰铭看着徐医者不说话,心说你脸红什么,拿钱出来买啊,今天就是专来找你做生意的。
“偶家也不想看全部,只想明白是什么药能退热,偶家家里还有金六百多,全部奉于知事。”徐医者见郑钰铭一声不响,突然想起当初交易奎宁药时,郑钰铭曾说过缺钱。
“哎!钰铭本来是想把配方奉送于医者,好让医者多救人性命,可钰铭刚到此地,需要钱帛,既然徐医者如此好医,钰铭便把配方全部奉送。”
郑钰铭来之前只打算从徐医者这里交换到三四百金,有这几百金,就够维持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后吴牧只要不出意外肯定已经返回南埠,到那时就不愁钱财。
“知事善人!”徐医生满脸动容,难怪达城中百姓交口称颂南埠知事,南埠两位知事真是心系百姓,不但帮达城百姓解决灌溉,还大方奉献医药良方,造福达城百姓。
当徐医者拿到羊皮纸后,有点傻眼。因为羊皮纸上有好多别字,这还是郑钰铭对照吴大家的祖传羊皮书抄写的,郑钰铭要是全用简体字写配方,徐医者出了六百金拿到手的配方只能是看不懂的天书,现在羊皮纸上的配方虽然有百分之七、八的简化字,但对照文字旁的药草形状,徐医者还是能琢磨明白。
徐医者有了郑钰铭卖给他的这些配方,医术得到火箭般的跃升,名气在达城很快首屈一指。
郑钰铭从徐医者那里得到六百金后,先让卫青去客栈办事,自己带着霍思中去了达城大牢,大牢里有蔚山君送与南埠的十几个工匠。郑钰铭得把这些匠人领回南埠,陈蒙和君府所送的几家匠人要过几天送去南埠。
大牢管事看过郑钰铭的手令,袖口里装了郑钰铭递给他的钱帛,连忙殷勤地带他到大牢提取犯人。蔚山君虽然仁慈,在百姓口中是圣君,可达城大牢依旧是最恐怖的地方,里面黑暗潮湿,到处是哀求声和痛苦声,发出声音的还是境遇较好的,因为他们还活着,郑钰铭眼睛适应大牢黑暗后,发现有好些囚犯躺在大牢潮湿的草堆上一动不动,那些囚犯不是处在弥留之时,就是已经断气。
“大人!这十五个犯人都是工匠。”管事让狱役把匠人从犯人中提拎出来。
郑钰铭打量这些获罪的工匠,这些工匠神色麻木,脸上烙着大大的罪字。
“这些匠人的家属呢?”这些匠人以后要在山谷安家的,不能让他们对外有牵挂。
“匠人的家属都是些废物,知事大人您还要带走吗?”管事袖口里有郑钰铭塞给他的五金,蔚山君手令上写明犯人任郑钰铭提拿,管事觉得那些家属都是妇女和孩子,不是劳动力,郑钰铭不会需要,便只把匠人集中起来。
“只要是匠人的家属,全部带走。”
郑钰铭的话音一落,匠人们脸上不再麻木,一个个眼里有了光彩,就是变为奴隶,也是一家大小在一起当奴隶才好。
匠人的家属也只有二十几个,分别是九个妇人,十几个八到十五岁的孩子,两个四十出头的老人,这些家属只有流放前数目的一半,另一半都已经在路上死亡,幼儿老人最先死亡,这仅存的两个老人其实也是匠人,因为身体健康才能熬到达城。
牢房里提溜出去四十几个人后,大牢顿时一空,郑钰铭指着一位三十几岁矮个汉子问管事:“那位是何人?”
管事伸头看了看大牢角落,那个矮个汉子正给一位躺在地上的犯人把脉。
“那是位巫医,把姜大夫的媵姬治死获罪流放到此的。”
“那就是个医者了?”矮个子给人把脉的动作引起了郑钰铭的注意。
“是个庸医!”管事满脸不屑。
“那个巫医我也要了。”郑钰铭却不觉得巫医会是庸医,如果是庸医,也轮不到他去给卿大夫的媵姬看病,定是没能治好姜大夫的宠姬,被那位姓姜的卿大夫迁怒流放。
管事心里很奇怪郑钰铭不但要妇孺,连庸医都要,那巫医是只身一人,没有家属,被管事喊出大牢后赶进了匠人队伍。
“大人!小人也有才,请大人收留!”旁边一间牢笼一个囚犯扑到栏栅对着郑钰铭请求,这囚犯从郑钰铭进来就一直注意,发现这位气质容貌出众地贵人,只要有技艺的都会带走,连忙扑过来自我介绍。
“你有什么才?”郑钰铭打量这个瘦骨嶙峋的囚犯,自我推荐的囚犯二十多岁,眼睛很大,身材单薄,看身子骨不像干力气活的匠人或者农民。
“小人会口技。”这囚犯眼里充满渴望,即使要变成奴隶,也希望自己能个有好点的奴隶主。
“口技?”郑钰铭听了皱眉,他要个会口技的做什么,山谷不需要。
“大人!小人识字!”囚犯眼见郑钰铭举步要离开,不由急了,他说是识字,其实就识一百多个字,还是自学认识的。
“哦,你识字?”郑钰铭有兴趣了,这时空识字的都是贵族,连吴大也是祖辈曾是贵族才识了点字。
“对,大人,小人姓范名津,范津两字我可以写给大人看。”
“范进?”郑钰铭一听就笑起来,范进可是名人,是中举的举子,不过此范进不是彼范进。“好吧,把他提出来。”
见到范津自荐被郑钰铭收用后,牢房的其他犯人都起了心思,纷纷冲到栏栅前嚷嚷,郑钰铭耐心听了几位犯人的自荐理由,发现这些人没有一点技艺特长,叹着气扔下一片哀求,带着选妥的犯人迅速离开了大牢。
从大牢里领出的犯人一共有四十一位,这些犯人在卸去刑具后,挨个互相搀扶着跟在郑钰铭的身后蹒跚行走,队伍的末尾只有霍思中押后,即使这样,这群犯人也分外乖觉,没有一个举止有异动。
这个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犯人们被郑钰铭带到了客栈,卫青在客栈已经让人煮好粟米粥,犯人们稍微清洗之后,每人分到一大碗粟米粥,吃完粥这些犯人有了力气,一个个被赶到雇来的五辆骡车上,郑钰铭和卫青、霍思中没有和犯人坐一起,三人单独乘坐一辆骡车走在最后面。
骡车上次被郑楚二人雇佣过,第二次去南埠熟门熟路,骡车一路快行,两个多小时就到了缝隙口的山坡旁。
骡车刚在山坡下停住,旁边树林里就涌出一群光头年轻人,最前面的一位稍有短发,身材高大,明目朗星,行动矫健。
“楚朝辉!”郑钰铭脸上有喜意,有种见到自己人的开心。
“怎么买奴隶了?”楚朝辉嘴里问着犯人,眼睛却只盯着郑钰铭打量,昨天郑钰铭没有回谷,楚朝辉在樟木树旁等到月亮升起才回谷,今天带着奴隶干活干到三点多,就停工带着奴隶们出缝隙口在山坡上等候。
“不是奴隶,是匠人和匠人家属。”
“哦,是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