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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前面,郑钰铭不过是走在硝烟已熄战场,看到最血腥场面是躺在地上,没有生命特征尸体。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郑钰铭在二十一世纪太安逸,来大秦被楚朝辉保护得太好,缺少直面危机经验。以至于遇险境,紧张之下,便连连出现状况,先是忘记给手枪开保险,之后是忘记亭阁建在突出岩石上,滚动躲避魁吉宝剑时幅度太大,跌出亭楼,从石阶侧滚入山涧。
感觉自己身底落空,郑钰铭脑海竟然只冒出一个呼唤:楚朝辉,在哪里?
阁楼上的动静早已引起周边护卫和其他人注意,大牛是第一个赶去,他离事发地最近。大牛的到来让赵轩脱离危险,赵轩满身是血倒在亭楼不远处,伤势看着吓人。大牛心焦主公,没有去检查赵轩的死活,只想尽快到郑钰铭的身边保护,当他快到亭阁,却是郑钰铭跌落山涧之时。
“大人!”大牛狂吼,飞身扑过去,想拽住郑钰铭衣服,可他的手指只挨到郑钰铭的衣角。
大牛这一扑用力过猛,整个人摔倒在石阶上,半个身体悬挂在石阶之外,入目之处,大牛只看清楚石阶底下沟壑十几米远地方,再下面就给瀑布水汽遮挡。
大牛声音凄厉,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几块碎石跌落下去,大牛眼角窜过棕黑色影子,木头从山阶上窜下,很快不见踪影。
“大人!”
“公子!”
“殿下!”
大牛身后传来各种声音,马仁、霍思华、符畴、杨贺、卫蔻,赵轩武宰伯耀、舍人武铣和一些护卫先后赶到。
马仁、霍思华率先扑到大牛身边,拖住大牛下坠的身体。伯耀和武铣跑到赵轩身旁,焦急地查看赵轩的伤势。几个护卫则拿着武器对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魁吉。
“快!钰弟……明公子掉下去了,快去救。”赵轩躺在地上,染满鲜血的手指颤抖地指着亭楼之下,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命运焦急,还是为郑钰铭的性命心焚。郑钰铭如果性命不保,赵轩别想平安回到赵国,魁吉可是他带到蔚山来的。
伯耀和武铣虽然知道郑钰铭的性命不得有闪失,但赵轩是他们主公,他们眼前最关心的是赵轩伤势,两人快速为赵轩做了检查后,发觉赵轩虽然全身衣服染血,外表看着吓人,其实伤势不算严重。赵轩身上被魁吉宝剑划到的地方伤口不深,只要止住血,不让伤口发炎,这点伤不会威胁到赵轩的性命。
马仁和霍思华将大牛拖住,从大牛口中知道郑钰铭已经掉落下去,木头也跟着跳下后,两人脸色立马发白。马仁想也没想,就要攀下去搜救。
“你们听,木头在叫!”霍思华拦住马仁。
亭楼下传来木头‘汪汪’的叫声,听着距离不算太远。
“定是木头找到大人了。”大牛兴奋,他力大无穷,可身体太魁梧,不适合下山崖救人。
“我去救大人。”马仁身材精瘦,动作灵活,当即就要下去寻找郑钰铭。
“且慢!”霍思华阻止,立起身脱下身上的长夏衣,回头催促杨贺等人。"你们都脱衣服。”
大牛还愣着,其他几人已经明白霍思华的意思。亭楼下的地势太陡峭,马仁即使找到郑钰铭,也无法将郑钰铭背救上来,霍思华脱衣是要大家将衣服结成长条,方便马仁拉住借力上爬。
明白霍思华的意思后,众人纷纷脱下外衣,这时候是夏天,众人穿的都是单衣,脱下外衣,里面就是内衣,好在这时的人们保守,内衣像二十一世纪的背心和小褂子,穿着内衣也能蔽体。只卫蔻的外衣是薄纱,牢固程度不够,脱下也没结在长条上。
众人的衣服很快结成长条,木头在下面越叫越凶,马仁等不及长条结得足够,将长条一头捆在身上就往下攀爬。大牛、杨贺等人继续在上面为衣服结成布绳索加长,护卫源源不断跑上来,布绳索的材料增加,护卫的布兵衣很牢,做长布绳索不会撕裂。
郑钰铭摔下去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亭楼下是瀑布形成的水潭,距亭楼距离有一百多米,相当于四十多层高楼的高度,从那样的高度掉下,掉在水面上即使不死也得砸昏迷,昏迷的人在水中只会溺亡。
郑钰铭的求生欲望很强,掉下去的时候他两手拼命划动,想拽住东西阻止自己下落,可惜郑钰铭的运气不好,拽到的东西都随着他的坠落被扯断,直到背部一疼,整个人上抛一下又停住,郑钰铭手摸到了身下的柏树枝条,人疼晕过去。
郑钰铭以为自己晕了很久,其实只有几分钟,当他听到爱犬的声音,睁开眼后,发现木头在他头顶一块凹地徘徊,木头想到主人身边,却没有可落脚的地方。
“呜呜!”木头焦急,几次试图下去,险些跌落外,还掉下灰尘和碎石,灰尘和碎石都落在郑钰铭身上。
“木头,别动,就呆那。”郑钰铭感觉浑身剧痛,阻止他下坠的是一棵斜长的小柏树,小柏树不大,阻止郑钰铭的下坠托住郑钰铭的身体后,根部已经晃动,木头要是再下来,柏树可能承受不住一人一狗的重量,郑钰铭自己无法动弹爬上山崖,只能静静等待上面来人救援。
木头好似明白主人的意思,它仰头狂吠,想将主人位置告诉上面的救援人。
马仁系着衣服结成的绳索,下到亭阁三十几米的地方看到了木头和郑钰铭的身影,心情不由激动。
“大人!大人!大人可好!”马仁一边加快速度,一边高声询问。
“马仁……”郑钰铭的声音微弱,可在马仁耳边却如春雷。
亭楼边的人们从马仁的声音中知道郑钰铭还活着,不由微松一口气。霍思华两腿一软跪倒在山崖边,心中一边祈祷,一边忍不住低泣。躺在地上由手下包扎的赵轩,提着的心这才稍微落了地。大牛、杨贺、符畴和几个护卫忙着拉住长布条,让背着郑钰铭攀爬的马仁可以借力。
在人们的期盼中,马仁背着郑钰铭上来了,郑钰铭的神智还清醒,只脸色苍白,半个肩膀被鲜血染红。马仁将郑钰铭小心放下,一旁的护卫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救护包为郑钰铭的肩膀包扎。蔚山的士兵和护卫每人都有一个救护包,当他们在战场受伤时,救护包能先缓减伤情,让他们熬到军医前来救治。
马仁等人救治郑钰铭,一旁的护卫系上布条下山崖去救木头,木头能下去,却无法爬上来,还呆在凹进去的山石处。
伯耀和武铣见吴国护卫拿出专用急救包救护他们的主公,心中不满,因为他们为赵轩包扎时用的是身上衣服撕碎的布条,护卫个个有救护包,却不见一个人来救治赵轩。伯耀和武铣虽然不满,却不敢露在表面,他们现在处境微妙。如何让吴国人相信魁吉行刺跟赵无关是个问题。
符畴协助大牛等人将郑钰铭救上来,转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魁吉,联想到魁吉给他送信的事情,再将魁吉行为跟信上导师的暗示联系起来,符畴好似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符畴……小儿!懦夫!忘恩负义!”
就在人们专注郑钰铭的伤势时,倒在亭楼血泊间的魁吉忽然挣扎爬起半坐,他手指符畴,眼含毒意。亭楼下护卫端起武器,团团将魁吉围住,护卫没有在魁吉身上补刀,是想查知幕后指使者。
“你是唐王派来的!”符畴脱口而出。
魁吉是回光返照,他苏醒过来看到郑钰铭还活着,心知自己理想没有成功的一天,看到盯着自己的符畴,魁吉失败的怒火全部发泄到符畴身上,如果符畴协助他刺杀,魁吉认为自己的行刺一定能成功,不会像今天这样仓促行事。
“符畴小儿!汝忘记恩师教导之恩了吗?汝师为唐王信臣,汝身上亦背负父仇,可小儿竟然忘恩忘仇,效身仇敌,汝是不义之人……”魁吉用尽最后力气叱喝符畴,叱喝还没有完,嘴里吐出大口鲜血,眼看是不行了。
符畴的实习地是南埠难民营,这几天在难民营的所见所闻,让符畴对唐和其他诸侯百姓情况更加了解,亲眼见到和听到,让他看穿自己原来尊崇的君主,导师口中高贵威严的唐王是如此不堪。
符畴微微仰头,挺直腰板,脸色苍白,眼神却坚定:“吾爱吾师,但吾更爱道义!公子仁爱一心为民,百姓多有受惠!畴不是效忠公子,是效忠天下苍生!畴不是汝这样是非不分之人!”
魁吉想不出理由反驳符畴,口中冒出的鲜血阻止了他发音,魁吉喉咙‘嗬嗬’几下,身体一阵抽搐,两腿一蹬,双目圆睁,软倒在地,鼻尖再无出气。围在魁吉身边的护卫不敢放松警惕,依然拿武器对准魁吉尸体。
亭楼旁的众人听清符畴和魁吉说的话,心思各不相同。赵轩君臣是大舒一口气,魁吉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