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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宝宝踢掉了羽绒被,四肢伸展地躺着,像一只海星,身下压着“邮差帕特”(英国著名卡通人物。该卡通片主要讲述一个名叫“帕特”的邮差在一个美丽的小村庄里送信的冒险经历。这些故事很受观众喜爱。)。我把他抱起来,把“邮差帕特”放到婴儿床的床顶上,接着吻了他的头。他的柔顺的棕色头发和大卫一样。他散发出面包一样的香气。我为他盖上被子,然后坐在黑暗里,听着他的呼吸,就像他一生下来我经常做的那样,很害怕他的呼吸会停下来。
第二天上午,大卫·贝克汉姆对英格兰球迷一根手指的致意上了每份报纸的头版,我知道会这样的。他的“流氓”举止取代了足球暴力,成为媒体感兴趣的话题。呆在法国旅馆房间里不要出来,那天这句话我跟他讲了肯定有二十次。足协方面还没有传出话来。上一次他对球迷竖起两根手指被罚25,000 英镑。但是凯文·基冈帮了不少忙,他说。结果证明主教练什么话都听到了。
第二天,从我起床那一刻起电话铃声从没停过。媒体。
幸运的是我九点钟左右离开了家,错过了最糟的一段。那一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呆在录音棚里。我一直对我妈妈说她应该把电话号码换掉。但是,正如她时刻提醒我的,撇开其他任何事情不说,这部电话是我爸爸的工作电话。与他们谈徒劳无益——不会对他们所写的内容有丝毫更改。我妈妈称他们的报道为“失实”。她本可以成为一个外交家的。因为我会用“撒谎”来形容他们的报道。
又过了一天,我下午才会有任务。因此当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吃一碗脆仁玉米片,同时喂布鲁克林吃点儿麦片。是《每日镜报》。大约十点钟。
“我没什么要说的。”
“我们只想知道,你是否读过今天的《邮报》,维多利亚。”
“还没有。”
“好吧,我们派人送一份过去,还有一份《镜报》。两份都看看。也许稍后我们能谈—谈。”
事实上,我们有一份《每日邮报》。只不过我还没读。
二十分钟后,蜂鸣器响了。有人到了大门口。我按下了内部通话按钮。
“《每日镜报》。给您报纸。”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看了看监视屏幕。没带摄影机。妈妈在楼上洗澡。
“好的,我打开大门。那么,您是否能把报纸送到前门。在右边。”
我系好那件旧“辣妹巡演”晨衣的腰带,这件晨衣是大卫为“辣妹”买的,每人一件,上面有我们的名字。我只把门开了几英寸宽。
“大卫如此被穷追不舍,你怎么想,维多利亚?”
他们总要试一试。
“像我以前说的,我不想说什么。”
“好吧,也许等你看完了《邮报》罗伊·哈特斯利的文章以及我们支持大卫的文章,你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我微微一笑接过了报纸。
“谢谢。”
接着关上门。家人教我对人总要彬彬有礼。
“那是谁呀,维多利亚?”
妈妈已经下来了,头发上包着毛巾,正在找电吹风。
“《每日镜报》。”
“他们想干什么?”
我正在读罗伊·哈特斯利的文章。
电话响了。妈妈拿起墙上那部电话。我没有听,继续读这个叫罗伊·哈特斯利的人写的关于大卫的文章。
文章始于头版:就在上端,一幅大卫竖起手指的照片以及一行字“那么,这个人是国家的累赘吗?详见第十二版。”
我翻到第十二版。文章很长——一整版,但基本内容就是说英格兰的年轻人有大卫·贝克汉姆和他的“辣妹”老婆这样糟糕的行为榜样,我们如何能希望他们有着得体的行为举止呢?我在想,这个讨厌的笨蛋是谁?
“爸爸?”
“什么事,维多利亚?”
爸爸刚走进来,正在泡茶。
“罗伊·哈特斯利是谁?”
“我想是个议员。”
“那么,他写足球方面的事干什么?”
妈妈正举着电话,递给我。
“是阿伦。他问关于罗伊·哈特斯利你想做些什么?”阿伦·爱德华兹是“辣妹”的公关助理,他为我和大卫处理媒体方面的一切事务。
“告诉他关于罗伊·哈特斯利我什么都不想做,但是,我知道我想怎么对付他。”但是我还是把电话接了过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罗伊·哈特斯利得到了冲着他去的东西。不仅来自我,好像也来自全国其他所有记者以及百分之九十的公众。几家报纸开通了读者电话评判线路,让读者打进电话表决支持还是反对大卫。最终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八是支持大卫的。凯文·基冈决定告诉报界他听到这些所谓的英格兰球迷究竟说了什么,当然原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我的意思是在你吃着麦片时你是不会想读他们说的原话的。
泰德,大卫的爸爸,也对媒体说了话,他从来没这么做过。大致内容是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些所谓的球迷对大卫的谩骂已经持续若干年了。甚至一位足协的发言人也说他们百分之百支持大卫,接着,他谴责了罗伊·哈特斯利——显然《每日邮报》花钱雇来的撰稿人已不再是一个议员,而是一个爵位不能世袭的贵族——说其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紧接着我查明这个人写过小说,描写做一只狗是什么样子。要不是我如此鄙视他,我甚至有可能同情他。开玩笑。
不,我是不会同情他的。
突然,一切都改变了。当大卫所忍受的一切公之于众时,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大卫从“一个国家的累赘”变成了一个民族英雄、“我们足球未来最大的希望”,等等,等等。人们从对大卫肆意辱骂到对他微笑,拍拍他的车窗,对他竖起大拇指。
自从我们彼此认识以来,这种事以前从未发生过。
大卫是最了不起的足球运动员,我想让他成为最好的一个。他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会支持。我只是想要他开心。虽然英格兰没有进入2000年欧锦赛酌下一轮令人失望,但至少这意味着大卫可以比预想的早一点回家。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时间太少了——只有三个星期,之后,他就得回到曼彻斯特进行赛季前的训练了。
只是为了让生活更轻松些,我推出了我的单曲唱片。正如我支持每一件对大卫重要的事情一样,他也支持我。事实上,正是大卫劝我要想终止那些对我接连不断的批评,我得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我是“辣妹”里面惟一没有单飞的一个)。他的话对极了。
戴恩·波尔,男子乐队“超凡四帅”一个很聪明的小伙子,最近刚刚单飞,想让我和他共同演唱《心神迷乱》,这是继《烦扰》之后他写的一首新歌。《烦扰》在年初让他意外地一炮打响。
一听到乐曲,我确实感到兴奋。因为与《烦扰》一样,《心神迷乱》也是舞曲——就音乐而言,它和流行音乐是截然不同的领域——它绝对有效。没有人会想到“高贵辣妹”唱这样的歌。接着,当戴恩建议我们在“公园晚会”(7 月初在海德公园举行的王子委托慈善演出)上将它推出时,一切都按部就班安排好了。对这首歌无论我们想做什么,唱片公司都准备全力支持:服装、伴舞、很棒的影像。作为“高贵辣妹”,我以前几乎只需要穿着走路都困难的高跟鞋晃来晃去。多数人可能都不知道在跳舞方面我受过训练。
这就是那天晚上我走进厨房时很累的原因,这是大卫从比利时回来后的第二天。那个星期每天早上我七点钟离开家,和伴舞一起排练三个小时,然后到位于伦敦另一边的巴恩斯奥林匹克录音棚和安德鲁·弗兰普顿以及史帝夫·基朴纳一同工作,他们专程从洛杉矶来和我共同制作新唱片。
因此我到家的时候仍然特别兴奋,当大卫继续摆开杰米·奥立弗(英国2000年4 月12日开播的烹饪专栏《裸体厨师》的主持人)的架势摆弄着一条大比目鱼和一些分类切好的蔬菜时,我播放着《心神迷乱》的录音带,开始走那些舞步,布鲁克林围着我的脚跟转悠,边转边唱“心神、心神”——才十八个月就准备跳摇摆舞了。
“嘿。宝贝儿,你认为怎么样?”他站在炉旁,我搂着他的腰,越过他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流畅得多了。”
“这支曲子的本意可不是要流畅,你这疯子,”我说着用一根棍式面包狠狠地敲了他的头一下。“这支曲子本意是要突兀、多变、具有未来派风格。”我突然感到筋疲力尽,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