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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擦干净仔细检查,既紧张急迫又欣喜欲狂,简直是决断而不仅仅是把握。我越检查那块东西,越确信我已找到了幸运之门。我在那个地方作了个标记,带走了那块样品。在陡峭的山腰上,我上上下下搜寻着,兴趣越来越大,心中暗自庆幸我来到了洪堡,而且来得正是时候。在我一生中,欣喜若狂而近于完全忘乎所以的经历只有一次,就是秘密探索这块白银大地的宝库。那是一种令人晕头转向的狂喜。不久,在一条浅溪的河床上,我发现了一片金黄色的沉积物,这时,我几乎停止了呼吸!是一座金矿,我原来还老老实实地满足于那下贱的银子!我是多么激动哟,很怀疑是否是想象力在欺骗我。突然一阵恐惧袭上心头,可能有人在监视我,猜出了我的秘密。想到这里,我把周围巡视了一番,又爬上一个山头侦察了一遍。四周一片荒凉,看不见一个人影。然后,我又回到我的金矿,鼓足勇气,准备应付那可能的失望,但我的担心是毫无根据的——闪光的鳞状沉积物还在那里。我立即开始采集,有一个小时,我顺着那弯曲的河流辛勤地劳作,洗劫那河床。但最后,落日警告我得停止搜寻。我满载着财宝,打道回家。路上,想到金矿就在眼皮底下,而我居然以为那一块银子而激动,不禁暗自好笑。这时,第一次采到的那块样品在我的心目中身价一落千丈,有一两回,我差点把它扔掉。
伙伴们照常象饿狗一样,但我什么也吃不下,什么也不能说。我心里充满梦想,在腾云驾雾。他们的谈话有点打乱了我的思绪,还使我感到有些厌烦。我看不起他们谈的那些可怜的,一般的琐事。但当他们继续谈下去时,我开始觉得开心。一方面,我已看见一座金矿,全是我们的,就在这木屋看得到,我随时都指得出的地方;另一方面却听见他们在捉襟见肘地安排他们那点可怜的钱,还为经济不够宽裕而唉声叹气,这倒真是一种少有的开心事。不久,压抑在心里的狂喜开始使我苦恼了。内心出现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想洋洋得意地把一切都一下子摊出来;但我忍住了。我暗自想,我一定使那条特大新闻从我嘴里平静地溜出来,而我要平静得如周夏日的早晨一样来观察在他们脸上产生的效果。我问道:
〃你们到哪里去过了吗?〃
〃去勘察了。〃
〃找到什么了?〃
〃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还说不清,〃巴娄先生说,他是个老金矿工,对银矿也颇有见识
〃那么,你有了什么想法吗?〃
〃是的,可以说有了一个。这里挺不错,也许是,不过估计过高了。七千美元的矿脉可是很少的。西巴矿大概丰富得多,可惜我们没有得到;还有,这里矿石含贱金属太多,当今世界的科学还无能为力。我们在这里不会挨饿,但是,恐怕也发不了财〃
〃因此你认为前景相当暗淡?〃
〃还说不上!〃
〃那么我们最好回去,是吗?〃
〃噢,还不到时候——当然不到时候。先得试一下。〃
〃假设——当然只不过是假设,你知道——假设能够找到个每吨值一百五十美元的矿——这你满意吗?〃
〃值得一试!'大家齐声答道
〃或者假设——当然只不过是假设——假设能找到一个每吨产值为两千美元的矿脉——你们满意吗?〃
〃这个——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你在卖什么关子呀?〃
〃没有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你们一清二楚,这里没有富矿——你们当然明白。因为你们亲自到处找过了。任何探查过的人都知道。不过为了讨论,假设——一般来说——假设有个人将要告诉你们,两千美元的矿脉简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明白吗?——就在这个屋子都看得见的那边,有成堆成堆的纯金纯银——汪洋大海一般——足以使你们在二十四小时内发财!怎么样!〃
〃我敢说,他是个十足的傻瓜!〃巴娄老先生说,尽管如此,他还是激动得要命。
〃先生们,〃我说,〃我什么也没说——我没到附近去过,这你们知道,当然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不过要求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只不过一会儿,告诉我你们觉得如何!〃我把我的财宝倒在他们面前。
几只手在里面拨来拨去,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在烛光下俯视着。接着,巴娄说道;
〃觉得如何?我觉得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堆花岗岩破烂和平庸的发光的云母,每英亩还不值两分钱!〃
我的美梦就这样破灭了,我的财富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我的空中楼阁就这样垮到地上,我瞠目结舌,完全绝望了。
我悟出了道理,过了一会儿说道:〃闪光的并不都是金子。〃
巴娄先生说我的认识还可以深化一步,在我对财宝的知识里加上一条,闪光的都不是金子。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自然状态的金子不过是一种暗淡无光的东西,不能用来做装饰品,只有贱金属才会以它们那种灿烂的光辉引起无知者的激动。然而,象其他世人一样,我仍然看不起象金子那样的人,崇拜象云母那样的人。凡夫俗子,本性如此,岂能超脱!
第二十九章
很快,我们就真正懂得了开采银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同巴娄先生出去〃勘察〃,登上山腰,在灌木、岩石和雪地里钻来钻去,直累得随时都要倒下来,但是没有发现银子,也没有找到金子。一天又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有时,我们发现一些在斜坡上挖了几英尺深又显然给放弃了的洞;有时,还看到一两个无精打采的人还在挖掘,但没有银子迹象。这些洞是坑道的洞口,其目的是钻进山里几百英尺,有朝一日会找到含银的矿脉。有朝一日!这似乎太遥远了,而且希望渺茫,令人泄气。我们一天天拼命干,攀登,搜索。我们这些年轻的伙伴感到越来越厌倦,对这毫无希望的苦役更是烦恼不堪。最后,我们在高山上一道从地面突起的石坡边停下来。巴娄先生用锤子砸开一些石块,用一只小眼镜认真仔细地检查了许久,扔掉,又砸开一些,说这块岩石是水晶石,水晶是含银的矿石!含银!我原来还以为它至少会象胶一样凝结在石头外面。他继续敲碎石块,仔细地检查,不时用舌头舔一舔,又用眼镜照一照。他终于宣布:
〃我们找到了!〃
一时间,我们全都眼巴巴地看着。那块岩石干干净净的,在敲开的地方呈白色,有一条断断续续的蓝线穿过断面。他说那细线里有银,还混杂着贱金属,如铅,锌及其它废物,还看得见一两粒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分辨出一些黄色的斑点,由此断定,两吨这种岩石加起来大概也只能提出一块美金所含的金。我们并不兴奋,但巴娄先生讲,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差的矿呢。他收起了那块他称为〃最富〃的岩石,留着用〃火试〃法来确定它的价值。接着,我们把这矿命名为〃群山之王〃(给矿山命名,并不讲究那么谦逊),巴娄先生书写并立下了下面的〃告示〃,留下一个副本以便在城里的矿山登记处登记注册。
告示
我们,本告示末尾签名者,对此含银石英矿脉要求占有三份所有权,每份三百英尺(另有发现者一份),矿脉从本告示向南北延伸,包括它所经过的山沟山洼、横岭支脉、山嘴拐角、高低起伏和蜿蜒曲折,外加两侧各五十英尺的面积,作为本矿开采之用。
我们签了名,极力想象我们已经发了财。但同巴娄先生讨论了这个问题后,又变得心情沮丧,毫无把握。他说这个表面的矿苗并不就是我们的矿,我们那叫做〃群山之王〃的岩墙或岩脉插入地球数千英尺——他解释说,它就象街沿石一样保持着相同的厚度——就算二十英尺吧——一直深入地球内部,和它两边的岩层完全不同;它不会变化,不管钻入地球多深,或跨过山峦沟谷多远,总是保持着自己的特征。他说,它可能有一英里深,十英里长,也未可知;无论从上面或是从下面打进去,都可以找到金银,但在它两侧的普通岩层中是找不到的。他还说,矿脉最富的地方很深,越深越富。因此,不能在表面开采,必须打一个竖井钻进岩石,直到矿脉——大约一百英尺吧——或者下到山谷里去,在山腰上打一个坑道,从地里很深的地方采掘矿石,无论采取哪种方法都得耗费数月的劳动;因为我们一天只能爆破,掘进寥寥数英尺——不过五、六英尺。但这还不算完事。他说,弄出矿石后,还得用马车运到很远的炼银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