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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乡那个州的州徽是两只任性的熊抱着一个破旧的木桶,上面还有一句中肯的警句:〃合则存,(呃!)分则亡。〃本书的作者一直觉得这形象太隐晦。然而,摩门教徒的徽章则一目了然,平易,简单,朴实,就象手套那样贴切,它是一个金色的蜂窝,全体蜜蜂都在工作!
城市躺在一片平展展的平原的边沿上,(这块平原有康涅狄克州那么大小),蜷缩在高耸入云的、肩头上冬雪终年不化的祟山峻岭的脚下。从十二到十五英里远处一座使人目眩的高山上俯瞰下去,大盐湖城显得模糊而渺小,就跟雄伟的中国长城脚下的村庄一样,象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西南方有些山上,两周来连日下雨,但一滴也落不到城里。在暮春和深秋那炎热的日子里,市民们从不摇扇,也不抱怨,出门观看一下大山上纷纷扬扬落雪的壮丽景色,就算乘凉了。在那个季节里,每天都可站在远处观赏雪景,尽管没有一片雪花落到街下,或城外什么地方。
盐湖城是个卫生的、十分卫生的小城。他们宣称全城只有一名医生,但每星期都定时把他逮起来,以移民法中〃没有明显的维持生计的技艺〃一条对他提起公诉(盐湖城的人经常为你提供反映当地实况的最扎实的文章,评论公允,重量也可观。如果你想把一份他们的最空洞的普通的报道称一称,你也得使用称干草的称,这种事很平常)。
我们希望游览著名的内海——美国的〃死海〃——大盐湖,它离城十七英里,只能骑马去。在开始旅行时,我们梦到过它,谈论过它,渴望见到它,但现在近在咫尺,它却突然对我们几乎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于是,我们按照一般的作法把这次旅行推迟到第二天,这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我们和一些好客的异教徒一起吃饭,参观了巨大的寺庙的遗址,和那个精明的康涅狄格北方佬希伯·肯波尔(已故)——一个高贵的圣徒、豪富的商人作了长谈。我们参观了〃什一税所〃,还有〃狮宫〃,我不知道或不记得还有多少种类繁多、名目希奇的教会和行政建筑。我们四处游荡,享用每一个小时,捡到许多有用的消息和悦人的废话,到了晚上,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们认识了斯特里特先生(已故),穿上洁白的衬衣去正式拜见〃国王〃。他是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绅士,表面看起来显得安静、慈祥、态度随和、威严而镇定,眼睛里闪着一种大概是固有的机智的光辉。他衣著朴素,我们进去时他刚要揭下头上的草帽。他同我们的州务秘书以及一些出席作陪的政府官员谈了犹他,印第安人,内华达和一般美国事务问题。但他一点也不理我,尽管我几次企图〃引他〃谈谈联邦政策和他对国会的高见。我以为,我提到的有些问题是满有意思的,但他只不过隔许久才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就象一只慈祥的老猫回头去看是哪只小猫在搔他的尾巴一样。我渐渐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心中恼怒,一直坐在那儿脸颊发烧、满面通红,心里暗暗咒骂他的愚蠢,不开化。但他很安祥,和那些绅士们的谈话象夏日的小溪一样甜蜜,安宁,潺潺流淌。会谈结束,我们即将告辞时,他摸着我的头,用赞美的眼光打量着我问我哥哥:
〃啊,我猜,是你的孩子吧?是男孩还是姑娘?〃
第十四章
斯特里特先生忙于处理他的电报业务。一想到他要在八、九百英里崎岖,积雪,杳无人烟的山地里和无树,无水的沙漠中架设电线,自然而且必然,他就忙得团团转。他不能舒舒服服地进行工作,也不能在路旁砍来电杆,要把电杆用牛车穿过使人筋疲力尽的沙漠拖来,如果有一两条河来运送的话,这只是两天的水路。斯特里特先生的合同无论从哪方面看来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然而要真正理解〃八百英里险峻的山岭和荒凉的沙漠〃这几个含糊的字眼的含义,读者得亲自去走一趟——笔墨是不可能把那可怕的真实情况转达给读者的。总的来说,斯先生最大的困难是他原来一点也没有逆料到的。他把那巨大的工程的最艰巨、最笨重的一半转包给了摩门人。摩门人立即发现这几乎是白干,一旦明白了是这样一回事,他们就把电杆掀翻在山野和沙漠里,赶车回家去干他们的正经买卖去了!他们与斯特里特先生是订有书面合同的,但他们完全不睬那一套。他们说,他们倒想看看一个〃异教徒〃在犹他州如何迫使一个摩门教徒去履行那毫无希望的合同!对此加以嘲笑。斯特里特说(是他亲口给我们讲的这些事):
〃我很狼狈,负有沉重的义务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合同,这倒霉事看来将是一场毁灭。实在令人感到震惊,也是我压根儿没想到的困难,使我进退维谷。我是个商人,一直是个商人,除了经商一无所知。当我发现这里是个书面契约——商业的保障、备用大锚和绝对必需品——一文不值的国度的时候,你可以想象,我简直象是遭到霹雳轰顶。我完全绝望了,再订个合同也无济于事,这显而易见。我找一个又一个著名的公民谈过,他们对我深表同情,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助我。后来一位异教徒告诉我,〃去找杨伯翰吧!这些小人物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的〃。我并不以为然,既然法律尚且无济于事,一个与立法和执法毫不相干的人又能做什么呢?或许他是个教堂的好牧师,教区的好主教,但要控制一百个桀骜不驯的半开化的二道包工头,得需要比宗教或道德说教更为厉害的东西才行。但又有什么法子呢?我想,如果杨先生对别的事情无能为力,大概他总可以给我一些忠告或一两点有价值的暗示吧,于是,我径直到他那里去,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说话很少,但自始至终极感兴趣。他仔细查验了各种文件,每当发现文件或我们叙述中有什么不清楚的时候,他则从头抓住主线耐心地顺势摸下去,直到得到合理的、令人满意的结果。后来,他列出一份包工头的名单,然后说道;
〃斯特里特先生,一切都明白了。这些合同是严格按法律要求拟定的,正式签署的,是合法的。显然,这些人是睁着眼睛签定的合同,我看没有什么错误和漏洞。〃
〃而后,杨先生转身对等候在房间另一头的一个人说'把这名单交给某某,叫他在某某时候把这些人找来。'
他们准时到了,我也准时去了。杨先生对他们提了些问题,他们的回答证明我说的是准确的。然后,他对他们说:
〃你们签定了这些合同,打算自觉自愿地承担这些义务吗?!〃
〃是的〃
〃那就严格执行到底吧,哪怕是它会使你们变成乞丐!去吧!〃
〃他们的确去了!现在,他们在沙漠上牵成一条线,象蜜蜂一样干起来。我从来没有听到他们发过怨言。这里有一帮从华盛顿来的行政官员、法官和别的官长,他们维持着共和政府的外部形式——但令人咋舌的事实却是:犹他州是个不折不扣的独立王国,杨伯翰是国王!〃
斯特里特先生是个诚实的人。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以后在旧金山那几年,我同他常打交道。
我们在盐湖城只呆了两天,因此没有时间对一夫多妻制的情况作一般性的调查,得出具有普遍意义的数字和结论,以便再一次唤起国民对这一问题的高度注意。我本来有这个愿望。我想以一个年轻人具有的那种狂妄自负劲儿,热情洋溢地一头扎进去,在这方面作出重大的改革,但在我见到了摩门教女人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被感动了,我的良心战胜了理智,看到这些贫穷、笨拙、〃朴素〃得可怜的生灵,我的心软了,当我扭过头去掩藏眼中那慷慨的泪水的时候,我暗暗地说,〃不,讨一个这种女人的男人是干了一件大慈大悲的好事,使他有资格接受人类善意的欢呼,而不是良心的严厉遗责。讨六十个这种女人的男人是完成了一件极为慷慨的业绩,这种慷慨行为是那样地崇高,以致各民族都得在他面前脱帽,默默地向他顶礼膜拜。〃
第十五章
要想听人讲述无法无天的异教徒杀人那种晚上令人汗毛倒竖的故事,这里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了。我难以想出有什么事情比我在盐湖城一个异教徒窝里度过的那个夜晚更为惬意。我们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听着故事,一个讲的是柏顿怎样骑着马冲进那些手无寸铁苦苦哀求的〃莫里赛人〃中间,把那些男男女女象狗一样的宰掉。一个讲的是〃毁灭天使〃比尔·赫克曼打死了德朗和阿诺德,因为他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