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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运动员只要实行就成,而教练必须有理论。犹如一个马戏团走钢索的朋友不见得可以到学堂当物理教习──盖他虽然会保持平衡,虽然会把握重心,但要他讲原理,似乎多少有点距离。
不过,这些年来,稻草人先生在美国好像也在上学,上的是啥学,我不知道,如果上的是体育学,那么,当当教练,未尝不可。不过跟着而来的就是我的第二个疑问啦,稻草人先生这次短期间回国,是他一个人来乎?抑稻夫人也跟着来乎?我敢打一块钱的赌,稻夫人准是服侍在侧。我不是怕她回国,按道理说,太太天经地义应该跟着丈夫回国的,谁要是只欢迎稻草人先生而不欢迎稻夫人,实在说不出口,即令说出口也有点坏良心。可是,如果稻夫人也跟着回国,恐怕终有一天搞得天下大乱,把稻先生残存的英名,搞个精光。
柏杨先生的孙女,常爬到柏杨夫人的老背上,用尖指甲拉着她的老耳朵,凑上小嘴,说「悄悄话」。所谓「悄悄话」者,不让第二个人听的话也。柏杨先生就在此拉着各位读者老爷的耳朵,也说句悄悄话,那就是,我倒是盼望稻草人夫人不跟着回国的。盖稻草人先生虽然是个糟人兼庸人,但他一个人回国,可能恢复自我,到台东看看父母妹妹,叙叙天伦之乐,和老朋友聚聚,去老地方游游,身心都舒服一阵。如果有稻夫人相伴,在太太珠光宝气阴影笼罩下,自卑感永远无法去掉,恐怕花样就看不完矣。
有一件事,想必各位读者老爷记忆犹新,那就是稻草人夫人的爹,也就是稻草人先生的岳父,他叫周什么啦,偶忘之矣,他阁下前些时到了台北,对记者老爷嚷曰:「我要去看看我的亲家。」这一嚷不打紧,把稻草人先生的父亲嚷得心中发痒,要来台北吧,身上没有钱,只好伸出脖子,恭候驾临。从前时候,像柏杨先生年轻时,女方父母,对男方父母,简直曲尽巴结之能事,盖自己的礼貌不周,可能祸延女儿,因而受公婆的气也。现在年头不对啦,反过来啦,柏杨先生有位朋友,女儿在美国,跟一个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教习结了婚,已生了三个娃儿。有一天,我去该朋友家借钱,还没坐定,只见那位教习的妈妈,一头撞了进来,向朋友太太哭诉曰:「亲家母,求求你写信给你家小姐,教我儿子给我多寄点钱呀,人家儿子当博士的,每月都寄二百元,只有他寄一百,这日子怎么过呀,你家小姐只要一句话……」朋友太太把脸一板曰:「你说这算啥,好像是我女儿在那里捣鬼,不教你儿子寄钱似的。」教习妈妈急曰:「不是这么说呀,我儿子家的经济大权都在你们小姐手上呀!」
两个亲家母唇枪舌剑,一来一往,柏杨先生实在听不下,就溜之乎。第二天又碰见朋友太太,她余怒未消,先把亲家母骂了一顿,接着委屈万状曰:「那死婆娘,还不满意哩,我女儿最忠厚不过,要不然一个铜钱都不寄给她。」我曰:「你女儿是不是也按月给你寄钱呀?」朋友太太立刻笑眯眯曰:「一个月也只寄一百元,一点都不比那死婆娘多。」呜呼,现在又到了「不贵生男贵生女」的时代矣。
大概正因为这种原因吧,稻草人夫人的爹,在台北吃了稻草人先生父亲的一顿豆腐之后,拍拍屁股,跨上飞机,扬长而去。使得稻草人先生的父亲,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这道理比二加二等于四还要简单明了,一句话说完,男家不如女家而已,如果稻草人先生的父亲是大英帝国的国王,到台东度假,恐怕周啥先生早专程赶往矣。中国《民法》上把夫妻称作「配偶」,真是含意深远。夫男女之间,恋爱时可以不顾一切,但结婚时就得仔细瞧瞧能不能「配」?是不是「偶」?否则的话,至少就会演出一方面猛吃豆腐,一方面心里发痒的局面,可不引以为戒哉。
这一类故事
关于婚姻,老头们最喜欢「门当户对」,可是年轻朋友似乎没人吃这一套,君不见廉价小说上的情节乎,百万富翁千金小姐,忽然爱上汽车司机或三轮车夫。最初是父亲反对,接着是父亲屈服,最后是两人结了婚,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这些小说,穷小子看啦,心花怒放,有钱的女孩子看啦,既刺激又好玩,于是乎人手一册,遂大为畅销,无论书店老板或该书作者,口袋膨胀,就制造得更加努力。
但实际上恐怕不这么简单,柏杨先生从前曾为之发表过高论,如今见了周啥先生猛吃亲家公的豆腐,和稻草人先生在稻草人夫人面前,自惭形秽,禁不住又要揭竿而起,盖柏杨先生是赞成「门当户对」的也。如果稻草人先生和夫人对了门和对了户,绝不会有今天这种尴尬的场面。正因为如此,柏杨先生虽不是牛鼻子老道,也不是柏铁嘴兼柏半仙,但我却一直为这宗婚姻担心。读者老爷见过蜈蚣乎,夫蜈蚣先生最大的特点就是腿多,左边一排,右边一排,看得人毛发直竖,用块石头当头一砸,他阁下虽然隆重的断了气,可是那些伟大的腿,却仍能动弹好一阵,大概部份神经余劲仍在,致部份尊脚跟着抽搐也。
稻草人先生无异的已走下坡,这一次能够酝酿出席亚运以及回国担任教练,可证明他并没有全僵。不过问题是,不管什么原因吧,如果这一次之后,他仍能折腾,倒还罢了,如果这一次不过回光返照,彻底的报销,恐怕他的婚姻就有摇兮晃兮的可能。不要认为他们已有了孩子,糟也糟不到那里去,须知孩子并不能弥补对配偶强烈的失望。我要是稻草人先生,我就「媳妇不绝娘家路」,对我的父母和同胞要好一点。盖他阁下家庭的幸福,建筑在祖国对他的支持上,一旦祖国对他敬鬼神而远之,变成了一个谋生无力,前途有限的平凡份子,结果还用算卦抽签欤?
有一件事,发生在十三年之前,现在介绍出来,读者老爷中可能有知道的也。台北某中学堂的图画教习,和该校一位漂亮女学生谈恋爱,该女学生爱他爱得发紧,谁劝都劝不住,后来不知怎么搞的,竟生下了一个小娃儿,这一生不打紧,家长当然打到学校,该朋友遂解了聘,两人苦守小屋,泪眼相望。两年之后,有一天,柏杨先生从一条小巷里经过,看见该教习拖着木屐,蹲在污水沟边刷牙,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已糟蹋得不成样子。停脚问他太太何在,他摇摇头,盖早已走啦,而且早已另嫁人啦。问他孩子何在,他有气无力的朝黑房中指一指,孩子正在门板上躺着,小身躯也只剩下了黄皮包白骨。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发生在该学堂,某一位女学生焉,爱上一位电影公司担任「剧务」的漂亮小子,也是爱得要死要活,其精彩情形,更使人感动。盖她阁下本来只不过是一个红娘,替她另一位女同学传递情书的,想不到传递来传递去,自己动了芳心,遂横刀夺爱,硬是嫁给了他,把那位女同学气得眼有核桃那么大,几乎要跳淡水河。两人结婚之后,生了三个娃儿。有一天,柏杨先生在街上碰见该剧务朋友,想问他太太好乎?另一位朋友用手捅了一下我的腰窝,知道有了问题,乃急忙打住,等他走后,朋友埋怨曰:「你连他们家出了事都不知道?」我大惊曰:「出了啥事?」答曰:「他太太早嫁给一个洋人啦,混血儿都生下来啦。」
谈到电影,想起来明星,柏杨先生有位女学生,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多少人追她她都看不上,却看上了一位男电影明星。俗不云乎:「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层纸。」那就是说,臭男人追女孩子,女孩子执意不肯,臭男人就是把头上撞个洞都没用;而如果女孩子追臭男人,臭男人往往成为瓮中之,虽不敢说手到擒来,但抓上三把五把,总会抓个结实,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都逃不掉。于是乎,两人也结了婚,结婚后不久就打打闹闹,一九六○年吧,男的服了毒──是不是服了毒,已忘之矣,反正他被送到台大医院,哼了半月之久,仍无法挽回芳心,结果她仍是欢欢喜喜离了婚,欢欢喜喜又嫁了人。(男明星前年穷困而死,哀哉。)
这类故事,柏杨先生能举上一打。不过一则篇幅所限,二则千篇一律,所以只顺手写到这里为止。这三对男女,都有名有姓,而且都发生在台北,读者老爷如好奇心重,一定要知道是谁的话,向教育圈和电影圈里的朋友一打听,就恍然矣。这些婚姻所以破裂,主要的在于一方面忽然虚脱──君知道啥叫虚脱乎?如果你阁下知道,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