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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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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望者
   失望者先生:
   非常抱歉,因为你错误的高估,导致你发现真相后大失所望,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弥补你心灵上的创伤!但我对你这种认真的精神,由衷敬佩。我们不应该和稀泥,当我认为你「对」的时候,我开朗的赞扬你;当我认为你「错」的时候,就毫不讳言的表示我的不满。各人有各人的价值判断,不被任何人(包括「圣人」在内)牵着鼻子走。对保守的意见如此,对激进的意见也如此。
   不过,我还是要作一个解释,不是重申我的坚持,也不是收回我的意见,只是单纯的说明事实真相。
   直到今天,我从没有想过,更从没有说过:「下辈子愿当美国人」,先生斩钉截铁的一口咬定我说过,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我有绝对的权力说「下辈子想当美国人」,问题是我从来没有说。你用的是传统的不由分说,先行「抹黑」的斗争手段,我厌恶这种残暴行为。有多少人这辈子都在拚命要当美国人,要当澳洲人,即令我说过我下辈子想当美国人,也不过跟大家一样,大家实在用不着气冲牛斗,岂不有伤身体!我如果真能选择的话,下辈子倒想当圣玛利诺人!一九八二年我初次去意大利时,我的妻子香华主张一游翡冷翠,我则提议一游圣玛利诺,僵持到最后,我胜利了,不是靠我大男人沙文主义暴跳如雷,而是我对她说:「圣玛利诺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憧憬,我年纪够大,再来意大利的可能性不多,让我去看一眼!你还年轻,随时能再回来。」她才欣然同意(
   写此信的现在,一九九一年十月五日,她正在翡冷翠看她的艺术,偿她的宿愿)。圣玛利诺给我至深的印象,对一个漫长历史都是苦难的中国,圣玛利诺真是天堂,他们已近七百年没有战事,全国像一个巨大的花园,看了那并不比一个中学礼堂大多少的国务厅,我心情宁贴,充满了向往。就在今年(一九九一)八月,我所住的台北新店花园新城社区,举办一项园游会,我在致词时,正式提议说:「二十世纪九○年代是流行独立的年代,大家纷纷独立,我提议效法圣玛利诺共和国,建立花园新城共和国。」让那些日夜不停的窝里斗,让那些谎话、童话、空话、毒话、酸话、损人的话,和狰狞的心灵,都远远而去,大国众民既然失败,不妨改成小国寡民。至少,我们绝对有做这个梦、说这个梦的权利。一旦花园新城共和国成立,欢迎你莅临观光。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在马六甲演讲时,一位听众先生提出来「你下辈子愿不愿当中国人」这个预设立场的问题。十年前在洛杉矶,一位听众先生也提出「你是不是以当一个中国人为荣」的预设立场的问题。我的老实话跟他的预期答案恰恰相反,于是惹了大祸。现在,我又遇上当初的镜头。
   我知道我如果那么答,一定掌声如雷;如果这么答,一定同样会惹出大祸。为了缓冲大祸的威力(我当时想,听众可能跳起来给我一顿臭揍),所以还特地介绍我看过的报上的一篇文章:一位留美的中国学生写的,一天,各国学生聚集一起,讨论下辈子事情,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再当同国人的,只中国学生除外。中国学生说:「我下辈子仍愿当中国人。」各国同学大惊说:「老天,你还没有当腻呀!」记得那位中国同学说,其实他下辈子并不想当中国人,只是如果这样说出来,会有一点罪恶感。
   然而,即令我说了这段「前言」,仍挡不住倾盆大雨般驳斥指责。上月(九)末,和德国马汉茂教授晤面。我问他:「你下辈子愿不愿再当德国人?」他说:「那要看我还能不能保持我这辈子的经验?」这就有学问多了,自惭不如。我叹息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缺乏幽默感。马汉茂先生说:「中国人不是没有幽默感,中国人在私下场合,幽默感很多,只是在公开场合没有幽默感而已。」不禁恍然大悟,中国人在私下场合,一辈子都如痴如狂的想当外国人,更别说下辈子了,可是在公开地方,中国人就端起来嘴脸,誓言「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鬼。」对别人下辈子不当中国人,都得严厉斥责!
   但是我仍然十分抱歉,我们这个民族太脆弱了,连开扇窗子都会被风吹得头痛发烧,而我却鲁莽的撞开了大门。我绝无意冒犯全民族或某一个人,只是妄想:在其他方法都失效后,看看激将法如何。说政治、说道德往往使人终日不安,故步自封!千言万语,只有两个字叮咛我们的朋友,醒醒,醒醒。
   柏杨
   
   
   宁可敢爱而后悔
   他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说明他缺乏文明人的教养,不是一个文明家庭长大的孩子!
   柏杨: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念初中时,有两个男孩追求我,一个叫华,一个叫聪。华是我在公共汽车里认识的,而聪是同校生,是个很坏的学生,我对他印象很差。可是,却有人谣传我是聪的女朋友,害得华不要和我在一起,经我解释后,我们才和好如初。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都读上午班了,而我则读下午班,我和华见面少了,变成天天通电话,我们的感情很好。但好景不常,有一天,他托朋友交给我一封信,说要和我分手,我哭了几个晚上,后来想清楚,只好接受事实。
   那时,刚好学校放假。有一天,我突然接到聪的电话,他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他对我很多情,以前虽然我不是他的女朋友,生日、情人节,他都有送花或礼物给我。而且,很多朋友告诉我,他读了上午班后,变好了很多。
   我想了很久,终于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他很静,不多话,所以和他在一起都很闷,不然就是大伙玩得很开心时,他忽然丢下我先走。他一时健谈,一时又粒声不出,虽然我们同校,但有时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他一面。他喜欢就打电话给我,不喜欢就几个月也不打电话给我。
   有几个月我没见到他,前天突然遇见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之后就一直想念着他。这时,我才知道我真正的喜欢他。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真的希望他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但我该怎样和他讲呢?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我深爱着他呢?
   希望得到爱的女孩
   希望得到爱的女孩:
   你恋爱了!人,一恋爱就有烦恼。风吹草动,都会心惊肉跳。
   有件事你语焉不详,华既然和你感情很好,却为什么写信给你?忽然断绝?信上写些什么?是泛泛的官样文章?还是有特别的指摘?如果是官样文章,你可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必须有勇气检讨,自己才能成长。不检讨真正的原因,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仅就你信上叙述的资料:「大伙玩得很开心时,他忽然丢下我先走了。虽然我们同校,但有时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他一面。他喜欢就打电话给我,不喜欢就几个月也不打电话给我。」如果他是故意的,你可要小心了。普通情形下,男女相恋,都会努力取悦对方,现在他不但没有取悦你,反而好像你根本不存在。而且,他连同学间,普通朋友间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说明他缺乏文明的教养,不像一个文明家庭长大的孩子,粗野和蛮横将逐渐显露,除非你甘愿冒着被他殴打的危险,不然,最好离他远一点,继续观察。如果他不是故意的,「一时健谈,一时又粒声不出。」那么,他的这些行动说明他的性格有问题。可能心理上不平衡,这种人不但不是好爱人,可能也不是好朋友,他会把你折腾得好累。
   你既然爱他──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吸引你?不肯离开他,你就得忍受他的「阴阳怪气」,最后连自己也变得跟他一样的阴阳怪气。假设你一切都不在乎,那么,就不妨找一个机会,当气氛融洽时,直接告诉他你爱他。宁可敢爱而后悔,不可不敢爱而后悔。
   柏杨
   
   
   信仰宗教?生命充实
   宗教信仰可以使生命充实、灵魂不再飘泊,它不能消灭犯罪,但可使犯罪减少。有宗教信仰的人,比较不容易作坏事。
   柏杨:
   请问您相信宇宙间有一位主宰者──神吗?为什么很多人都这么自傲的说:「我主宰我自己,我相信我自己。」人,真的能胜天吗?而有些人则认为教育是可取代宗教的,可是越来越多的知识份子犯罪,人性的败坏堕落,是教育或宗教的失败呢?
   宗教信仰在您认为,有什么价值?
   不明者
   不明者先生:
   先生之问,可说是「大哉问」。我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连中国最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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