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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处死
少陵原上,面对抔抔黄土,凭吊冤魂!
我们在大陆接触的唯一现代化轻工业,是西安蝴蝶手表厂。陕西省公共关系研究会曾举行一次盛大宴会,介绍我们跟西安各界首长认识,席间冠盖云集,而我的邻座正是西安蝴蝶手表厂厂长李云殿先生。台湾是举世闻名的「仿冒王国」,尤其钟表方面,世界上任何名牌,只要说得出来,台湾都会仿造,而且台湾制的冒牌货,比真正的名厂出品,还要精致美观,更为准时。当我表示想参观中国人自己已走出一条路──自创商标的蝴蝶手表厂时,李云殿先生欣然同意,我十分兴奋。我在台湾,还没有参观表厂的机会。
十一月十八日上午,我们从人民大厦乘坐蝴蝶手表厂的车出发,穿过长安县,在前去表厂途中,经杨虎城先生的坟墓,停车参观。这位除了张学良先生之外的西安事变另一主角,自从一九三六年西安事变后,民间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直到去年(一九八七),台北《传记文学》九月号上,刊出王禹廷先生写的〈感慨话陆沉〉,才蓦然发现,杨虎城父子原来始终被软禁,最后更被特务谋杀。对台湾读者而言,惨案真相竟被掩饰得密不通风,使人长叹。
西安事变时,蒋中正先生受到平生最大的屈辱,虽然事后教他的机要秘书陈布雷,用他的名义撰写一篇〈西安事变半月记〉,企图洗涤脸上的污秽,但他心头的仇恨之火,却无法熄灭。蒋中正先生急躁的性格,固执的头脑,使他缺少乘风破浪的魄力,而一直企图在用小动作制造立德立言的形象,固是他自己的损失,这种心态,也是近代中国人灾害之源。张学良先生是英雄好汉家庭出身、热情豪爽、不知道世道坎坷,和人心险恶,他在西安事变中紧急煞车,就是他相信一位英明的领袖,一定慈爱、宽容、厚道,所以当他万丈豪情的把蒋中正先生送回南京时,他就立刻付出判断错误的代价,竟被监禁五十余年之久,实开世界记录。蒋中正对负荆请罪又救自己出险,而以子弟自居的张学良尚且如此,对桀骜不驯,跟自己尖锐冲突的杨虎城先生,那更是非严厉报复不可。所以,当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杨虎城从海外回国共赴国难(事实上是蒋中正的内兄宋子文先生诱他回国),当他十二月一日抵达武昌车站时,特务头子戴笠,还率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武汉行营和湖北省政府官员一百余人,到车站欢迎,这是一个使人动容的威风场面。不久,戴笠说:「委员长在南昌召见!」于是同飞南昌。不久,戴笠说:「南昌常有敌机空袭!」于是请杨虎城到乡下居住。从此,他就被扣押,成为阶下囚犯。八年之后,抗战胜利,杨虎城怀抱希望和信心,认为胸襟宽大坦荡的英明领袖,会对他赦免,他似乎仍没有看清对手的性格。一九四九年,代总统李宗仁下令释放张学良、杨虎城,直到这个时候,李宗仁才发现蒋家班的力量盘根错节,他的命令无人执行,重庆市长杨森回电说:他不知道杨虎城囚禁在什么地方。而这时,杀手已决定把杨虎城从贵阳押解到重庆歌乐山下「戴公祠」松林中处死。执行这个血腥屠杀的大特务有徐远峰、周养浩;小特务有杨进兴、熊祥等。
屠杀现场的惨状,抄一段台北《传记文学》王禹廷先生的记载:
十点钟过去后,汽车过了江,向「戴公祠」急驶而去,到达时间是午夜十一点多钟。杨虎城走下汽车,张鹄(小特务)告诉他说:准备在这里住两天,一方面等蒋先生接见,另一方面等台湾的飞机(特务告诉杨虎城说:蒋中正接见后就专机送往台湾)。接着,在张鹄的带引下,走进了「戴公祠」。杨虎城的儿子杨拯中,双手捧着盛满他母亲骨灰的盒子,紧跟在杨虎城后面。这一年,杨拯中才十七、八岁,但是头发已经花白。早已监视他们的杨进兴、熊祥等人,怕杨拯中有所反抗,所以,决定分别在不同房间,同时向他们下手。当杨拯中走上石级,步入正房的一间卧室时,杨进兴从后迅速把匕首刺进他的腰间,他惨叫一声:「爸爸!」没有挣扎就倒下了。这时走在前面的杨虎城已知有异,正想转回头看一看,说时迟,那时快,经验丰富的执行者,已把刺刀刺进了他的腹部,杨虎城挣扎了几下,也倒了下来。
再说杨虎城的秘书宋绮云夫妇,和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下车之后,跟着就被带往一间警卫室。一进门口,两把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匕首,先把宋绮云夫妇逼向墙角,立即刺杀。两个孩子突然被这可怕场面吓呆,一名行刑人一个箭步向前,两个孩子也哇的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两个孩子,一是杨虎城的八岁小女儿,和宋绮云夫妇的小儿子,不到十岁的宋振中。
杨虎城和杨拯中的尸体,被埋在花园的一座花台里,执行人员为了保守秘密,不易辨识,还用镪水淋了他们的面部。宋绮云夫妇和两个孩子的尸体也被埋在附近。这一天,是一九四九年九月六日午夜十二时半。
共产党「解放」西南后,于一九五○年二月,把杨虎城先生大小六口的尸体,迁葬到西安南郊韦曲少陵原,我们就是在少陵原上,凭吊冤魂。杨虎城自始至终都是国家的二星上将,既没有被判罪,又没有被免官,却竟然被秘密囚禁十二年,最后仍被秘密处死!而处死的时候,连八岁的小女儿都不放过、秘书都不放过、秘书的妻子和不到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们徘徊在大小坟墓之间,落叶发出哗哗的声响,在四周不停的滚动,不知道它们是在寻觅从地下隐约传出的呜咽,还是要扫除人间所有的血渍和泪痕!北风地,一身寒冷。
重译佛经
玄奘译的佛经,已无人看懂,我们需要一部用现代语文重译的《大藏经》。
车到蝴蝶表厂便进入另一个世界,蝴蝶牌手表流行大陆,就像「伯爵」「劳力士」流行世界一样,那是拥有自己商标的手表。台湾冒牌货再好,却永远是冒牌货,无法创出自己的招牌。孙悟空先生最注意自己的招牌了,每次和妖怪作战,他从不在背后下手,因为那样会坏了他的名头,也就是砸了他的招牌,偏偏台湾商人只要能赚钱,宁可不要招牌。
虽然我们在杨虎城墓耽误了很久,但厂长李云殿先生也只是在我们抵达之前,匆匆赶回。☆
「几乎迟到,」他说,「我刚解决了员工眷属的粮食问题。」
这对我是一件新鲜的消息。
「外国工厂厂长,」他解释说,「只管技术、生产、工资,其他什么都不管。中国厂长却什么都管。」
确实什么都管,包括眷属的住宅、孩子的教育、全体员工的休闲活动、卫生医药,以及他们到长安县、西安市的交通,都要厂长一一解决。像美国的底特律城一样,工厂所在地就是一个具有相当规模高度自主的社区,有特设的幼稚园、小学、中学,和各种运动场所、各种运动器材,还有自然发生的各式各样竞赛,使社区充满了生气。这种情形下,厂长自然成为家长,我们不能想像厂长为什么会为员工的粮食,奔走烦恼?事实上,因为社会制度的不同,如果厂长不出面,员工和眷属就可能陷于断炊。家长制有严重的后遗症,但在某一个角度看,它却是强大的向心力,使大陆工厂的首长,更劳累艰难。
跟随李云殿先生步入欢迎茶会场,交换了很多意见,但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工人干部对我的赞扬,他说,读了我的作品,觉得真是过瘾!这样的赞扬,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但却是第一次有机会解释。我说:「我的作品不是为了我自己过瘾,或别人过瘾而写,我盼望通过高度可读性,而生深思。假如只能产生快感,那是我自己表达方式过于肤浅,十分遗憾。」
在进厂参观时,为了避免带进灰尘,我们都换上拖鞋,罩上白衣──像医生一样,怀着一种虔诚心情。李云殿先生耐心的带领我们参观了两三个小时,最后还送了我们一对新开发的蝴蝶牌一九八九年型方形圆面手表。回台湾后,我仍然戴到腕上,很多朋友惊讶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