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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义身上那股略带汗酸味的男人气息。
25
接下来的日子里,文义内心里还不时泛起学不到技术的苦恼,可是,他却把这种苦恼埋藏在了心灵深处。现在,他感到在自己眼前,更有一个崭新的,充实而甜蜜的世界了。这世界是胡淑蓉带给他的。他一下觉得淑蓉姑娘真是完美无缺了。她的美丽不用说,她的孤傲是冰清玉洁的表现,她的不苟言笑是成熟后的稳重、端庄的美德。并且,他更进一步感到了隐藏在她冷淡的表面背后如火一样炽热的情怀和善良的天性!他毫不置疑地立即做出了这是一个好姑娘的结论,是他心目中的唯一偶像。现在,他处处感到了淑蓉的存在。她的洁净的面孔,长长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神,特别是她那像小孩子一样欲哭未哭抽动嘴角的神情,都常常晃动在眼前,甚至频频变幻着各种妩媚和姣好的神态走进他的梦乡里。他在空气中,也无处、无时不感到淑蓉姑娘身上那股淡雅的香气。他扛麻袋进入热气腾腾的生产车间,会因淑蓉的存在而变得凉爽伯人。同样,下班后打扫屋子,想到空气中有淑蓉留下的气息而疲劳顿消。他知道自己是在恋爱了,真真实实地开始恋爱了。可是,他又非常奇怪,他们之间,并没有说过只言片语的“情”呀“爱”呀,也没有甜腻腻地喊半声“哥”呀“妹”呀的,更没有拥抱、接吻一类过分亲昵的举动,这能算作恋爱吗?可是,这确实是在恋爱!他相信淑蓉也是一样。这几天,他发现淑蓉也起了一些微小的变化,譬如和小姐妹们谈笑多了,脸上常常挂着了微笑。看见他,虽然仍没有多少语言交流,可那目光流露的情感,却比语言胜过十倍。那种目光,是只有他才能破译的密码,也是只有他才能享受与消化的最高级的情感食粮。他深信不疑地相信淑蓉不显山、不露水地也在爱着他,他们的谈情说爱从小树林那个黄昏,就已正式开始了。他们虽然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盟山誓,但他们都像把款存进银行一样,把彼此的情感存进了对方的心灵深处。他们都有了一笔本钱在对方那里,只等需要时去支取利息就是。他相信,这种“存款”在对方心灵里呆得越久,到时支取的利息就会越大。这时,什么样的山盟海誓也会黯然失色。
一天中午下班以后,文义拿着饭盒走进食堂,他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淑蓉来到了自己身边。他要了饭,要了一份胡萝卜,他将饭菜端到桌上,折身去端回汤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饭菜都没见了,放在原地方的,是一份将红烧肉和米饭混在一起的饭菜。他诧异地抬头一看,却见淑蓉端着的正是自己的饭盒和菜盒。毫无疑问,是淑蓉给他掉了包。一时,文义心里涌动起一股难以遏制的、说不明白的情慷来。这情愫像是电。像是风,使他激动、幸福得有些晕旋了。
他更确信淑蓉对他真挚、纯洁、深厚的爱了!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文义就决心拿出一个男子汉的气魄和勇气,向淑蓉主动发起猛烈的进攻。他觉得自己不是大哥、更不是二哥那种绵软性格。他的血液里更多的是桀骛不驯的成分,是刚烈和勇猛的气概。对待爱情也是一样。他已经感到这辈子离不开淑蓉,淑蓉也非他莫属了,他的身上就奔涌起一股无私无邪又无畏的力量。他不需要那么多虚饰的甜言蜜语,甚至连一些必要的过程,他也觉得累赘和多余。他只需要向她赤裸裸地坦言,然后是俘虏她,得到她,使她成为自己庇护下的一只小羊羔,同时也成为他心灵上的圣母,永远把她供奉在既受保护又受敬爱的殿堂里。于是,文义开始一边留神时机,一边在心中策划起进攻淑蓉的方案来。
一个星期天不上班的日子,文义瞅准淑蓉同寝室的女工出去蹓跶的机会,终于勇敢地闯进淑蓉的房里,向她坦诚地表白了自己一颗渴望已久和爱慕不己的心灵。
“淑蓉,”他几乎是喘着气,大声地对淑蓉说:“你看着我!”
淑蓉抬起头,果然怔怔地看着他,却是不明白地问:“干啥?”
文义说:“你看看我的眼睛里面有啥?”
淑蓉还是不理解,过了一会,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文义却忍不住了,他猛地扑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了淑蓉,那么猛,那么专横和不讲道理,浑身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要把淑蓉融化似的。口里急切地说:“那里面有你,淑蓉!有你,你难道没看见吗?”说着,两眼像要洞穿淑蓉的心灵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淑蓉的眼睛。
淑蓉傻了,这种急风暴雨似的爱情表白也许太不适合她这种内向型姑娘的性格了。她被文义铁钳似的双手拥抱得喘不过气来,脸色先是通红,接着变白、变青,最后又变成红色。她的嘴唇哆嗦着,身子也像风中的树叶在文义怀里发起抖来,那种惯常的要哭的表情又呈现出来。她在文义怀里挣扎着,似乎要挣脱文义的拥抱。可文义没管她,仍双手死死抱着她的肩和腰,目光继续盯着她已经潮湿的双眼追问说:“我爱你,爱你,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淑蓉,你回答我!”说着,他摇晃起淑蓉来。
淑蓉的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终于抑制不住,把头靠在文义肩头上,抽泣起来。
文义见淑蓉哭了,才松开手,有些慌乱地看着淑蓉。可是,他不像上次在小树林那样后悔和自责了。他相信淑蓉的哭,也是内心一种巨大幸福的表现方式。他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她坐在床上流泪,等待着她平静以后,再继续交谈。
果然,淑蓉潇潇洒洒地飘过一阵泪水以后,不哭了。她抬起经泪水过滤后更加晶莹的大眼,像是探询一般看着文义说:“我问你,那个叫吴春梅的姑娘,是你啥人?”
文义一惊:她咋会知道春梅?可马上想起她的弟弟胡云坤给她的信,不由得笑了。真是一个心眼儿比针眼还小的姑娘呀!原来她不放心这个,可她过去一点也没表露出来过呢!
文义想到这里,春梅的形象兀地浮现在眼前,他的心不由得沉重了!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也不知现在咋样了?他一连给她写了两封信,可她一封信也没回。她结婚了吗?日子好吗?或者……他甚至掠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她别因反抗自己的婚姻而走上了绝路?这不是不可能的。她还小,对人生的艰难缺乏思想准备,又那么纯洁。要是真死了……文义吃了一惊,为自己的想象弄得心里酸酸的难过起来。他没立即回答淑蓉的话,而是把双手抱在胸前,走到窗户前边,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像是想看透深邃的蓝天。
静静地伫立良久,文义才回过身。这时,他发现淑蓉的一对眸子仍注视着他。可目光流露出的,已不完全是探询,而更多的怀疑,还有几分像是害怕、担忧似的胆怯的东西。这些成分交织在一起,清楚地表示出期待着他的回答。
文义不再犹豫和迟疑,他走到淑蓉身边坐下,用一只手把着了她的肩,沉重地说开了:“淑蓉,我告诉你,春梅是一个很不幸的姑娘!”接着,他像讲述一个悲惨曲折的故事一样,把春梅的一切,包括他们在公园里说的话,都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讲到最后他的一点担心时,文义的眼里情不自禁地溢满了泪水。
淑蓉静静地听着,像是一个听着大人讲述故事的孩子。可渐渐地,她被文义的故事打动了,完全是无意识地把身子靠在了文义身上。文义的故事讲完,她睁着大眼发怔地看着对面墙壁,许久没有说话。文义也一样,他还没有从对春梅的思念中回过神来。屋子里十分静谧,仿佛没人一般。可没一会,淑蓉却伸出双手,撒娇地搂住了文义的脖子,两眼充满信任、期待、爱慕地望着他。
文义的心“砰”地一动,身上的血液奔涌了起来。他又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淑蓉,并且低下头,猛地含住淑蓉的两片嘴唇,贪婪地狂吻起来。
淑蓉没有躲避,只是身子有些微微颤栗,气息有些喘息不匀,脸上涨满了像红绸一样的颜色,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到面部来了。
吻了一阵,他们抬起了头,两对脉脉含情的大眼相互望着。他们仍然没有说话,可两双眼睛却把彼此心灵的语言都说了出来。
一个说:“我爱你!”
一个说:“我愿意!”
一个说:“我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一个说:“这可不行,种庄稼还要到季节才行呢!”
一个说:“世界上,我只会选择你做妻子。如果谁要反对,我就和谁拼命!”
一个说:“脚长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