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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润 作者:沈世豪_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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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迟是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的前夕,出现在中关村中国科学院数学所的。北京名人多,许多人第一次发现他,是在那光线不大充足的食堂里,一位前额颇高看去不乏壮实的陌生人,端着饭盒,正和大家一起排队买饭。徐迟耳朵不大好,带着助听器,脸上轮廓分明,眉毛颇浓,有点凹陷下去的眼睛,仿佛深藏着几许神秘。听说是来写陈景润,多数人反映平平,因为,关于陈景润的新闻,实在是太多了。也有个别人私下对徐迟讲,陈景润有什么好写的,老练的徐迟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徐迟在北京的朋友多,他把每天听到的消息、情况,告诉他的朋友,时常因而激动不已。现在担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的周明,当时是《人民文学》的副主编,徐迟写的关于陈景润的报告文学,已确定在这家权威刊物上发表,徐迟和周明交情甚厚,周明回忆起这段难忘的岁月,仍然感慨不尽,他说道:“徐迟被陈景润征服了。说着说着,便妙语连珠,情不自已,我当时就预感到,徐迟奉送给读者的,将是一篇引起轰动效应的力作。”后来的事实比原来想象的更为精彩。

  了解陈景润难,采访陈景润也不容易。陈景润第一次见到徐迟这样的大作家,他有点拘谨,不知该谈什么。当时,拨乱反正还刚刚开始,“文革”的历史还没有恢复其本来的面目。陈景润最为内行的是数学,他谈着谈着,便忘记了徐迟是文人,不懂数学,居然搬出草稿纸,将哥德巴赫猜想的一些基本原理,演算给徐迟看,一个个陌生的符号、公式,在这位诗人面前跳动。好一个徐迟,并不在意,他善于驰骋想象,“天山的雪莲”、“抽象思维的牡丹”、“飘逸的仙鹤”。“玉羽雪白,雪白得不沾一点尘土;而鹤顶鲜红,而且鹤眼也是鲜红的。”一串串美丽动人的意象在眼前摇曳。陈景润和徐迟,一个在数学的抽象王国中拭目巡视,一个在文学的形象世界里纵情神游,两人相得益彰。

  有许多次,徐迟耐心地端坐在陈景润面前,细细地打量着这位数学奇人:清瘦,清癯,眉眼间洋溢着俊逸之气,戴上眼镜,显得更像一个书生。并非如传说中的那么怪,也不像人们议论中的那么迂和傻。他佩服陈景润的记忆力,谈起当年在英华中学就读,第一次听沈元教授讲哥德巴赫猜想,陈景润描绘得栩栩如生,毫不语塞,语言流畅,且不乏情感色彩。论起数学、数论,更是如兵家指点沙场,颇有撒豆成兵的奇妙。他的思维轨迹,依稀有神秘的电磁感应,错综复杂,但是只须一接通,便满目异彩纷呈,倘若搭错了,便上句连不了下句。陈景润是一首诗,清晰而朦胧,平凡而瑰丽。在诗坛跋涉数十年的徐迟,细心地揣摩着他心中的意象。

  《哥德巴赫猜想》发表以后,一时洛阳纸贵。当然,也有人指出美中不足,主要是某些细节。公正地评价,徐迟当时对陈景润的境遇的观察,是真实而细微的,特别是对陈景润那间六平方米住房的描绘:“六平方米的小屋,竟然空如旷野。一捆捆的稿纸从屋角两只麻袋中探头探脑地露出脸来。只有四叶暖气片的暖气上放着一只饭盒,一堆药瓶,两只暖瓶,连一只矮凳子也没有。”这是完全真实的。不必讳言,为了表现陈景润痴迷科学,徐迟写陈景润撞到树上,反而说树怎么撞到了我,这种带有夸张的细节,的确是诗人的一种想象,或者,是采访中道听途说所致。陈景润在文章发表之前,没有看到全文,文章发表之后,他看到某些细节失真,惶恐不安,不知怎么办好。行如云鹤的徐迟,在文章发表以后,也没有和陈景润再联系。结果,陈景润只好保持沉默。然而,这些瑕疵,并不影响徐迟这篇如黄钟大吕般的杰作的功绩。从文学史来看,《哥德巴赫猜想》是新时期报告文学的开山和奠基之作。它将和夏衍《包身工》、宋之的《一九三六年春在太原》一样,永存史册。

  徐迟在数学所采访期间,给他帮助很大的是当时的党支部书记李尚杰同志。这位来自解放战争第二野战军的党的基层干部,质朴而真挚,他一直关心爱护着陈景润,在陈景润病重直到去世,一直守在陈景润的身旁。他也是陈景润信任和要好的朋友,他为徐迟提供了大量的关于陈景润的真实材料,使这位诗人得以比较全面了解这位数学奇才。

  《哥德巴赫猜想》凝聚了徐迟满腔的激情,他第一个向全国的读者报告了陈景润冲击哥德巴赫猜想这一世界数论名题的史诗式的事迹,活灵活现地勾画了陈景润献身科学的形象,在全国人民尤其是青年一代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陈景润因而走到人民的心中,成为一代人学习的楷模。“学习陈景润,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攀登科学高峰”,成为亿万青年的心声,它产生的激励和鼓舞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徐迟是一个诗人,他的《哥德巴赫猜想》洋溢着浩浩荡荡如江河横溢的诗情画意,堪称是雄奇壮阔的丰碑式的作品,或许是采访的时间过于仓促,徐迟在数学所仅一个多星期,或许,是诗人过分痴迷于想象的伟力,或许,是徐迟坚持他昔日的错误主张:报告文学在坚持基本事实属实的情况下,可以容许在细节上进行虚构,因此,在陈景润这一人物的定位上,徐迟的界定是:数学上是巨人,生活上是怪人。而实际的陈景润,数学上是巨人,其他方面都是孩子。人物定位上的某些失之偏颇,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是不可苛求于值得人们永远尊敬和怀念的徐迟的。

  陈景润和徐迟,科学界和文学界的双璧。“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的情谊,将伴着《哥德巴赫猜想》一文的风采,装点着祖国大踏步向四个现代化进军壮阔的风景线。

旋风的中心

  《哥德巴赫猜想》一文的发表,恰好借全国科学大会的浩荡春风,神州尽说陈景润,成为举国一大盛景。“陈景润旋风”,迅速扫尽“四人帮”强加在知识分子头上的诬蔑之词,中国的科学家以令世人刮目相看的崭新姿态,出现在迅速崛起的中华大地上。

  旋风的中心却是平静的。荣誉、地位、名利,伴随着鲜花、掌声一起向他涌来的时候,陈景润表现出非凡的冷静。在这些世俗所瞩目的领域,他,恰似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有偶尔带着惊奇的目光,打量着繁花一样的特殊世界。

  每天,都有雪片一般的信件,从四面八方飞来,多数是慰问信,其中,不乏姑娘的求爱信。不少好心人才发现,陈景润已经四十多岁了,应当有个家了。尤其是要好的同事、同学,更是希望盛名之下的陈景润,能够找个好伴侣,于是,极力劝说他考虑这一重要的人生问题。陈景润仍是按照老习惯,笑吟吟地给你鞠个躬,或者敬个礼,连声地说:“谢谢,谢谢!”然后转身就走。以至有个别人产生狐疑:这个陈景润,莫非是有什么生理障碍么?他并不当一回事。每天仍是出没在图书馆,或者,一头钻进那间六平方米的小屋。出于好奇的人们,看了徐迟的报告文学,特地到数学所来看他,尤其是记者,更是络绎不绝,真亏了好心书记李尚杰,为了不至于过分干扰陈景润,能挡驾的他尽量挡了,有时,没有办法,只好让人们去看陈景润那间“刀把形”的房间。一架单人床,四片暖气片,靠墙一张小方桌,屋子里,最多的是草稿纸,如此而已。

  陈景润的全部心思,仍然扑在哥德巴赫猜想上,他要进一步完善(1+2)。外行人不甚清楚,一直猜测,陈景润为什么不用电子计算机,数论的研究,有些地方确实可以用电子计算机,有不少地方,却完全须靠人工的逻辑推理。这道世界难题,瑰丽无比之处,即在这里,它要求数学家充分展示思维的才智,去发现、探索数论天地的奇妙和神秘。陈景润的思维与众不同,越是出名,他越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仿佛有无数的目光在注视他,那是焦虑的渴望,和殷殷期盼,那朝思暮想的数论皇冠上的明珠,哥德巴赫猜想中的(1+1)恰似珠穆朗玛峰巅,无限风光,时时都在呼唤他。他一直盼望能亲手攻克(1+1),完成几代数学家的宿愿。

  尽管,人们时时关注着他的健康,他已经多次住院治疗,身体较之于过去,已经好多了,但他仍是怕冷。9月,北京尚是金秋,有人还穿衬衫,他还是离不开那件褪了色的松松垮垮的蓝色面料的棉大衣。习惯难改,他仍是喜欢把双手套在袖筒里。戴着那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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