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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我不想见他。”寒毒未除,箫琰生死未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天的命,更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受尽苦难的孩子没有没降临这世间的福气。予聆来,正好替她统领三军。
好些思念,于她而言都变成了奢望,不过在走之前,她希望还能打一场胜仗。
“予聆也算是段氏的传人,凤血他也有份,我将帅印留给他也还合理,是不是?”她听着窗外的雨声,仍旧是背对着锦娘与齐思南发呆。
室内的气氛十分沉闷压抑,谁也没想到经历这三个月时候的朝夕相对之后,卫嫤会突然想起要离开。南禹女子多半不管身边儿郎的生死,所以不管对谁而言,卫嫤绝口不提箫琰,亦在情理之中。她们的思维惯性向来如此,又哪能想到那生死相依的约定。
卫嫤从来没有做过关于箫琰的梦,她每天都很累。打完战回来还要看书,看书看累了,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去做梦,可是她记忆里根深蒂固的影子,却比梦境更清晰。
三个月前。她不计较与他共赴黄泉,所以她干脆不想不问。她的时间全都让给了你来我往的杀伐,她甚至闭着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直到她发现巫族的蛊经。
凤血,紫玉,凤引,并不是再不能重组的。
凤血坏了一滴,却并不意味着她找不到第二滴。
她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
在南禹,阳为凤,带着段氏血脉的凤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就算将来找不到段氏的其它男子,她也能以儿子的血,祭活“凤点头”。
“公主殿下,你忘记了,予聆公子也是结发人,你怎么能厚此薄彼?”齐思南几乎可以想予聆的愤怒。卫嫤身边的隐卫。多半是她救来的孤儿,多多少少都只听她的,这么说来,予聆对她的决断又知道几成呢?
卫嫤没有回答齐思南的话,而是挥了挥手,中止了这场对话。
她本就不是叫他们来商议的。
黎明到来之前,苍穹如墨。四里漆黑一片,卫嫤并没有睡下,而是着力编制骑兵团,就这样忙了一夜。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心中的大石落下,反正变得更有精神。
枯燥乏味的文书处理持续到下半夜。
破晓时分,南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城楼上数道响箭升空,城下立时骚动起来。
“老大,南面有人攻城。”叶冷来不及抹掉脸上的雨水,只是眼睛周围胡乱抓了两把。
“你守在这儿,将这儿东西整理成册。”卫嫤拉了他一把,大步走出门去。
“老大!”叶冷看着满桌散乱的纸张,顿时一愣,等回过神来,门口已经传来了打马飞奔的蹄声。他吃惊地追了出去,才发现刚刚被自己骑过来的马儿跟卫嫤一起不见了。
他急得一拍脑袋,返身奔入雨中。
城楼上的守备兵大叫着:“不好了,敌军夜袭!”
城下众人应道:“守住城门,等公主殿下到了再说!”
话音刚落,便见一骑踏水而来,转眼及到了阵前。众将士先是看到一身蔫白菜似的锦衣华服,跟着便是一张比衣裳更鲜亮的脸。守城的士兵认出了卫嫤,均是一愣。
各各于心中暗忖道,来得好快!
“带上绊马索,随我出城!”卫嫤并不下马,只将长鞭一甩,在空中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公主殿下,外面来的人太多,已将城池团团围住,我们就这样冲出去,未必会有用!”惜祭城太小,八万铁骑如潮水,转眼就将四面都截住了。
“听我号令!带齐草料和绊马索跟我出城!”她睨向众人一眼,傲然道,“谁说我这是要冲出去?呵……你们想不想骑马?”送上门的都不抢,她就太蠢了。
“我懂了,卫姑娘这是要去抢马!”花重泪先反应过来,即将天蚕丝在虎口挽了数圈。
这时听丹塔声如洪钟,勒马立在南门外大呼小叫:“女人,开城投降,小王我就饶你不死!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正正当当地打一架再说!”
城上传来一阵骚乱,显是城里人看见他这阵势有些发慌了。丹塔志在必得,对这种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当即又闭着眼睛瞎嚷嚷起来:“我和你哥哥有盟约在身,若你识相地投降,我不介意将你娶回去供着,如何?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你这种福气的!”
“哦?嫁给你也算福气?”对面传来一声轻嗤。
“那是自然……”丹塔未立即睁眼,只扬了一遍眉毛,直到身边有人撞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发现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却见对面一锦衣丽人持缰而立,正对着他冷笑不已。
第315章 黑豆
城门开了。
丹塔预先排演好骂阵的话全数憋在了肚里,最可怕的是,他看着对面笑吟的女子,神情一恍惚,居然没有了主意。
狗会咬人么?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在狼群眼中,再凶的狗又算得了什么?
北夷的男人与女人,有着驯化与未被驯化的区别。而长久的相处,令某人看不清情况的人情绪自信爆棚。他看着卫嫤笑,他居然也跟着笑。八万大金黑压压地立在城下,杀气四溢。
小小城池,他何尝放在眼里。
丹塔的记性不好,他根本好像已经忘记了上一次的惨败。也许是因为急速消瘦下去的卫嫤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又或许是北夷游民在常州北境打谷草,收获得太容易。
对面的战马四足纤细,对面的人儿更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丹塔哈哈大笑起来:“你若真是玉宁公主,我便娶定了。怎么,识趣了,知道怕了,竟然懂得打开城门来投降?行,你爽快些,小王也一样爽快……”他说着,身边的北夷将士也跟着笑出了声,倒是麾下由玉煜亲自拨冗的一万精兵心中不忿。
大梁人看不起北夷鞑子,见识到丹塔的愚蠢之后,他们就更不服气了。
不管是真是假,卫嫤都是不折不扣的大梁姑娘,既是同族,就由不得被外族冷嘲热讽。
卫嫤笑了笑,别理会他的讥笑,那笑容如沐春风。还特别好看,原本凌厉无比的凤目。笑得弯弯如新月,目中清光有如春水漾漾,一直盯着丹塔心里直痒痒。
卫嫤柔声道:“手下败将,还敢奢望别人来降,春秋大梦做得可真勤快。”她说着,突然将神情一敛。跟着从腰间抽出了佩剑,剑势如虹,在空中幻化出一道明亮的弧光,便有轰鸣声有如雷电滚过,隆隆作响。随着一声清悦的雕啼,数百机关人挥舞着手里安装的兵器一涌而出。
丹塔从来没见过偃甲,更没料到卫嫤的脸说变就变。
等他反应过来。前排的将士就被木头疙瘩碾了。
“是偃甲人!”大梁将士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什么甲?你们说什么东西?”丹塔说汉话十分勉强,遑论是识文断字。北夷偏安北隅,从来没接触过南禹,就算接触,他第一时间看上眼的,也是南禹宗族中山灵水秀的妹子。
大梁将士们看他一脸呆头鹅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那边卫嫤却不管不顾地率领着数百改良过的机关人冲锋陷阵,没头没脑地往丹塔王子的脑袋上踩。有的人没反应过来。竟直接被那十余尺高的机关人踩断了肋骨。
丹塔瞪着这些高大无比的机关人,直到看见机关人手足灵活地砍翻了一队人,才暴跳起来。
“你这使的什么妖法?”他大叫着,拍马往卫嫤身边奔狂。同时撤出了腰间的长刀。他再窝囊也是在草原上狩猎的狼,打仗用兵自有一套方法,机关人虽然厉害,但到底还是欠了些灵敏,又不似血肉之躯有情绪,知爱憎,一旦丹塔冲破了这道由机关人织成的界线,这些雄兵利器便将沦为摆设。
卫嫤想到了这一点,丹塔和那些大梁将士未必就想不到。
兵贵神速,由于南面派来的都是骑士,在速度上本来就占了些优势,这样一阵对冲,虽不能拿机关人们怎么样,却能有效地保存实力。
城楼上战鼓擂起,紧随其后的是一队与北夷一般无二的铁骑迎头而上,同时,城楼上架起了强弩。这样的双管齐下,无疑是照着大梁与北夷的联盟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丹塔大吼着,率着一队人马如楔形强入,卫嫤却避开其锋芒,让完完约迎上,两边人马厮杀在一处,顿时血肉横飞。卫嫤与完完约、花重泪等打个了照面,忽一抬手,从身后抽出一面军旗。旗帜在她手里上下舞动一番,城楼上轰然应声。
“放!”号令传来,虽不雄壮,但却悠远。便有风声呼啸,夹着道道黑影往城下去。
丹塔与完完约对拼了一刀,后者拍马回缰,跑出两步,与他拉开距离。丹塔知他用意,即穷追不舍,他身后的将士们见主帅冒进,却不敢忤逆,一并追上前来。
“看箭!”卫嫤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