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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墨玉山庄看看,所以过来问问你的意思。”箫琰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柳沁吃惊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半晌才寻回了舌头,结结巴巴地道:“你……想通了,我早就说过让你跟我回去,你就是不听……”她看了他两眼,突然想起昨夜还跟一名美貌小倌颠鸾倒凤地玩了一身腥,顿时面色一红,低头整了整不甚平顺的衣角,咬咬牙,又抬头,目光灼亮的盯着他。
箫琰也在看她,面色却越乎寻常的凝重:“有件事,想托你帮忙,你……能不能先回去,将你姐姐的口堵住,我的病,不能让嫤儿知道。这么多年,你打我也好,恨我也好,都过来了,我知道你是位好姑娘,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对么?”
听了他的话,柳沁的脸色一时变得煞白,连嘴唇皮子都有些把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痛苦地绞着衣角,刚抚平的褶子又拱起来,可是语气却勉强推持了惯有的嚣张:“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就故意来利用我么?我偏就不帮!你奈我何!”
箫琰抬头看看明霞万里的天空。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她,悠然道:“你不帮也可以,大不了,我把你姐姐做的事全都告诉你姐夫。”他背脊挺直,目光里透着罕见的狡狯与算计,与平时判若两人。柳沁有些恍惚,她皱紧了眉头,倒不觉得如何愤怒,只是隐隐感到面前的人陌生。、以前那个会笑得温柔似水的美男子,根本就是种假象。她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
她问:“你认为那些少年的失踪。是因为我姐姐?我柳家与天家没什么交情,南禹与大梁也没有那样交好,玉宁公主什么的与我们毫不相干。你倒说说,我们为什么要往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泼脏水?”她与乐青往来弥久,可乐青却一直没跟她说起卫嫤的身份。
箫琰耸耸肩膀,不置可否地道:“这样的事……你何不去问问你姐姐?”
他像是来警告她的,并不是诚心来求她隐瞒。可是沾着以前的情分,柳沁已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应了。她虽然恼恨卫嫤一无所知,却也理解这其中的纠葛。卫嫤在箫琰身上投放的心思显而易见,若是知道真相,这路就没法走下去。卫嫤或许会发狂,或许会杀了乐青这个大庸医。又或许,会放弃一切打道回府……柳沁隐隐知道卫嫤在南禹众民心中的地位,也大概猜到了乐青同行的间图。
可越是知道得多。她就越是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目送箫琰离开,蓦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地上的新雪开始融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她胡乱走几步,吃了些东西。突然看见昨夜陪睡的小倌咬着一根柳条出来漱口,她怔了怔,突然擦了擦嘴,向着那美貌如女子的小倌大步流星地走去……
卫嫤松散了头发,坐在床头烧着一串树叶,屋子里飘来一股类似松香烧着的烟味,箫琰进门的时候咳了好一阵,才将熏出来的眼泪压下,看向卫嫤的时候便有些可怜。卫嫤见他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有些心疼,赶紧将坐热的那一边让出来给他,又顺手披了条毯子在他身上。
箫琰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问道:“都查得差不多了?”
卫嫤伸出手来,脸上却无端染上了一丝愁苦:“刚才收到的消息,单九又去南岭作了几起大案,突然没有了音讯,还有那只大雕也……”
箫琰暗自好笑,卫嫤有一样最不好,凡是想要的东西,总是念念不忘,不得到便死不罢休,虽不至于整天挂在嘴边念叨,但有空没空就想起来在心里摆一道。卫嫤明地里是说要把单九抢走的箱笼拿回来,暗地里却还想着那只雕。
不过那只雕现在连毛都没有了,估计也只会是死路一条,辜负了卫嫤的一顿相思。
他托起她的下巴,在唇边小啄了一口,懒懒地理了理她柔顺的长发:“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不就是图那只大雕能飞得远么?相公我一样也可以飞得很远很远很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果然是不好的,要改。”
卫嫤他的“很远很远很远”不知强调了几迭的调子逗笑了,便攀在他肩上,抑头望着他发问:“很远是多远?你要是驮着我飞,左右不过是离地面十几尺,一点也不好玩。”
箫琰的眸色一深,蓦地捂着嘴笑起来,眼前的阴霾竟一扫而光,他在她耳朵轻轻咬了一口,突然凑向了她的脸颊,她机敏地想要闪躲,却被他攥住,一把骑正,放在了腰间,他笑眯眯地道:“白天不好说,夜里一定可以飞很高,很远。”
卫嫤听懂他说的什么,当即脸红似血,赶紧啐了一口,道:“真不要脸。”
手里那串树叶全都烧光了,迎着风变成了灰烬。卫嫤收回手来,将箫琰压在床板上,一抬手,像是隔空取物,以气刃斩去了帐上的束带,青帐飘落下来,衬得她的发色乌溜溜地发亮。
箫琰仰面躺着,望着她笑而不语,对她那句低咒似是默认。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慢吞吞地道:“嫤儿,我真的可以飞很远的,你别小看我。我和予聆不一样。”
卫嫤眼前一恍,似乎又看见了昨日立在一株光秃秃的梅树前痴痴梦呓的箫琰,她喉头一紧,慌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本来就不一样。”她总觉得箫琰近来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箫琰自命风雅,行为处事不及予聆洒脱,但胜在细致,但也因为这份细致,卫嫤一直深恐不安。对一个寻常女儿家来说,没有比不知道枕边人心里在想什么更可怕的事了。
两人趴在一处说了些悄悄化,卫嫤才慢慢放松了心情,众人整理好行李物什,又新买了几辆马车,重又套马上路,却寻不着柳沁的影子。乐青里里外外寻了个遍,脸色便有些变。
箫琰道:“怕是离家里近了,归心似箭,先回去了。”
卫嫤对柳沁本来就不甚在意,两人在一些事上虽然不对盘,可到底却还是握手言和做上的朋友,柳沁有心与卫嫤为难,却始终没有再动粗……思及这一点,卫嫤也有些担心。可是箫琰的解释也算是在情在理。
“反正箫琰也想去墨玉山庄看看,不如就此改道过去,说不定柳二这时候已经坐在厅里与姐姐把盏聊天了。”卫嫤顺水推舟,同时挑眉看向完完约,又道,“墨玉山庄乃是武林胜地,听说要轻功绝佳的人才能登上峰顶,所以你们也不用跟来了。我订了一些米粮,过些时候会送来客栈里,你们照之前的方法与梅六公子联络上,看能不能走水路将这些粮饷送到北伐军手里。叶冷,谢征,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们就听世子爷的话。”
叶冷的脸色变了几变,有些不甘,他自问轻功还行,却不能随同,莫明有种被轻视的感觉。谢征却是松了一口大气,这大冬天地再去攀爬几千丈地上高山,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叶冷没作声,谢征却是鸡啄米似地点头应下。
完完约的脸黑得不见五指:“你们几时回?”他目光似冷电,盯着箫琰看了几眼,以确定这位是不是打了主意将卫嫤骗去卖了。
“最多三日。”她也不想呆得久了,这回上墨玉山庄,一半是因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一半是因为要给柳欢一个下马威。
柳家是南禹三大世家之一,在南禹乃至整个江湖都举足轻重,要说柳欢对未来宗主没有想法自是不大可能。但柳沁被教成了这样,柳欢又岂是一处善茬,照她驭夫的方法来看,这绝对是个不服管束的烫手山芋。
乐青多半将卫嫤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柳欢,所以柳欢才想尽了办法来抹黑玉宁公主,只要灭掉人们心中那个虚假的玉宁,便有机会将卫嫤推上宗主之位。至于是真的做个只手遮天的宗主,还是像段织云一样做个巫族手里的提现木偶,那就另当别论了。
背腹受敌的情况,卫嫤并不是第一次遇上,但这样的阴谋阳谋凑在一起,却远比上战场杀敌复杂。她现在没有能力拿玉煜怎么样,也没办法阻止苏子墨一再买凶行凶,但她却可以令柳欢表个态。简单粗暴的方法,她很喜欢。
“放心吧,我们这次去,就是去拆个房子。无他。”临走时,箫琰轻轻地拍了拍完完约的肩,淡淡地脂粉香飘过来,说不清是卫嫤身上的味道,还是箫琰身上的味道,抑或是两人在一起厮摩久了,根本连味道也变得一样了。完完约有些心浮气躁地推开了他的手。
“我和你不很熟。”他也不想被卫嫤牵着鼻子走,可是他穷。漠北王一日不支持他,他就会一直穷下去,一直翻不了身。他是喜欢卫嫤,可是眼下,他却更喜欢卫嫤的钱……
第255章 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