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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朝着那墙面踢了半天,才泄气地回到了那金属管前。
所有人都好像慢了半拍似的,像弄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四下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得她很不舒服,她明明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可是却要遭受这样的目光凌迟,好似站在这里的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问问究竟。却在这时听到了喝斗声。
“这东西要怎么用?”她将眼睛凑上前去看了看,只见一片漆黑,她一把揪住了不远处的一位少年。那少年的脸和耳朵立即就红了个透顶。她没好气地松了手,恶狠狠地瞪着他看。
少年面红耳赤地上前,将面前的金属器皿移动了几分,又调了个斜度,一切完毕之后。才得又老老实实退回到原位站着。
另一位少年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没见过这么凶的人。女人都这么凶么?”
卫嫤黑着脸凑近那根金属管,这一次倒是看见了外边的情形,但因为那面冰镜的位置,她却只能看见飞来飞去的影子,予聆穿的是白衣,兀言昊穿的也是白衣,两条影子这样飞来蹿去,她只能通过头发的颜色来分辨谁是谁。从下往上看,这打斗还不是一般的精彩。
只看到一阵阵白光闪动,就风声都变得且形了。予聆身边还有其他人掠阵,场面极其混乱。
那中年文士犹豫片刻,道:“姑娘,他们斗不过大宫主的,你安心在这儿等着就是,大宫主从不开杀戒,故而不必担忧。”
“大宫主大宫主,你们一口一个大宫主,怎么不说清楚一点,你们究竟是什么宫,他是什么主?为什么要躲在这地上?南禹子民千千万万,为什么一个个都要东躲西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也真有趣,南禹巫族躲进了深山里,碧水坞这一支就躲在了一个小山村里,现在还有个什么宫的,就窝在这地底……至于那早早因叛族而被放逐的,就潜伏在左相府里。
当年圣武皇后凤耀天下,谁又能想到其族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姑娘既是同族,听到这个名字理应不会陌生,在下以为姑娘早已经知晓了。”中年文士并不瞒她,“南禹自圣武皇后往下,曾一度四分五裂,就连标秉宗室的段氏一族亦不能幸免,初,南禹以女为尊,以巫命为本命,事事恪守天意指引,却仍不见兴盛之兆,族中渐有人怀疑巫族之言,悖离而出,自成一教,对外称之为,浮屠宫。”
“浮屠宫?你们竟是浮屠宫的人?那你们可认识司徒剑?”这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又是怎么回事?司徒剑收了予聆作徒弟,就没想到要将这些说清楚么?卫嫤没想到这个徒有虚名的师门还真的存在,而且还就在这地底下。那兀言昊是宫主?也就是掌门?他武功那么高,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人躲在洞底过着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的脑子又一次打结了。
“司徒剑?这个名字在下从来没听过,在下并不是浮屠宫的弟子,在下以及避居此处的其他人多半都只是被大梁国追杀的寻常南禹人而已。姑娘若还有疑问,大可以向宫主直言。”那中年文士摇了摇头。
卫嫤满心疑窦,却总抓不住重点,还想问点什么,一时又整理不出头绪。
就在这时,石壁前白影一闪,兀言昊一脸从容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揪着个人。
予聆一脸疲惫地挂在兀言昊手里,绷紧的容颜,在看见卫嫤的刹那松懈下来。
心头那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第167章 同宗
兀言昊将予聆掳来与卫嫤扔在一处就不管了,倒没有太为难他们,只是那副冷嘲热讽的嘴脸令予聆光火得很,前一刻他还与卫嫤笑语晏晏,下一刻转过脸就变成了一副三白眼的样子,眼睛珠子都吊到眼睑里边去了。予聆读出那发自内心的鄙视,也正由于这样,那顽强的自尊心受不了这份打击,每天过得水深火热。
而卫嫤,更是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怎么出去。
地下城很大,除去兀言昊所处的地宫位置比较特殊,其余民居的布置都与扶城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样像地鼠一样的生活让人着实积郁。
地下城里的人都穿着灰色的皮裘,乍一眼看去也分不清谁是谁。
民居和地宫一样,都座落在地道的第三层,这里的居民有空的时候就爬出来,在那个圆形的广场里聚一聚,喝个小酒,下个棋什么的。
与卫嫤那发疯地想出去不一样,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对外界完全没有兴趣。
兀言昊没锁着也没拘着卫嫤和予聆,反而给他们也准备了一间这样的民居,可耻的是,房子里边还布置得俗艳俗艳的,像新人的洞房似的,就连婴儿用的摇篮都准备好了,一副想让他们长居久安的架势。
卫嫤和予聆联手去挑战过兀言昊,却发现在他走里根本走不过三招,回到了“洞”房里,两人都有些生无可恋。这两个都是多事的主儿,两个都喜欢杀伐快意的日子,这突然让他们静下来,差不离就是天快塌了的感觉,卫嫤盘腿坐在予聆身边,数着帐顶的夜明珠,又一次想起了箫琰那张消瘦的脸。
“不知道箫琰怎么样了。唉。”她揪下一颗夜明珠在手里把玩着,眼神灰暗。
予聆托着下巴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才道:“现在被掳进来的人是我,你却天天惦记着他,能公平一点么?”
卫嫤被他噎了一下,默默地想了想,倒在床上不动了,予聆陪着她一块躺下,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说的。这几日都说完了,该做的,他们也都尽力了。他们打不过那个姓兀的,就只能这样呆着一起做地鼠,也许这样下去,就是一辈子的禁脔。他们不甘心,却又想不到别的法门。
广场周围的机关他们也都看过。那机簧的速度很快,快到根本就来不及闪身出去,那条通道好像是为兀言昊专门制作的,只有他能带着人自由出入,其余人也都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兀言昊很自信,似乎根本就不怕他们逃走。因为他们这样的身手,连那机关的影子都会摸不到。一向自负的予聆公子,被打击得不行。
“难道我们真要在这儿一辈子?予聆。你去和他说说,就说我们也是浮屠宫的弟子,你师父是司徒剑,让他放我们一马,好不好?”卫嫤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这些天不辨天光早夜,吃了睡。睡了吃,这才多久,就完全摸不清明间了,有时候,她的睡眠时间与予聆居然是错开的,她醒,他睡,连吃饭都凑不到一块,两人都有些忍受不下去。
“你过糊涂了?我第一天就和他说了?他信么?”予聆痛苦地翻了个身,脸朝下躺着,生闷气。
他报出师门的时候,兀言昊差点笑岔了气,好似司徒剑收了个这样的徒儿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他好说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冷艳公子,被扶城人民捧在手心几个年头,却不想竟被笑得抬不起头来。
兀言昊到底是师叔还是师伯,他都没脸问了。
“唉,师兄啊师兄,你入门拜师的时候,怎么就没问问清楚呢?你连师门里还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受连累的可是我啊。”卫嫤拍了拍他的肩膀。
予聆扭着脸没有动,好像已经睡着了,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卫嫤却越躺越精神。
这个地下城的大小超出了她的想象,而繁荣富裕的程度也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且不说这每家每户都挂着的夜明珠,就是那些吃的用的都比扶城的普通人家好上了千百倍,除了不见日月之外,别的都好。如果她是个好吃懒做的,说不定这辈子还真不想出去了。但有个问题,这些食物都是怎么运进来的,如果兀言昊一次只能带一个人,那这些吃的又是怎么回事?
“嫤儿,我昨天在街上走的时候,看见了有人卖桃花水。”予聆的眼睛是闭着的,但声音却清醒得很,看来他也在想,还跟她想一处去了。可问题是,那个卖桃花水的人一见他上前就躲起来了,连担子都不要了,最终,他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别说桃花水,我今天还看见卖油条的了。”卫嫤十分郁闷的咬了咬唇,“不过这里的人看见我都像看见了鬼一样,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地底长变形了,变成了四只眼睛,六只耳朵……我就有那么可怕么?”
“这地底下应该还有别的出入,但是我们拿不到地图,就只能是瞎撞撞。唉。”予聆又叹了一口气,想抓个人严刑拷打都不行,他才刚动手,兀言昊就出现了,简直像成日盯着他们一样。予聆不怕被打,反正在卫嫤面前他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但是实力悬殊有如天渊之别,他几度怀疑自己这十几年的勤力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