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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文章。
马登科(看见谁都不顺眼,忽然跳起)我问你,大前天既然办好,你为什么不立刻
就发?哪个叫你压住这多天,(暴躁地)什么叫我“过目”“过目”的?
况西堂(愣一下,面上依然心平气和的)登科兄,请你记住,毋迁怒,毋贰过。如
果丁大夫给你面子下不去,兄弟似乎还没有得罪你。你我两个老衙
门,大可不,不必为这种小事情红脸。
马登科(立刻看风转舵)对不起,对不起。(说出心里的话)可,可,我真有气,凭
空被这个女人侮辱了一顿。
况西堂(缓冲空气,幽默地)此所谓“靠官吃饭,要人好看”哪。
马登科你们诸位真够朋友,就扔下我一个人来对付她。(回头)你看一个一个
地都溜了。
况西堂(笑着)其实我们在这儿不也是多余?不是连我们一起骂在里面?你说。。
——(忽然瞥见龚小姐不声不响地由左门偷进来,向自己办公桌走)咦,久违呀。
龚静仪(忍不住笑起来)我都听见了。我们“五十步与百步”,谁也不要说谁。
马登科(忽然气忿忿地)真!你们听见她临走说的什么?
龚静仪(尖刻地)不是要跟伤兵同志宣布离职原因么?
马登科西堂兄,你看,你看,这哪像在外面做事情的人?
况西堂我想她还不至于吧。
马登科你不明白这种女人,说到哪儿做到哪儿。她软硬不吃,就知道一味撒
野,遇见这种不懂人事的人,你有天大的本领还也是白费。
龚静似(幸灾乐祸)其实,她真宣布了又怎么样?
马登科啊,真宣布了,我的妈,那我们这群伤兵同志一定立刻起哄,找到这
儿来。龚小姐,请问,我们这几根瘦骨头有几斤重?受得住他们每
个人一拳头。
龚静仪马主任,那您可挡头阵,您是院长特派专办这件事情的。
马登科龚小姐,别开心了。(转身向况)固然啊,实无办法,我们可以把屡次
催药的公文拿给他们看。
况西堂(摇头)先生,“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件事不闹则己,闹起
来一定不可收拾。
马登科(颓丧)嗯,不可收拾,不可收拾。
况西堂恰巧这一两天又要来个什么视察专员,到院里来,嗯,彻底,彻底。
马登科(唉声叹气)糟,糟,糟,这早晚会闹得他晓得。
龚静仪并且我听院长说这个人相当麻烦,不易应付。
马登科糟就糟在这上头。
龚静仪又听说这个专员也是医科出身,办事不但认真,而且暴躁异常。
马登科知道,知道。(低头)
龚静仪(对况)说是他查维县的时候,当地一个院长立刻撤职,一位主任三年
监禁。
马登科晓得,晓得。
况西堂要真是政府特派这种人来查办——
马登科(五内焦的)别说了,真是“国家将亡,必有妖孽!”院长发的什么疯,
为什么当初要答应什么女名医来服务。服务倒也罢了,为什么又让
她一点一点地得势,这样得伤兵们的心。闹得现在一塌糊涂,横不
是,竖不是。这样女人真是妖孽,妖孽,活妖孽!(气忿忿向右门走)
况西堂你去干什么?
马登科我要想办法,不是这个梁什么专员就要来么?
况西堂可你——(忽然)喂,你说他叫梁什么?
马登科他,他叫梁公仰。
况西堂(恍然)是他呀?
马登科(忽然喜上眉梢)怎么,你认识他?
况西堂(摇头)不认识。
马登科(垂头丧气)那说什么?
况西堂我倒是有朋友认识他。
马登科(又提起兴会)谁?在哪里?
况西堂晤,远得很,听说这个人现在山东当县长。
马登科(又像瘪了气的球)那又有什么用。
况西堂不过,他的脾气,我倒是听说过。
马登科(也颇关心)对,他什么脾气?他喜欢什么?有什么嗜好?
况西堂嗜好?(摇头)听说他毫无嗜好,性情非常严肃。
马登科(又丧了志)那又何必再说!(立刻向右门走)
况西堂你预备上哪儿去?
马登科(自己也莫名其妙)上哪儿去?
况西堂你找谁呀?
马登科就是说我现在找谁呀,找谁呀,真是糟透了,糟——
[孔秋萍由右门急忙跑进。
孔秋萍(一团高兴)诸位先生们,专员来了,专员来了。
马登科什么?
孔秋萍哦,马主任——梁专员来了。
马登科谁?你胡说。
孔秋萍真的。
马登科他在哪儿。
孔秋萍正在前院。
马登科什么地方?
孔秋萍门口客厅。
况西堂(同时)好快。
马登科哪些在陪?
孔秋萍张副官,陈主任,李医生,胡医生,还有院长。
马登科你亲眼看见?
孔秋萍亲眼看见。
龚静仪什么样,胖子,瘦子?
马登科(烦躁地)废话!(龚一气回去坐下)他跟院长说什么?
孔秋萍听不清楚。
马登科那么他——
[范由右门跑进。
范兴奎马主任,梁专员到,院长请您马上到前面去陪。(对其余的人)院长叫
我告诉诸位先生们一声,专员说不定就会进来视察。
马登科妈的,今天简直是过鬼门关。
[马仓皇由右门下。
(范把报纸略微整理,也勿匆由右门走下。
[大家刚刚坐好,况太太由右门捧着“白盔”喘着气走进来。
况太太西堂,西堂!
况西堂你又回来干什么?
况太太我告诉你们一件大事。
况西堂快说吧,太太,现在不是谈闲话的时候。
况太太(放下“白盔”)不得了啦,我告诉你们,“伪组织”跟丁大夫打起来了。
龚静仪(立刻)什么?
孔秋萍(更忍不住)怎么啦,怎么啦?
况太太(非常兴奋地)铁床,铁床,我们这个(竖小指)又为着那架铁床找丁大夫
去了,丁大夫把她大骂一顿。
龚静仪(尖刻地)啊,我们院长夫人叫丁大夫骂了。
况太太骂了?哼?“伪组织”被她连说带骂,给赶出来了。
孔秋萍怎么回事?赶出来了?
况太太这个女人真厉害。她刚才就派人硬把院长屋里那张铁床拆走,可是“伪
组织”,我们这个(竖小指)——
况西堂(素来谨慎)喂,你不要这么大声“伪组织”“伪组织”地乱叫,万一
她,院长夫人跑进来——
况太太(对丈夫这种不认真的地方,素来不肯幽默)什么院长“夫人”。她是个这个,
(竖小指)“伪组织”,我说她是“伪组织”,是个(狠狠地竖起小指)这
个!这点名分你可要弄清楚。
况西堂(望望门口)好,“这个”就“这个”,“伪组织”就“伪组织”。你
就快说好了。
况太太(竖起小指)我们这个刚跳完了舞,回到房一看,床不见了。这一下就
冒起人来了。不用问,这一定是丁大夫派人拆去的。头也不回,立
刻从那边小楼梯跑下楼,一直就奔到丁大夫办公室去了。谁晓得了
大夫也刚回来,不知为什么也是气势汹汹,这两人一见面,你们猜。。
——
龚静仪怎么?
(外面忽然听见一个尖锐喉咙的女人大声乱吵。
[那女人声:马主任,我搬家,我搬家。
况太太(手一挥,谛听)来了,来了,就是她——
孔秋萍(低声)“伪组织”?
[大家连忙若无事然坐]。
[“伪组织”由右门吵上。马主任十分狼狈随在后面。
[“伪组织”年岁有二十七、八,出身暧昧,早年斵丧过甚,到了现在面容已有些衰老。
她瘦骨棱棱,一身过分艳丽的衣服,包起里面丑陋的肉体。她厚涂脂粉,狭长脸,眼泡微
微有些肿,红嘴唇里露出一颗黄晶晶的金牙。她的眼睛很大,生得水灵灵地迷人,如今看
人不时还不免那种“未免有情”的神色。她染上很深的恶嗜好,她的声音时而有些喑哑。
她穿一双平底花缎鞋,肉色的丝袜子,戴起耳环,戒指亮耀耀地刺眼。她着一件时髦而异
常贴身的桃红丝绒旗袍,更显得瘦削。但走起路,倒也楚楚有致。头上插一朵表示寿庆的
红绒花,苍白的手里把弄着一支象牙长烟管。
伪组织(气咻咻地)马主任,我搬家,你赶快跟我找房子,我立刻就搬家。
马登科(狼狈)何苦呢,院长夫人,这又何苦呢?
伪组织(指天画地)我从来没叫人这么欺负过。不要说我还是个院长夫人,就
是平平常常一个小公务员的老婆,她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我告诉
你,马主任———
马登科算了,算了,别生气了。小心您又犯了胃病。
伪组织胃病?她气也把我气倒了。我从来没见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简直是
妖精,怪物——
马登科(得着知己)嗯——活妖孽。
况太太(好心好意)是怎么回事情哪,秦,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