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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寒将阿九抱起,将她的头溺在浣洗池中。“唔——唔——”她不断的挣扎,双手拼命拍打水面,直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好心的放开。她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手,他顺势,两人一起倒入浣洗池中。
浣洗池虽不如镜明湖那般大,但要清洗整个沐府上下衣衫,供三百余名浣洗婢子打水净衣,也委实不算得是个小池。
阿九的叫声,引来浣洗房的一众婢子。主房的人,也应声而动。
“救命啊!三少爷落水了!”
“快救人啊!”
“来人啊,救命啊,寒儿,寒儿,你不要吓娘!”一美貌妇人,梨花带雨,声声痛诉,“老爷,你快来看看寒儿!”
……
“爹,九儿好痛,好痛!爹,救九儿好不好?”她想开口,却被一腔冰冷的潭水呛回,要死了吧!她想,或许在那里可以见到阿娘!她紧闭双眸,任由小小的身躯在潭水的波涛中,荡漾、沉沦。
声声呼唤,句句救人,只是来来往往,急急忙忙的请医、送药、热水、净衣,在寒潭之畔,人们呼天抢地,却始终没有人记得,一同落水的,还有一个她。
沐家三少落寒潭,一石惊奇千重浪。
“太医,太医,我儿情况如何?”浣洗池边上,焦躁而急迫的声音响起,潭水中的人儿挣扎了一下,很快惊起的波纹便一圈一圈的漾开,没有人注意。
“潭水虽寒,却并未伤筋动骨,静养三日便可!”太医战战兢兢,沐家,他得罪不起,躺在地上的那个,更是沐家的未来之星,他更不敢出丝毫纰漏。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美貌妇人一边为沐清寒擦拭身体,一边珍珠成串,脸上的胭脂晕开,白一块红一块。
“有劳太医!”,沐天苍礼节性的客气。回头,对着一众下人,“来人,将三少爷带回荷香小筑!”说着,他踏着流星大步,径自离去。
至始至终,没有人看到她;浣洗池中,还有一抹浅蓝色的身影,随水沉浮。亦或许看见了,也只当看不见。
突然,阿九只觉得心绞痛万分,腹中犹如万虫咬噬,通头痛欲裂。“噗——”,一口污血不自觉的泛上喉头,从唇间溢出。纵使年龄不大,但身处四大家族,怎会不知泛黑的血代表着什么,虽然很快被湖水冲淡,但她还是看见了。终究,她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耳边风声依旧,马儿撒开四蹄欢快奔跑。想起彼年,那犹如万箭穿心的痛,放佛又泛上心头。如若不是顽童般的玉阎罗恰好路过,如果不是恰好玉阎罗好奇心砰然一动,如果不是自己所中之毒恰好是玉阎罗久寻不得,如果不是自己与玉阎罗心中之人长得甚像,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如果,她还在这个世上么?
【05】 心痛,含冤
想起那次,她不过因为太饿,在厨房打翻了当家主母养胎的燕窝粥,所引发的一场血案。
主屋中,沐家所有嫡系皆集中大堂,听了大夫人殷敏静添油加醋的描述,他一手狠狠地拍在桌上,桌角应声而碎。“来人,把那逆女给我押上来!”,含着怒气的威严,众人皆惊。
纪巧,轻轻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脸上悲伤沉痛,我见犹怜。只是,沐天苍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女人之于他,不过是纾解欲望、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对工具需要什么感情。愤怒中的他,却忽视了殷敏静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家主,紫鹃带到!”两个家丁,押着约十岁大的女孩儿,一脚踢在她的膝上,“跪下!”两个家丁仗势欺人。
“那个逆女呢?”沐天苍狠狠的瞪着堂下跪着的紫鹃,阴冷狠戾的话语不带有丝毫情感。
紫鹃少不更事儿,哪里见过这等场景。话不成句,只好嘤嘤啜泣。
“说,那个贱人是不是畏罪潜逃?”上一刻还梨花带雨,此时却一副母夜叉的模样,殷敏静恶狠狠的指着紫鹃的鼻子,扬起手,啪的一声,紫鹃脸上留下五个指印,嘴角还渗出丝丝猩红。“家主,你要为巧儿做主啊!她明明知道巧儿腹中胎儿不稳,还……”边说,边嘤嘤啜泣。
“小,小姐未归!”简短的一句话,却花了紫鹃莫大的力气。
“贱人的婢女也是贱人,不肯说是吧,来人,掌嘴!”纪巧再也不用维持她平日里温柔慈爱的形象,她不能让那个贱人抢走她儿子的位置,绝对不能。
“是!”朝霞、彩云两位婢子应声而出,左右开工,“啪、啪、啪——”
喏大的大厅,此刻鸦雀无声,唯剩下朝霞、彩云的柔夷与紫鹃的脸颊因亲密接触而发出的配乐。紫鹃的脸迅速泛红、肿胀,嘴角不断的渗出猩红,终于,彩云一个大力的手风扇过去,紫鹃超前喷出一大口鲜血,直直向后倒去。
沐天苍,冷眼旁观,至始至终,不言不语。“拖下去!”他威严的开口,“押入地牢,听候发落!传令下去,全力寻回九小姐,死活不论!”
一中年男子激动地站起,急切的打断沐天苍的话语,“家主,不可!慈云方丈……”
沐天苍单手举起,阻止了他的话,“传令下去!”。阴厉决绝,不容他人半句求情。想到慈云方丈临走时的那句,“此女福泽深厚,贵不可言!”,他的心里泛起一丝犹豫,“来人,传令,全力寻回九小姐!务必保她平安。”
本来因为沐天苍的话,有着丝丝窃喜的殷敏静,此刻听到他的话,显得尤为不满,“家主,你……”
他瞪了她一眼,她哆嗦了一下,“等一个月后的四大家族天赋觉醒之后,再行定夺!”
一个家丁将紫鹃拖走,大厅的地板上留下两道鲜红,无情地嘲笑着这所谓第一世家的无情与残酷。她只希望,小姐,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可是谁也不知道,当时的她,就躲在门后;一句“死活不论”,就是那个所谓的父亲给她的宣判。四大家族大会,天赋评定会上的结果,她注定,是被抛弃的一个,永远都是。
【06】 迷途,同路
痛,扯着缰绳的手,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在纤白素手上,印刻出肉眼可见的红痕。仿若下一刻,滚烫的鲜血便会破壳而出。
恨吗,白衣女子在心中愤愤想着。
一阵轻风,夹杂着芳草和着泥土的气息,迎面扑来。“吁——”她停下,抬首,大路两旁,俨然是村庄院落,这里是哪里?她娥眉紧蹙。
哒哒的马蹄声,马车的吱吱声,自远处传来。路的尽出,一辆四角坠着华美流苏,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款款而来。
调整了一下心绪,白衣女子轻扯缰绳,白马立在道路一边,为华丽的马车让道。
“冒昧打搅,请问公子,洛城薛家怎么去?”
“哦?姑娘何事需往薛家?”一身着蓝衫,眉眼如画却自有一股男子气概,两弯细眉,非但没有掩去他浑身的傲气,更显得他的别具一格。暗沉略显低哑的嗓音,带着令人舒心的气息。
“呃——”白衣女子顿了一顿,“这——”
“三哥哥,你真坏!”一个清脆的女音,犹如黄莺出谷般美妙动听,“姑娘,且别听我那别扭的三哥胡言!我是薛家长房的二小姐薛雨,他是我堂哥薛浩——一个死心眼儿的木头呆子!”
听得薛雨的形容,白衣女子眉眼拢成了弯月,黛眉微微蹙起,掩面的白纱虽然遮去了那姣好的素颜,却怎么也掩不了那股与生俱来的灵气。“姑娘客气了,即是薛家之人,小女子奉师命送信前往,如今既偶遇薛家人,也了了师父的心事,还望姑娘将此函交予薛家家主,小女子不胜感激,就此别过!”
说着,白衣女子双手微微运气,一封信函破空而出,飞入薛雨手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悔有期!”
“呃……”薛雨还未反应过来,手中信函再次易主。
“姑娘且慢!”薛浩手持信函,一个飞身,足尖轻点枝头,飞身至白衣女子跟前。“既是家师嘱托,还是姑娘亲自交由家主是好!”
清风缓缓拂过,是江南特有的阳春三月的气息。男子一袭蓝衫破空而立,女子衣袂翩跹,额间几丝碎发在清风的吹拂中,肆意徜徉。她用手轻轻的将碎发挽至耳后,嘴角轻咧,“倒是我唐突了!既是如此,就劳烦薛公子带路了。”
“不知姑娘芳名?”
“呵呵”,她娇俏的轻笑两声,“小女子本无姓,名唤做初九,承蒙公子不弃,唤一声阿九即可。”
是的,她本无名。
沐家唯一庶出的小姐,那个所谓的父亲,不过赐给她这副卑贱的身躯罢了。如今这副身躯,也不知在他的折磨下死了好些回了,那姓,就免了吧。自从她被玉阎罗带回天山,她就发誓,终有一天,那些伤她的人,她会一点,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