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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可眼下,她不得不质问自己,难道不伤害人而选择伤害这些可怜的动物便不是心狠手辣了吗?自己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以前没有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重生以来,几次利用这些动物做些实验,此刻她怔怔地站在那,却有些无能为力。
白猫腹下的小猫们浑然未觉,可有些的身子已经僵硬了起来。
汪三媳妇看着泪如雨下。
这只猫仿佛就是汪家的过去和将来。白猫那样伤心痛苦,她生怕以后儿子长大了也要面临这样的痛苦,如此,祖祖辈辈,无穷尽也。
她有些承受不了得蹲了下来,脸埋在襁褓中,哭得喘不过起来。
她好想再生个孩子与儿子作伴,哪怕再有一人也不要儿子这样孤孤单单长大。
汪老大和汪老二已经没敢娶媳妇了,往后汪家就只有儿子这一根独苗。公公每天都蹲在墙头吸着水烟,汪家早已经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她的哭声先是呜呜的很小声,到后面却越发绝望,一声声仿佛就是一小把钩子勾住了他们的心,听得他们都沉默了下来。
娄锦突然觉得,肩膀上有什么东西突然重了。
她站在那,示意乔喜将猫送出去,这便对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汪三媳妇说道:“你们汪家的事,我管定了。蓝妈妈,再迟两天回去吧。”
蓝妈妈一愣,随即看了眼这些人悲伤的神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刘韬刚从外头进来,听得娄锦这话,急得就要冒火了。
主子这时候在京中与皇上那是孤军作战,娄小姐再不回去,爷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宰了。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可看清楚了娄锦的神色,她站在所有人面前,碧青的斗篷顺垂,将她挺直的腰背勾勒了出来。
她的长发半披着,发丝无风自动,鹅蛋的脸上闪现着某种坚毅,这一瞬,他好似见到了主子。
他记得主子在战场上亦是这副模样。
当年主子在边疆作战的时候,有一人饿晕在主子面前,所有人都劝说此人来历不明,最好不救。可爷却言定,便是他真是奸细,我也不后悔今日救他一命。
当时,便是刘韬也不敢反驳半句,因着爷说了,一切生命都值得敬畏、尊重。
后来才知道那人竟是大尤国的太子。
也是因此,大尤国一度与我们大齐交好,足有八年边疆和谐,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争端。
他点了下头,便没再娄锦面前多说些什么。
汪三媳妇愕然抬头,对上娄锦此时的容颜,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惊讶。
娄锦朝她笑了笑,扶了她起来才道:“好了,村民们都散了吧,我去一趟汪府。”
村民们听闻娄锦愿意留下来治一治汪家这莫名其妙的症状。虽说希望不大,可好在她不走,汪家也不至于绝望。这便都散了开来。
娄锦刚走出门外,便见了一头花白的汪老爷子来了。
杨婶子笑道:“汪老爷,您来早了,锦儿要去你们汪府一趟,过两天再走呢。”
汪老爷子愣了下,他还命了人带了一马车的好东西,等着送给娄锦呢。
娄锦笑道:“汪老爷子,我若是不帮着你们将这事摆平,心中也着实不安。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便去贵府上吧。”
汪老爷子一听,本已经心灰意冷的一个人一下子便觉得云开雾散,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忙点头,朝娄锦道:“锦儿姑娘,我,我这老头子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娄锦摆了摆手,她这么一做也不知道是不是胸中热血沸腾,她原也是个麻木不仁之人,至少前世是。
她记得前世时候,她活得那样没心没肺,便只想着自己日子过得无聊也从不过问他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六年。
重生之后,她痛定思痛,却看到那只猫那样悲伤地捂着自己的孩子之时,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一世险些又白活了。
一切生命都值得敬畏。
她眼下才明白这个道理。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觉得这一世她不一定要活得更好,但一定要活得更有滋味,这种滋味该不仅仅是甜而已。
她抚着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心中想着,待孩子出生后,不管是男是女,她都要让孩子做一个有血有肉之人。
跟着到了汪府,汪家大小都惊讶于娄锦的到来,听了汪三媳妇的话,所有人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滚,他们本早就绝望了,可没想到,竟还有机会。
娄锦朝后院走去,见那一大片麦田,便抓了些这里的土放在手中,极为暗红的颜色,触手之时,娄锦还感觉到了一些油腻。
她眉头皱了起来,其他人看着娄锦这番动作,都面露古怪之色。
锦儿姑娘怎么一入门便到这后院来了,这还抓了一把土来,不会是这土有什么问题吧?
汪老太爷心中一惊,却没敢出言打断娄锦。
娄锦一步一步走着,观察着这附近的土,奇怪的是,这后院一大片都是汪家的土地,但却并不是全部都是这样的土壤。
到东边有两大列的土地是自然的黄土,再过去便都是黄土了。
娄锦朝高处望去,见上方有一个山窝,便问了起来。
“那上面我们不也知道到底是什么,我们家有人在的时候便劝说了,这上头去不得。”
汪家老爷子这样说着,眉头重重地皱了起来。
难道还与这山有关了?
他一度以为这是汪家的福山,而且汪家自来有祖训,谁都不能上去。
他们汪家也从没有用山上的水,自然也不会想到,汪家的一切竟是与那山上有关。
娄锦朝前面走着,正要爬山,跟在娄锦身侧的蓝妈妈,乔喜还有刘韬几人吓得胆都要破了。
蓝妈妈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小姐,您这事做什么?这爬山的事您能做吗?您别忘了,肚子里头还有小小少爷呢。”蓝妈妈压低了声音,抬头看着这足有五十米左右的山壁。
娄锦也是急于想要破解这个秘密,这才有些忘乎所以,见刘韬几乎被自己吓白了脸,便也去了这想要爬山的心思。
她只寻了这山壁看着,见几处藤蔓覆盖的地方,有一些湿润。
想着昨天今日桃花村都是阳光明媚,这哪里来的水?
她正要抬手去碰,刘韬忙在她之前就将那藤蔓上的水渍用干帕子沾了点。
方才看娄锦那架势,这附近怕是一滴水都有剧毒,他可不敢大意。
娄锦接过刘韬递过来的帕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油腻。
这帕子瞬间变得很是油腻,而且上头还有一些很是古怪的色彩。
娄锦见着这一些东西,好像是油灯上的煤油,又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
她让人取了点水便放在一个木盆子里。
她对刘韬道:“拿个火折子,丢到木盆子里头去。”
刘韬一怔,火折子丢入水里?
娄锦点了下头,刘韬没继续狐疑,可周围的人见刘韬拿出火折子吹着了后便丢入木盆一阵唏嘘。
娄锦站在木盆子旁边,她后退了一步,就在她后退这一步之时,那木盆里头的水陡然窜起火来,妖娆诡异地烧着。
“这?这是?”汪老爷子怔住了。
娄锦回头道:“不知道汪老爷子可否允许我将这后山的挖开,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
娄锦总觉得这里头不止有煤油这么简单。
她一直在军营,知道百姓家鲜少用上煤油,便是军营也只有作战时候才用上点,宫中,也只有皇上的养心殿用这东西,知道煤油的人少之又少。
时常吃喝用煤油浸泡过的水和种出来的米粮,又怎么可能不生病?
汪老爷子犹豫了会儿,想着往后汪家就要无后了,还要那祖训作甚,这便不再犹豫,点头道:“行,就挖开这山!”
汪老爷子敲定,说干就干。
汪家几乎所有下人都来到了这里,个个拿着锄头和铲子在这里挖开这座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汪府这事动静闹大了,半天过后,在村长的带领下,村民们纷纷都来到了汪家的后山。
这一看过去足有好几百人呢。
娄锦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个个憨厚的笑脸,心中一阵暖流激荡。
村长笑看着汪老爷子,道:“我来帮你看看,都有什么妖魔鬼怪。”
杨婶子与他相公两人都笑着招呼村民,汪老爷子眼泪汪汪让夫人去准备好吃好用的。
就在汪老夫人要去淘米的时候,娄锦摇了摇头,道:“这田里出的米怕是不能吃了。”
所有人听了她这话,面上都是一惊。
汪老夫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娄锦,这几百号人今天都在汪家吃,这些米不吃,她一下子也找不到米来。
村长笑道:“我们就各家要一小勺子米来,今天就劳累汪家夫人为我们做饭了。”
汪老夫人在桃花村生活了数十年一度都没干回娘家,因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