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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果真是个好位置呢。
“咦?”
流萤指着一个方向,道:“小姐快看,是上次跳江的妇人铁氏。”
顺着流萤的方向看去,那唤作铁氏的妇人正搭着一个小台子,上头写的是渡问生死,算命驱邪八个大字。
娄锦放下碗筷,便站起来细细观察。
那是在临近桥的下方,江岸上。
一个小小的台子,铁氏坐在那段生死,过往之人纷纷朝她问东问西,临了她还送上了相国寺的符。
众人一见那是相国寺的符,纷纷都出了银子。
而铁氏身边的女娃递着那符一个一个地送了出去。
娄锦讶异了起来,这对母女竟做了这营生。倒是新奇地很,可是那相国寺的符,可不容易拿到。
她记得,相国寺对外卖这些寺中的东西很是严格,必是寺中的僧人而且要人品端方,表现良好才能入这红尘中来。
而今日,这卖符之人却是个妇人,先不说她这符是真是假,单是她这份胆识也过人了。
娄锦让流萤留下来吃饭,她便先走了出去。
走到那小台子前,娄锦便问道:“不知道娘子以为姑娘我命相如何?”
她的声音靡软,富有令人沉醉的魅力。
铁氏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来,见着娄锦,她惊喜道:“原是恩人。”
她忙笑道:“春桃,快,把凳子让出来给恩人坐。”
娄锦摆了摆手,对着那叫春桃的女娃笑了笑,便道:“我只是看你这生意不错,便来看看罢了。算是光照你,你就来给我算算。”
铁氏面上的笑容有些发窘,她认识眼前的女子,自那日周围的百姓们的一字一句中,她便明白眼前之人乃是娄锦。
既是娄锦,那样大富大贵的千金小姐,又何须来听她满口胡言。
娄锦也不啰嗦,就坐了下来。
她的眼睛一转,视线扫过那相国寺的符,心中一阵惊讶。
这符虽不是真的,却足以以假乱真了。
铁氏有些诧异于娄锦的姿态,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仿佛她只是一个过客一般,等着她说些什么。
铁氏笑了笑,果真认真地看起了手相。
这手,她几乎怔住,只这么一看,她便目瞪口呆,一双眼几乎要掉出来一般。
椅子下似乎有一把火烧着,她猛地站了起来。
诧异不已地望着娄锦,这不可能的……
她自小与爹爹学习了不少看相的法门,虽女子不好做这口营生,可她学这一门一直以来被父亲称为学有大成了。若不是与夫君和离,她怕也用不上这个了。
她顿了下,道:“小姐,您,您这脉相本应该……”她没敢隐瞒,不错,按照娄锦的脉相,早应该在十二岁左右便生出了不少事,到如今的岁数,应该是强弩之末了。可当今娄锦的声势如此浩大,便是京中百姓都以见过娄锦一面而津津乐道。
娄锦的手相已经与她现在的一切背道而驰。
铁氏根本无法通过手相来观察娄锦的未来。
她愕然地摇头,却想着要早点回去问一问父亲,究竟是何原因,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铁氏看了眼娄锦,想到她的恩情,要是能看出她未来的一二为她指一条明路也算是报恩了。
看今日所赚虽不算多,可也不算少。这便让春桃收拾了下,顺便递给娄锦一个符,便急急走了。
娄锦微微一愣,看铁氏走地那样快,这便更为怪异了。
而有人刚从一旁过来,便道:“表姐就在前方,我跟您说,真的太准了,哎,人怎么不见了?”
娄锦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望江楼走去。
上了楼,流萤便看向娄锦手上拿的符,道:“这是相国寺的符?”
符?
娄锦低下头来,这才看了眼手上晃荡的明黄色的符,那符上的勾折横捺和所画之图过于逼真,仿佛就是那真的相国寺的符一般。
她低下头来,再细细看去,发现这个东西和真的比起来,不过是在最后那个印有些不同罢了。
若不细细看来,果真是发现不了。
只是,这个印……
功法和雕刻却和那相国寺所用的印如出一辙。这是?
娄锦记得,相国寺里所有事皆出于本寺,便是刻印,也都是寺中的僧人负责。
她微微眯起了眼,这铁氏想来她明天还要来见见才是。
娄锦没忘记初入相国寺那会儿那样古怪的迷香,那样复杂的一个黑洞,更没忘了三皇子后来调查之时受了重伤。
一个国寺却有着这样多的秘密,而此刻,她更想知道,娄阳在不在里面。
将那符放在手心,娄锦便不在这停留。
二人回了萧府,方一入府,就见着一堆聘礼摆放在了大堂正中央,满室的红,艳丽无边的红。
一道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那是一身极为明丽的水蓝色衣袍,男子手上执着一把羽扇,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好奇和……古怪。
娄锦看了他一眼,很自觉道:“萧琴的屋子在左边往里走五十米的位置,轻便。”
对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赌王,娄锦与他便也是一面之缘,她收获了他们家一朵雪莲,银货两讫,自然不需要说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你可是红娘。”
这冷飕飕的天气,他操着一把羽扇,一扇一扇,顿时把娄锦冷地周身寒凉。
怀远侯世子黄廷煜,这厮能做赌王绝不是什么善类。
娄锦扫了他一眼,再看这厅堂内外,见不到任何人。
就她一人刚入了门,就被盯上了。
他呵呵一笑,朝娄锦走了过来。“那日的救命之恩,本世子铭记在心,只不过本世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可琴儿,却说要等着你及笄后,一道出嫁。”
娄锦不得不说,奸情的发展永远快人一步,她与顾义熙二人走了两年多这还没到谈婚论嫁的一步,这两人——神速!
她笑了笑,“那便要世子多加努力,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世子求亲了。”
她后退了两步,实实在在地行了个礼,脚下飞快。
这赌王人都道是个瘟神,最怕被黏上,一黏上拍在墙壁上都能把墙震碎了,再吃你一口的血来。
娄锦暗暗恨当日那样的心慈手软,想来郡公和清雅伯母都忍受不了,此刻已经躲起来了吧。
“走不得,不能走。”他朝前一步,如闪电一般嗖地站在了娄锦面前。
娄锦咬了咬牙,萧琴这是在害她吧,突然抛出什么要和她一道及笄的时候出嫁,这是什么理由?
黄廷煜站眯起了笑,道:“如若你肯帮我,我便送一样你急需的东西给你。”
那羽扇再次扇了起来,凉快,太凉快了。
“哈气……”娄锦打了个喷嚏,便自动远离了他。
她忍不住裹紧了披肩,盯着黄廷煜道:“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还要扇扇子?”
黄廷煜停下动作,低下头来看了眼自己的扇子,“……冷静。”
站在娄锦身后的流萤扑哧一笑,而娄锦则是微微挑眉,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娄锦见左右走不掉了,便问道:“什么是我急需的东西?若你能说出个一二,或许我会帮你。”
“雪山活灵芝,想来与那雪莲配合起来,对祛瘀散血和恢复记性应该很有用处才是。这东西,可是我们怀远侯府的至宝。要说灵芝和雪莲皇宫也有,可要活的,数千公里内,也只有我才有,怎么样?可是你急需的东西?”
当然是!
必须是!
娄锦眯起眼来,杏眼中划过一丝幽幽的光芒。
赌王,果然是什么东西都能赌来!
这活的灵芝很难以保存,其间必定费劲千金,而之前怀远侯大手笔送了雪莲而来,这两样东西用起来必有奇效。
当真是急需的东西。
黄廷煜扇着扇子,动作缓慢,而脸上的笑容却是十足的把握。
“好,我帮定你,不过,除了那活灵芝,我还要别的东西。还请世子爷到太后面前走动走动,替我打听一下那个唤作紫晓的姑娘下个月初五要嫁给谁。”
黄廷煜微微眯起了眼,这丫头可是一门心思七窍皆通,可没什么便宜能占到。
“好!这事我帮你问,我这聘礼便不收了,还请娄锦小姐不要让本世子失望。”话一落,他便双手鼓掌,外头走进两个小厮,他们手上提着一个小盒子,这盒子乃是用乌木制成,上头刻印的文字乃是小篆。
娄锦接过盒子打开来一看,双眼便亮了起来。
而那躲在屋内的萧琴却不知道,此刻外头那两人已经达成协议。
娄锦手下活灵芝之后,便让流萤把东西收好,黄廷煜也笑着离开,坐等娄锦的好消息。
娄锦细细想来,萧琴没答应黄廷煜的求亲,怕也是因为黄廷煜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吧。
她笑了笑,便去寻了萧琴。
萧琴见娄锦来了,忙问道:“可见到他了?”
“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