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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锦在一旁看得闷笑,奈何娘这身子可经不起他耍宝。
“快回家吧。家里稳婆也已经准备好了,奶娘也都在,我在一旁护着。娘方才动了胎气,孩子要出来了。”
“回家?哦,回家,赶紧回家。”萧县公傻乎乎地朝着西方走去,娄锦在后提醒道:“走错方向了。”
方芸儿忍着一肚子的痛,看萧郎几乎是痴傻了一般,也不禁笑了出来。
她伸手轻轻压住萧郎的手,道:“没事,会……啊,好痛。”
“还没事?”萧县公顿时就像那热锅中的蚂蚁,方芸儿刚说没事的时候他还舒心了下,一声尖叫,又恢复到原始状态。
娄锦不禁翻了下白眼,忙在前面引路,便不断加快速度奔跑了起来。
方芸儿痛得额头冷汗涔涔,眯起眼的她见到前方奔跑的身影,心一阵颤动。
好在,她还有锦儿,她还有萧郎。
萧郎用爱将她的恨包裹,锦儿更教会了她坚强。她摇了摇头,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竟还比不过自己的女儿。
刚到萧府门口,娄锦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流萤和乌嬷嬷。
她没有废话,道:“流萤,叫人烧水,乌嬷嬷,把稳婆和奶娘叫来,娘要生了。”
全府上下几乎沸腾,没有谁敢把方芸儿这一胎忽视了去。
方芸儿这一胎从刚怀孕开始便倍加小心,以萧县公为首的萧家上下,没一人敢懈怠。
当初混入一个奶娘和一个丫鬟,被娄锦赐以极刑之后,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下人们纷纷听从命令,严阵以待。
萧县公将方芸儿放在床上之后,便愣愣地站在那,他虽低着头与方芸儿说着,不会有事的。
可见娄锦在一旁,他还是问,“我该做什么?锦儿,你一定要让你娘母子平安啊。”
天啊,娄锦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唠叨。
更何况,此人是一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冷静少言的萧县公。
娄锦不住点头,反复说了几遍,便把萧县公请了出去。
她可没敢让萧县公在此添乱。
方芸儿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流萤命丫鬟们把热水送进去,又送了在灯火下烧了遍的剪刀,便在门外呆着了。
她和乌嬷嬷互相握着手,都紧张不已地朝内看去。
夫人的待产虽是这个月,可应该是月底的啊。
如此突然,好在萧府早做了准备,稳婆本就少,要是晚了一步,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
乌嬷嬷看了眼里头,再看了眼,站在那不住颤抖的萧县公,不禁扑哧一笑。
以往给她十万个胆子,她都不敢笑主子。
可现在看萧县公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流萤朝乌嬷嬷的目光看去,见萧县公满脸苍白,双手十指相扣,木讷一般看着屋子的帘帐,似乎这样看着,这帘帐便能打开一样。
“啊!”尖叫声冲破屋子传了出来。
萧县公竟也跟着尖叫了声,吓地在场的丫环小厮婆子们一大跳。
这里头的叫声本已经够可怕的了,萧县公这唱的是哪一出。
“县公大人,您还是坐下吧。”乌嬷嬷不忍心出口劝道。
“我哪里能坐地下,芸儿是不是很痛?”
生孩子当然痛,乌嬷嬷眉头一阵抽动,本还想再说一句,可想到萧郎的年纪头一次做爹,自然是紧张万分。
便抿了下唇,安静地站在一旁。
“啊!”
“啊!”
前一声是方芸儿发出的,后一声是萧郎发出的。
无奈,在场的众人的心脏要经过双重考验,心都要狠狠地震颤一遍。
流萤站在那,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站在她身后的丫鬟们更是惊地猛然耸肩。
天啊,这府中下人们也有生娃的,可没被如此惊吓的。
不知道萧郎这么喊是不是帮助夫人减轻痛苦,可看他脸色刷白,额头冒汗,冷飕飕地站在风口处,一个个只能硬抗下来。
屋内,娄锦额头已经冒汗,可听着萧县公接二连三的叫声,心脏也果真受不住。
她将银针扎入方芸儿的几个主要穴位,便道:“娘,您听,爹爹在外头也为你鼓劲呢,可要加油。”
娄锦微微眯起了眼,等着娘生下孩子,萧郎这辈子怕是抬不起头来了。
稳婆们面上露出了惊喜之色,“夫人,再加吧劲,头出来了。”
方芸儿看了眼娄锦,许是锦儿事先给她准备了不少良药,虽还是痛,可生下来可比生锦儿的时候容易多了。
可这样的阵痛,她还是嘶声叫了出来。
“啊!”
“啊!”
乌嬷嬷抬眼望向苍天,眼看着流萤被吓地不轻,忙道:“一会儿,我给大家煮点压惊茶来喝。”
所有人均感谢地朝乌嬷嬷看去,无不是一副充满希望的模样。
萧县公浑然不觉自己的杀伤力,此刻看向乌嬷嬷道:“那有劳乌嬷嬷给我也加一杯吧。”
乌嬷嬷险些踉跄了一步,好半晌才道:“……好。”
里头传来孩子的哭声,响亮,震耳。
娄锦刚抹了下额头,命乌嬷嬷进来,这才将襁褓把孩子包裹起来。
乌嬷嬷可没现在就让县公进来,刚要把孩子带出去之时,稳婆又道:“小姐,肚子里还有一个。”
还有?
乌嬷嬷首先脸色一白,她从未设想过,这样的喜事,为何在她听来会这样吓人。
她已经决定了,再第二个没生出来之前,孩子绝不能给县公抱。
太可怕了。
果然,萧县公接二连三的惊叫声,吓地不少人脸色苍白,待第二个孩子生出来后,方芸儿睡了过去。
而娄锦抱着第二个孩子出来后,才舒了一口气。
萧县公停下吓人的嘶叫,忙看了眼两个孩子,竟还没细看,就道:“我去看看芸儿。”
娄锦扬唇一笑,看着弟弟妹妹,不禁感慨起来。
还是萧郎的功夫到家,一下子给她送来了两个。
她道:“走,抱去耳房。”
留下流萤在这守着,流萤哀戚地望着娄锦的背影,有些酸涩的眼干干的,她有点惧怕和县公大人呆在一起了。
萧县公一入了屋,便看向已经收拾干净的方芸儿。
她虽出了一身汗,好在被褥都换了新的,倒也顺利地很。此时她沉沉睡去,一缕阳光从窗口射了进来,丝丝缕缕打在了方芸儿的脸上。
许是因着睡着了,她的脸微微带着粉色。
萧县公愣愣地站在那,目光有些呆滞。
此时的芸儿,周身散发出一种极为柔软的光芒,一股暖意陡然从心底升了上来,包裹住他方才惊吓地冰冷的身体。
此时,他才发现那丢失的力气才回到了自己身上。
低下身来,他道:“芸儿,我在这里陪着你。”
见到这一幕,流萤才舒了口气,好在,一切正常。
娄锦将两个孩子放在了床上,这才好好看了起来。
好小啊,小脑袋小胳膊小腿。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一双眼眯着,可怜的模样,真是爱煞了她。
她左边看了眼,右边看了眼,这才看向身后的乌嬷嬷道:“乌嬷嬷,你看,这女娃长地和我好像啊。这男娃,啧啧,几乎和爹爹一个模样。”
娄锦笑了出来,道:“想来娘生出来的女娃都长一个样。”
乌嬷嬷看了一眼,女娃可爱地吸着手指,而男娃则活力充沛,哼哼了声。
因着男娃先出生,虽是双胞胎,可也分了个先来后到。
娄锦笑得眯起了眼,“上次听娘说,取了一个叫做萧容的名字,可现在有两个孩子,这……”她顿了下,想着,这女娃像自己,不若就由自己取个小名。
“女孩就叫冬儿吧。”她朝两个孩子亲了亲,又亲了亲。
乌嬷嬷在一旁看着眨了眨眼,看小姐这样,那是极喜欢孩子的,不知道小姐以后成亲后,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娄锦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惦记上了。可不是嘛,乌嬷嬷可是好奇地紧,想着今年的日子倒是过得飞快,刷地一下已经到了深秋,这样的话,待明年春天及笄,也该快了。
约是过了下午,二院子里聚集了许多人。
大将军方宏全家几乎都来了,便是方逑也都赶了过来。
而刚从宫中回来的萧郡公,立马带着方清雅和萧琴,萧匕安寻了来。
这消息虽没穿开,可各家各府都已经知道方芸儿生了龙凤胎。
这可是难得的事,要知道京城虽大,可龙凤胎却极少,从前朝开始,生下龙凤胎便是吉兆,自然有不少人要来道贺。
娄锦抱着女娃,来到方芸儿的床前,而萧县公则是无奈地抱着男娃。
自然,萧县公为何要给孩子取名为萧容,一是与笑容谐音,二是,他更喜爱女孩,本想着取了这个名字,能有个好兆头,生个女娃。
这下愿望是实现了,可容这个字却给了男娃,女娃被娄锦硬套上冬儿这个名字。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