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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人民哟,我们的兄弟!你们不是孤独的。在中国每一个人都会这样
说:“不,并非我一个在支援着伟大的埃及,我们是六亿兄弟在支援着你。
在这支庞大的队伍里,不是‘我’而是‘我们’这个伟大有力的字所代表的
精神和力量,在支援着今天战斗的埃及!”
当埃及向侵略者宣布抗战的时候,消息传到了北京,那是严寒的冬天。
但从四面八方立刻汇集起来四十万北京的市民,他们愤怒地在天安门前向英
法示威,他们热烈地向远方埃及的兄弟高声呼喊:“我们定要支援你!”
那一天,四十万人涌到英国代办处的门前,四十万人一齐怒吼,他们的
声音震动天地,把那古老的帝国主义的“使馆”摇撼得像暴风雨中的一只破
船。伟大的埃及兄弟,你们在尼罗河畔,也会听得见中国人民向你们欢呼,
你们立在苏伊士运河的河口上,也会听得见我们如何热烈地摇着旗帜,向坚
强守卫着埃及的勇士们欢呼。
那一天,我在街上看见一个黑头发、高身材、眼神里透露出勇敢和聪明
的埃及人,我忍不住跑到他的面前将他拥抱,我对他说:“争取自由独立的
埃及兄弟,你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
“我们定要支援你!”这句话已经成了全世界人民行动的口号。我们的
大学生说:“给我武器,给我证件,派我到埃及去讨目信我,我一定打败侵
略者,凯旋归来!”我们的文艺家们就在埃及宣布抗战的那一天,便有多少
人申请,立刻到埃及去,作战地记者,把你们英勇的战绩向全世界宣布。连
我们年轻的母亲,抱着她头生的婴儿,也亲笔写了热情洋溢的信,信里说:
“为了你,亲爱的埃及兄弟,我要放下我初生的婴儿,到苏伊士河边来援助
你!”
“我们定要支援你!”这句话使伟大的苏联向英法帝国主义提出严重的
警告,这警告使帝国主义者胆战心惊,被迫宣布暂时停火。亲爱的埃及兄弟
们,消息传来,我们是多么兴奋,在炮火当中,我们看见帝国主义早晚要以
他们的炮舰政策葬埋自己。我们是多么兴奋,因为在炮人当中,我们每一个
中国人都看见一个独立而自由的埃及,已像再生的凤凰,骄傲而美丽地飞起!
我们定要支援你,亲爱的埃及兄弟!我们知道英法帝国主义并没有真正
放下武器,他们企图继续屠杀,但你们将像纳赛尔总统宣布的那样做,侵略
者不完全退出埃及的国土,他们就一定遭到耻辱和死亡。全世界的殖民主义
者,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今天的世界不许强盗们横行,谁也不相信炮舰政策
还有什么威胁的效用!英法帝国主义者们,你们不要再想勾结伪善的美国,
用隐秘的方式再进行侵略!非洲和亚洲的人民已经团结起来,你们千变万化
也逃不出彻底失败的结局。
中国人民将永不停止对埃及的支援,一直到埃及胜利为止。我们望着远
远的一片漆黑的地中海上,满天弥漫着战云。大炮虽然暂时哑了喉咙,但随
时它会吐出残暴的杀人的火焰。在一片漆黑的地中海上,我们的声音将穿过
硝烟浓雾中的炮舰和战艇,达到埃及人民的心里。
我们定要支援你!我们将永不歇息,我们将以人力所能做到的一切,来
支援这伟大的人民争取独立。我们要向全世界宣告,用最强有力的文字向帝
国主义者宣告:不管地中海上空是如何的黑暗,不管在地中海阴暗的军舰里
如何进行着殖民主义者的战争诡计,我们将像爱自由的诗人海涅所说的,以
强大的手,从珠穆朗玛峰顶上拔下粗大的古松,蘸着中国人民心里的烈火,
用这支巨大的火笔,在地中海黑暗的天空上写下燃烧的字句:“埃及,我们
支援你!”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
(原载《迎春集》,北京出版社
1958年
9月版)
致一个日本姑娘的信
寿美子姑娘:
今天雪停了,屋里都是太阳,外面有些风,映在我的白色的窗帘上是摇
动着的秃枝的影子。屋子里很安静,外面远远的有孩子们在玩雪,邻居的白
雪铺满的屋顶上有一只喜鹊很有精神地站着,叫了两声就飞去了。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你,我不知道落雪的东京会是什么样子。可能这两
天在东京也落下鹅毛似的大雪了吧?我想起我们在日本和你相处的一个月,
从早到晚,为反对原子弹氢弹和为中日友好的活动而愉快地忙着。我又想起
你告诉我,我们走了以后,你又到空了的旅舍的房间里的情景,那还是三个
月以前初秋时的事情。你说,自从中国朋友们走了以后,你感到说不出的寂
寞,而“寂寞”这两个字,我记得是你经常对我们提起的。
你还是那样的感觉寂寞吗?我想着在大雪纷纷的东京的街道上,一个日
本小姑娘踽踽独行着,仿佛不知向哪一个方向走好。是回家呢?是到中国去
呢?是上学校呢?还是急急忙忙地找一个事情维持生活呢?还是继续把整个
的生命都交给这轰轰烈烈的和平工作呢?我想起在你这一个小小的日本姑娘
心中装着这么许多问题,我就忍不住一阵心酸。我记得很清楚,当我们在热
闹非凡的东京的旅舍里,听着你吐露自己的心情,那时我想,这种心情我们
也曾经有过的,因为我们很容易了解。
确实,不愉快的现象,当我们在日本各地旅行的时候是经常遇见的:飞
机场上那些傲慢的美国兵士!火车上那些带着依赖美军生活的“蹦蹦女郎”
的美国军官昂然自若的样子,和每一个城市里那些触目惊心的美国营盘和俱
乐部。感谢你的诚实和坦白,你告诉我很多关于今天日本社会的情形。其实
如果没有你讲给我们听,我们也会看见一些。谁能忘记在东京和长崎的禁止
原子弹氢弹的大会上,那些身体瘫痪了,眼睛瞎了,整个面目变了形态的原
子弹受害者的神情?我总忘记不了在那炎热的下午,他们流着眼泪控诉的声
音。我也忘记不了在原子病院里那个患了不治的白血球症的老人对我们欢迎
的微笑。你默默立在他的身旁,满脸的泪水,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我知道对你,这还不是最使你痛心的。我记得有一天夜里,那位
熟悉东京的热心朋友带我们去看东京的夜景,无意中我们走到那些列满了热
闹的酒店和灯光昏暗的咖啡店的小街上。多少喝醉了的都市青年!多少奇形
怪状的、倚在门前或者徘徊在街道上的男女!他们的脸上既没有欢乐,也没
有苦痛,仿佛一种漠不关心的木然的情感把他们的心灵麻痹了。立在一盏路
灯下面,是三四成群的无所事事的青年,围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谈笑。那姑娘
也和他们一样,看上去都不过是十几岁的青年,但是他们的举止神色都流露
出一种玩世不恭的嘲弄的样子,仿佛他们的神经糊上了一层很厚很硬的壳,
除了眼前的吃、喝、女人以外,对一切不感觉兴趣。他们斜靠着酒店的墙边,
叼着纸烟,冷冷地望着我们。那天并没有下雨,但在那昏暗的墙角里,我看
见这些孩子们似乎都穿着黄色窄袖的雨衣,翻起袖口,没有雨衣的,就穿着
花色古怪的短衫。但他们都像过去的上海阿飞一样,穿着裤管窄得惊人的西
服裤。他们给我的印象是一群刚从好莱坞电影中跳出来的纽约街头的流氓。
你告诉我这群孩子有些是高中的学生,有的是很好的家庭的子弟,但逐渐他
们就变成了偷盗抢劫的罪犯。他们共同的有一种哲学:一切为了满足自己的
欲望。在这些人当中,没有过去的道德观念,也没有新的行为的标准。在这
些孩子们的脑子里,只有女人、斗殴、酗酒、偷盗,满足一切感官的刺激。
他们崇拜享受,崇拜能获得享受的暴力。你告诉我,这些青年就叫做“太阳
族”,仅仅在战后才出现的。
沿着那一条一条灯红酒绿、喧闹非凡的小街上,我们到处看见这一类的
青年。你记得和我们同行的那个正直的日本老人么?他一面惊讶地望着,一
面叹着气说:“我到过从前的上海的,那是各国帝国主义者都蹂躏过的地方。
今天你们的上海干净了,自由了。但是美国却把他们那些垃圾都倾倒在东京
了。”
你没有做声,但我在你的眼里,看见了说不出的悲痛和愤恨。当夜我们
回到旅舍,泡了一壶中国带来的清茶,几乎谈到天亮。
是的,我们了解你,从心里了解你的痛苦和悲哀。你说,“我需要温暖,
但是在我四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