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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膳Fぶ健J滤沽只蜃蚬颍谥心钅钣写剩畚白彻邸<肝徽谥登诘木僖苍萃W约旱墓瘢系刭橘朐诘兀眉甘夤钦哒嗯恼铡H毡綨TV电视摄制组也穿着阿拉伯民族服装,头缠花头巾,在祈祷的人海中穿行。
与此同时,在美国使馆前,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的退休教授艾伦·罗塞尔博士正在静坐绝食,抗议布什政府动用武力解决海湾危机。她高举一块用英阿两种文字写满上帝和耶稣教诲的纸牌,朝过往行人大喊:“上帝让我们人人相爱。”在艾伦身旁是一位不肯透露自己姓名的约旦人,他是一位虔诚的穆斯林。这位中年男子手捧《古兰经》,带着妻子和四个孩子来此静坐。他对我称赞“中国是热爱和平的”。青年们则被突然爆发的战争弄得不知所措。出租车司机穆罕默德说到激动处竟双手离开方向盘,任凭汽车像脱缰野马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他双手模仿端枪姿势,口中“哒哒哒”地大喊“我真该去打仗”。穆罕默德是巴勒斯坦人,他痛苦地说:“我们不是不要和平,他们不知道巴勒斯坦人的痛苦,中国知道。”
我也真该去前线!作为一名战地记者,邻国硝烟滚滚、战火纷飞,我却安然坐等在这块“中东的瑞士”,在街上逛着,在屋里窝着。
我想起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康熙帝在畅春园射箭,忽有大臣来报,广西反了吴三桂,福建反了郑经(郑成功之子)。康熙帝仅说了声“朕知道了”,就继续射箭。
事后有人问康熙为什么不立即调兵平叛,康熙从容答道:“福建广西距京师数千里,奏章往来传递需半个月之久,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朕远离前线降旨指挥未必得当。他们不执行御旨是抗旨不遵,盲目执行御旨则非打败仗不可。我既已委派他们为督抚镇守地方,高官厚禄的封疆大吏理应知道自己的职责。”不久,两处叛乱果然平定。可我觉得现在的“封疆大吏”未必有康熙时代官员的觉悟。我想,我必须越级告诉北京我所处的态势,使北京同意我开赴一线。于是,我忍无可忍提起了笔:总社摄影部值班室:
在安曼待命的指令已收到,作为士兵我以极不赞成的心情执行这项命令,像一周前服从由巴格达撒出的决定一样,我再向你们申诉一下。因为,从工作考虑,安曼可上镜头的东西已经没有,将战地摄影记者放在一个中立国等待转机,有点浪费时间。在这里已很难碰到从巴格达撤下来的摄影记者,他们已分数路进入以色列、沙特和土耳其。安曼太安金、太平静了。
1.安曼已不是重返巴格达的跳板。伊拉克已关闭了约伊边界,并停止办理签证。我已去过伊拉克驻约旦使馆和伊约边境地区。
2.巴格达水、电、交通瘫痪,无法摄影、采访、发稿。CNN有卫星发稿,而我什么也没有。
3.除非以色列假道伐虢,一般在约旦拍不到战争场面,这里太安全了。理由有三:1)伊拉克不愿失去西部安静的边界,为把陆军装甲单位集中在北纬31°线防范美军登陆,伊希望西部无战事;2)以色列不必自己冒激怒阿拉伯国家之险,从国家利益考虑,不会主动进攻约旦河东岸;3)约旦既要维护自己利益,保住哈希姆王朝,又要以“前线国家”自诩,满足经济上的好处。因此,约旦很可能成为中东的瑞士。因此不适合战地摄影。
4.以色列参战与否完全视其国家利益而定。除非遭到伊拉克化学、生物武器袭击,伤亡重大,否则一般不会因一两颗“飞毛腿”而反击。而伊如要动用生化武器应在盟国陆军深入伊境内,伊濒临崩溃时。而盟国在炮火准备未达一个月之前,不会贸然登陆。所以安曼无战事。
5.如以色列进攻伊无外乎两种手法:1)空军轰炸。这点不可能,因为以的空军不可能比盟国空军优秀,一向以出奇制胜闻名的以空军现在已不可能取得1982年“巴比伦行动”轰炸伊核反应堆的奇袭效果;2)坦克奔袭。这点现在也不可能,白于补给线太长,以色列无力保障2000公里的油料供应。按每小时推进40公里的速度,也无法造成突袭效果。故作为战地记者,在安曼意义不大。
我现在处境就像1944年12月巴斯托尼的巴顿。山本五十六反对向美开战,可既然天皇让打,他就拼了命打好。我会服从在安曼待命的决定,就像一周前我被撤出巴格这一样。
10.鲁威谢德难民营
驼背到了坟墓里背自然会直的。
——俄国谚语
海湾战争爆发后,大批战争难民逃离伊拉克,混乱之际大多未办理合法的护照、签证手续,因而在伊拉克、约旦边境受阻。茫茫大沙漠中,成千上万的各国难民在伊拉克、约旦边境一带风餐露宿,饥寒、瘟疫开始流行……联合国难民救济组织迅速在边境上遣送、救助战争难民,在伊、约边境修建起三座战时难民营,因为靠近边境驿站鲁威谢德,故命名“鲁威谢德难民营”。
1月17日战争爆发时,新华社摄影部即电告我设法采访位于伊拉克、约旦边界附近的难民营,可直到1月18日晚上,我才获准采访。这封用英阿两种文字签署的文件注明:“兹有新华社记者唐师曾一人获特许前往Ruweished(鲁威谢德)难民营(沿途一切军事地点除外)。此证仅供一天使用,必须于当日下午2时前离开鲁威谢德边防哨卡返回。”
下面面临的是交通问题,难民营离我所在的安曼有296公里,分社的两位文字记者因工作需要必须日夜照看几台电传机,收发文字消息,无法送我去。尽管分社有两辆奔驰轿车。可都跑了有10万公里、车况不好,而且我的国内驾驶证还没有换成约旦执照,无法一人跑长途。可我决不想坐失首批进入难民营的良机。此时,我又想到了我的北大校友、一起在巴格达工作的共同社记者河野。果然,河野比我兴致还大,他立即出钱包了一辆出租车,并在电话中告诉我,明早6:00整到我住宿的中国驻约旦大使馆来接我,我只负责准备食品。
1月19日凌晨4点,我悄悄地起床,发动了白“奔驰”,先赶回分社传照片,可使馆的两条德国黑背(狼狗)一阵狂吠,到底吵醒了大使。
凌晨6点,河野的出租车准时来到中国驻约旦使馆门前。我们立即出发。车内除约旦司机、河野和我外,还有共同社摄影记者大河源利男。约旦司机声明,沿途严禁照相,必须把相机放进包里。
汽车驶出安曼,以120公里的时速向正东飞驰,迎面而来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旭日,通红通红,公路像一条连结我们和太阳的金色飘带。河野诗兴大发,用中文大喊:“眼前是一条金光大道!”大河源激动得端起佳能相机就要拍太阳,吓得司机连忙制止,弄得我们的满腔柔情全没了!
因为担心多国部队轰炸,公路上冷冷清清,不时有载重40吨的巨型油罐车迎面驶来。河野问是不是从伊拉克来的,约旦司机坚决否认。这些“奔驰”、“沃尔沃”和“曼”牌载重车轮胎边缘压得凸起,钢板弹簧紧绷,显然是重车。
在安曼以东80公里,可以看到公路旁庞大的无线电阵地,天线塔密如蛛网。远处山丘上有固定式和车载移动式雷达,雷达天线飞速旋转,附近是一群群草绿色的拱形掩体,估计是防空导弹发射器。沿途关卡林立,不断查验我们的证件,并在记事本上记下我们的姓名、国籍、服务单位、通过时间等。我不断地用仅会的几句阿拉伯语与他们打招呼:“萨拉玛雷空,西尼夏贝,萨哈菲,孰克兰”(人民中国记者,你好,谢谢),他们一听说中国,总是连声说:“西尼,沙狄克”(中国,朋友)。这些值勤的士兵头戴美式盂形钢盔,钢盔上包了迷彩布,端的是意大利造的M式步枪,腰系帆布武装带,腰右侧挂子弹袋,穿黑色高靴皮靴,两腿叉开,呈警戒姿势。公路上,涂迷彩的兰德罗孚军用吉普不时飞驰而过。公路两侧有蓝灰色的轻型轮式装甲车,车身下半截埋在黄土掩体里。一群群士兵在喝咖啡或茶。
在阿兹拉克附近,我们迎头碰上从伊拉克方向开来的三辆外交车,上前一问才知道是刚从巴格达撤出来的埃及外交官。这位开白色奔驰—280的外交官说:“巴格达情况糟极了,各国使馆间不能彼此联系,我们只能听广播,看电视。据我所知除苏联使馆外,各国在巴格达的使馆全都撤空了。”当我们问到边境地区难民状况时,这位外交官摇着头说:“不能说。”河野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