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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年微微收紧了手臂,不怎么在意,“不知道。随她去吧。她就是留下来,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连倚心园的门她也进不了,真不知道那猪脑子是怎么长的?”
浅夏低笑,突然就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穆流年的俊颜看着,“元初,你这张脸,真该一辈子都戴上面具。”
穆流年挑眉,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那你呢?你别忘了,当初在安阳城,你只是露了双眼睛,就有多少人为你痴迷?比起你惹桃花的本事来,我可是远远不及的。”
“那怎么能一样?”浅夏撅嘴,“那只是因为我戴了面纱,才引得他们好奇罢了。可你就不同了。自从你身体痊愈之后,出现在了梁城众位贵女们的视线中,你简直就成了她们的梦中情人了。”
“呵呵,我的浅浅吃醋了?终于吃醋了。你可知道,我盼这一天,也是盼了许久呢!我还以为,你果然就是冷地对我没有感觉了呢。”
浅夏嗔他一眼,“又乱说话。我告诉你,你最好是将你的那些桃花都自己伸手剪干净了,若是让我出手,只怕是会辣手摧花了。”
“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摧花?”穆流年的眼底闪烁着几丝好奇的光茫,颇为玩味。
浅夏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坏坏一笑,“我就先拿刀子把你的这张脸给毁了,就摧你这朵花了!”
穆流年微诧,原以为她是要对那些不开眼的渣女们动手,闹了半天,是要对自己动刀子了?
“这不公平!是她们对我有心,又不是我去主动勾引她们。”穆流年的语气里有了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成分在里头。
浅夏扁扁嘴,“可是起因却是你的这张脸呀!我这个做事,要么不做,要做,自然就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所以说,你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能够避免毁容哦。”
浅夏说着,转了身子往里间儿走,遂又顿住,扭头看他,“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对一个毁了容的男人,可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哦。”
穆流年的眼角抽了抽,这样无情且心狠的话,她竟然能说得这样情意绵绵的?
两日后,许幼婷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许幼婷这两日因为受了风寒,身体自然是忽冷忽热,浑身无力。这不病不知道,一病才吓一跳,怕是这苦肉计的法子,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用了。
“娘,我好难受!”许幼婷躺在了床上,小脸儿微白,整个人的精神也是恹恹地,看上去没有什么西子的病态美,倒是有几分像是被洗了太多次的棉布,有点儿泛白脱色的感觉。
赵氏心疼地为她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好孩子,娘知道你难受,乖,再忍一忍,啊!听话。好不容易才能留下来,难道你就不想多见几次穆世子了?”
许幼婷一听到她提起穆流年,眼睛倒是闪了闪,似乎是多了一抹神采,只是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我都病了两日了,也不曾见表哥来看我。娘,你说他怎么这么狠心呢?是不是表嫂不让他来?”
赵氏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好孩子,你别多想。我问过了,这两日你表哥都忙地很。不过,今日可能会回来的早一些。你放心,一会儿娘就去二门儿那里等着,想办法让他来看看你。”
“真的么?他今日真的会来么?”
“好孩子,你只要按娘说的做,等他来了,看到你病地如此娇弱,定然是会对你格外地上心的。”
许幼婷的眼中再次出现了一抹期待。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让自己病成了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能让穆流年多看她几眼吗?
只要是能留在这长平王府,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娘,可是大夫说我的身体只要再用上几服药,就没有问题了。那到时候,我们不还是得走吗?”
“放心吧,娘既然是给你想了这个法子,怎么也得让你达成心愿。你只要按娘说的做,一切便都没有问题了,知道吗?”
赵氏嘱咐完了,果真就去了二门儿那里等穆流年。
只不过,她自然不会笨得说什么让他去看看幼婷这类的话,穆流年对许幼婷有没有那份儿心思,赵氏大概也看出了几分,如果不是因为那人许给她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她又怎么会愿意让女儿来给穆流年做小?
焦急地等了一会儿之后,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过来,连忙就迎了过去。
“流年呀,你总算是回来了。”
穆流年微怔,“不知舅母找我何事?”
“哦,是这样的,幼婷不是染了风寒吗?我这两日也一直在陪着她,所以许多事情,一时大意,也便忘了。有件东西,我想请你代我给送到许府去,你看?”
穆流年笑笑,“不过是举手之劳,舅母何故如此客气。”
“那便好。”赵氏往衣袖里一伸手,然后表情有些僵硬,尴尬地笑了笑,“你瞧我这记性,可能是刚才落到了幼婷那里了。流年你若是不忙,这样吧,你随我一起走一趟,也省得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地再送过来给你了。”
穆流年顿时心生警惕,“舅母何须如此麻烦?只需派人送过来不就成了?”
赵氏有些为难道,“我实话实说吧,也不怕你笑话。我这手上的东西,在你们长平王府里,算不得多珍贵,可是对于我们许家来说,还真就是必不可少的,格外重要。否则,我也不至于大冷的天儿亲自来这里等你了。”
这话说的倒是合乎情理。
穆流年毕竟身为晚辈,也不好太过推辞,只好依言同往。
赵氏没瞧见的时候,穆流年对着虚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才撩袍跟了过去。
院子里的下人们倒是各自忙着各的,细看,也没有几个人了,事实上,许家大部分的丫环婆子也都跟着其它人走了,留下来的,总共也不过才四五个。
赵氏推门而入,许幼兰正陪着许幼婷说话,一听门响,便掀了里间儿的帘子出来,“母亲?是表哥来了?”
许幼兰行了礼,穆流年对她颔首示意,赵氏笑笑,“幼兰,你去看看幼婷的药熬好了没有?”
许幼兰似乎是察觉有些不对劲,有意劝阻,可是对上了母亲有些凌厉的眼神之后,也只得作罢。
穆流年对于赵氏的小动作恍若未见,直接进了屋子,然后四下一瞧,“舅母,您说的东西呢?”
“哦,你先坐下等一等。我这就去取。”赵氏说着,便去了里间儿。
穆流年微微蹙眉,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屋外的薰香也是一切正常,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位舅母是打算如何地暗算他了。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赵氏出来,只闻得里头似乎是有翻找箱笼的声音,穆流年也未曾在意,片刻,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穆流年一紧眉,连忙问道,“舅母,可是出了何事?”
赵氏似乎是哎哟了一声,然后有些虚弱道,“流年呀,你先进来扶我一把。这箱子放地有些高,我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穆流年不疑有它,掀帘而入,只见赵氏果然是跌坐在了地上,表情痛苦,而许幼婷则是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眼睛轻阖,似乎是进入了梦乡。
就在穆流年想要将赵氏扶起来的瞬间,似乎是听到了外头有脚步声传来,而且瞧这架势,还不止一人。
穆流年快速地伸手一掌将赵氏劈晕,快速地再回到了正厅,而就在快速地掠出了里间儿的同时,床上的许幼婷似乎是睁开了眼睛,还直接就伸手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穆流年手指轻轻一弹,一样东西便打在了床上的某个位置,他自己却连头也不曾回,压根儿不知道,许幼婷竟然是身上只穿了一件儿肚兜,被子掀开了大半儿。
穆流年刚刚在正厅坐定,便见几名仆从进来,这领头的婆子,自然就是赵氏的心腹,一进门,看到穆流年好好地端坐在这里,一时心中微诧,“穆世子?”
“嗯,怎么?有事?”
“哦,刚刚奴婢们在外面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惊呼,所以过来看看。”
“舅母说是进去拿东西,说是十分贵重,让我亲自给舅舅那边儿送过去,刚才我倒是也听到了一声动静,要不,你们进去看看?”
那婆子一听,感觉要坏事,连忙笑着赔了不是,看了看里间儿,也没敢进去,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留。
穆流年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竟然是能想出了这样卑劣的法子来坑害自己,既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要让自己不得不纳了这个许幼婷,这个赵氏,还真是让人恨不能直接将她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