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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诺不敢继续往深处走了,索性找到一棵大歪脖树,树上还垂满了藤蔓,乍一看像是一幅天然的帘挂,方诺就猫腰躲了进去。
进来才发现这地方真是不错,这棵老树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横歪下来正好遮在头上。前后的藤蔓长的叶片重叠,密不透风,坐在里面就好像是个天然的树棚。仔细看,竟然还发现树根下面冒出了不少的蘑菇。
方诺在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上坐下来,随手摘下几朵蘑菇看了看,都是无毒的。正好这地上还有不少经年累月落下来的树枝、树叶,风干了许久,雨还没有淋湿,升起一堆小火,倒是能烤些蘑菇吃。
火还没有升起来,雨倒是停了。雨过天晴之后树林里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鸟儿也鸣叫起来。
方诺钻出来看看,左右好几棵树下都有蘑菇,还有些芡实。这顿饭是有着落了。
看着小火堆上的烤蘑菇冒出了热气,方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烈焰吃饭了没有,她在镇上还咬了几口包子呢,烈焰可是直接给自己气饱了吧。
方诺一边翻动着火堆上的蘑菇,一边想着怎么能快点回去,就算烈焰不在那里等他了,也该换自己去找找他了。而且方诺不信烈焰真的把自己扔下就走,多半是正在往这边来找自己呢?
心里的感觉是患得患失,一会儿巴望着烈焰很快就追过来找到自己;一边又惦记着自己说话太伤人,希望烈焰就此给自己个教训,也让自己有个弥补的机会,去找他。
想着想着,方诺就出神了。也没有注意到那火苗窜起的烟越来越大,浓厚的烟味惊动了隐在这藤蔓里的什么东西。等到方诺感觉到脖颈处一凉的时候骤然回头,一双怨毒的蛇眼和她对了个正着。
“啊!”方诺吓的一叫,那条垂下来还只是在观望的蛇被惊吓了,身子向后一躬,突然就张口咬了过来。
距离很近,方诺甚至看到了蛇口中两颗雪白尖长的毒牙上挂着晶亮的一滴毒液。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脖颈上就是一麻。
方诺猛的伸手将那条蛇从颈上扯了下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双手分别抓住头、尾一抻,那拇指粗细的毒蛇就发出“喀嚓”一声响,浑身的骨头被扯的脱节,掉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就不再动了。
蛇并不算大,否则方诺也未必能一下制住。只不过毒液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咬在了颈部,毒液顺着颈动脉的血液飞速的流着,在身体里蔓延。
方诺只感觉半边脸都麻木了,耳鸣、恶心、头晕、眼花的症状几乎是一瞬间全部挤满了她的感觉神经,随即就整个身体都变的僵硬、无力。
“烈焰……”方诺最后的意识里只有这个名字,倒在地上的瞬间,她看到那帘子一般的藤蔓动了一下,有一只大手掀开那些叶子。
可方诺的眼前猛的一黑,继而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烈焰!方诺猛然记起这个名字醒来,眼前仍旧一片漆黑,但脑子里清晰无比,她被蛇咬了,还是毒蛇。那么现在眼前的黑暗是因为到了阴间,还是自己侥幸未死,毒液却危及了双眼?
方诺深呼吸两次之后让自己平静下来,伸手摸了摸左右,指尖触到的是柔软的织物。再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有痛感,那就不是死了。
正想着是不是失明的原因,眼前忽然蹦起一个火星,随即就是一道亮光忽然乍起,让方诺的眼睛受不了黑暗,眯了起来。
等到她慢慢的适应了一下那道亮光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亮光是一支蜡烛,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间屋子。
之所以说应该是屋子,因为方诺发现这屋子黑的吓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屋里的窗子都用一层黑纸糊住了,难怪没有光亮透进来。
“你醒了?”举着蜡烛的人出声询问。可是他的声音就好像是撕裂绢锦发出的声音,暗涩、沙哑,吐字也不那么清晰。
“嗯。啊?”方诺才一答应,就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和那人的差不多,嘶哑难听,好像破锣。方诺吓了一跳,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蹦出一个字来,把她自己吓着。
“蛇咬在颈上,蛇毒损害了声带,毒清了,自然就好了。”那人声音虽然嘶哑,但说出来的话总算是让方诺安心了。
方诺点点头,一双眼睛努力的向救命恩人望过去,想要看看这个声音苍老、暗哑的伯伯究竟长的什么样。
可他把蜡烛拿的很低,烛光勉强能照到他的胸口,再往上只能看到肩膀的轮廓,却完全看不到他的脸。而且他还穿着一件黑衣服,或者是黑色的斗篷,好像还是连着帽子的,几乎是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里。
怪人!这是方诺给对方的评价。'。 '
而怪人也始终没有走近,仍旧在距离方诺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两人中间隔着一团黑暗,好像只有那么一个跳跃的烛火让方诺感觉这还是在人间,而不是到了地府。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见方诺一直盯着自己,眼里满是好奇又带着失望,吸了口气,才说道:“我路过树林见到烟雾升起以为有人家,到了树棚下正好见你倒地,就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方诺尽量的小声说话。但也知道自己这样盯着恩人伯伯不礼貌,笑了一下,把视线收回来,专心的研究自己的手和脚。
四肢还处于轻微的麻痹状态,但手指已经灵活了许多;手臂无力,但能费力的抬起来。伸手摸了摸被咬过的脖子,有一圈布条缠着,应该是紧急救治的时候割开了毒牙的伤口放血,之后才包扎的。
似乎觉得方诺僵硬的动作很有趣,又或许是因为方诺太安静了,没有问东问西,那人对方诺也好像有了些兴趣,步子向前挪了一点,然后又迈出一步。
然后问道:“渴吗?”
“嗯。”
“饿?”
“嗯。”
然后他说:“等等。”
“等等”这个词之后,方诺感觉到他笑了一下。因为他还在一团黑暗里,走近了一点也只能看到脖子的下部分,连下巴都看不到,但方诺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肯定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被真切的感觉到?那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他又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伯伯?
那人向门口走去,手里的蜡烛因为他的步子飘忽了两下,但也照亮了更多的地方。让方诺可以从烛光里看清楚他背影的轮廓。
他应该很瘦。因为黑色斗篷遮住了大致的身形,但看那双肩膀就给人一种单薄、消瘦的感觉,甚至还带着一股子赢弱。
他的步子也是很缓慢的,不像是风烛残年的那种踉跄,但肯定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使他不能走的很快。
但他的气息很平稳,虽然比普通男人弱了一些,更不如烈焰那样的浑厚绵长,但总算是没有气若游丝。总的来说,他应该只是个体弱的人,并不是多病。
那人站在门口,却并没有出去,只是伸手在门板上叩了两下。立刻就有人拉开门,但只露出门缝,向里看了一眼。
方诺趁此机会顺着门缝往外看,发现外面也很黑,但是那种朦胧的黑,所以判断现在应该是夜里。但这个人为什么夜里还把窗户用黑纸蒙上,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何况,这里还应该算是自己的屋子,他是不是有点自作主张了?而且方诺没听说解蛇毒需要不见光的,那就证明这肯定不是一种治疗手段,多半是这位恩人伯伯的怪癖。
门口的人向里看了一眼又马上把门关上,期间里外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又一会儿,门再次打开,而且比前一次开的大了些,一个托盘从外面送了进来。
恩人怪伯伯单手接了过来,可好像不承其重,手臂微微颤抖。随即他赶紧回身走到桌边,把手里的蜡烛和托盘都放在了桌上。又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端起托盘,向方诺走来。
方诺真心没见过这么弱的人,还是个男人。不过总算人家是恩人,现在端着碗饭过来,方诺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一方面是因为肚子确实饿的难受,又一方面也是真的好奇这个恩人伯伯如此怪癖,究竟长的什么样子。
不过恩人伯伯好像在故作神秘,来到床边竟然是站在了方诺的头部一侧。这样一来,方诺想要看到他就要努力的抬头,又或是拼命的扭头了。
可不管怎么做,那样都太过明显也太不礼貌,所以方诺只好放弃了。算了,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他没有恶意就行。
而恩人伯伯也似乎在踌躇什么,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之后才在床沿搭着小边坐了下来。那动作轻的要命,方诺甚至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下子坐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不他坐的很稳,也只站了一小块的地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