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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玄妙、天机,就连方诺都无法看清了。
沉思片刻,方诺一笑,指着那只玉钗说道:“这里的一滴艳红,就是特纳师父的一滴心头之血。想他研蛊制药近百年,生生不息几百年,其心脉中的这一滴心头血已经成为了世间的奇宝。他让我带回来给你,就能解竹依族目前之急。”
“多谢。”卡姆的脸微微抽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听到“心头血”三个字,又或许是因为其珍贵之处。伸出粗糙的大手拿起那根玉钗,仔细的盯着,半晌没有说话。
“用天蛊将这心头血就能从玉钗中吸出了。再密封于玉瓶之中即可。”方诺说完,却迟迟不见卡姆动作,也没有吩咐人去取天蛊。
“卡姆大叔……”
“小诺姑娘,你上剑锋之前,我曾许诺应承你一件事情,不管如何艰难,我竹依族都欠你一个人情。现在卡姆代全族人谢过你了,有什么要求,请说吧。”
卡姆的表情极为严肃,而且把手里的玉钗放下,似乎是专等着方诺提条件的。
“我……”方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从答应卡姆去剑锋开始,就存的不是什么报答的念头。最开始肯定是因为好奇,中间是因为骑虎难下,最后却是身处险境、已然没有了退路。
现在想想,一步步走过来,真心只有最开始的好奇是出于本意,到了最后,如何发展都是不由得自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背后推动一般。
所以方诺楞了半晌仍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她不要任何的报答。可若是就这样说无欲无求,会有人信吗?还是会被误解为更有心机?
正在踌躇,卡姆又说道:“方诺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竹依族知恩必报。可若是将这恩报完了,自然就想要问问那仇了。”
听到卡姆的语气转硬,方诺才明白,原来报恩在前,是不想让竹依族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至于这主要的,自然还是后面的这个“仇”字。
而且卡姆对自己的称呼都由“小诺姑娘”变成了“方诺姑娘”,这连名带姓的一叫,说明了太多的无奈了。
想到这里,方诺忽然笑了。笑的嫣然如春花,眼底都透着平和与淡然,只是那平静如湖水的眼眸深处,隐隐的透着一丝的嘲讽。
前一夜,她和烈焰舍的可不只是一条命,根本就是拼着灰飞烟灭,又守着对各自的担心才博回了面前的这支钗。
可现在,一切变故连她自己都应接不暇,一顶与恶魔同路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手背一暖,是烈焰的大手在桌下将方诺冰凉的小手仔细的包进了掌心。
方诺一抬头,就看到烈焰那温暖的笑意。他的眼神很朦胧,原本的深邃和睿智此时都变成了柔的化不开的情水,缠缠绵绵的把方诺周身都温暖着。
烈焰也不是多口舌之人,握着方诺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声:“做了,就别悔。”
方诺的身子一颤,紧紧的盯着烈焰的眼睛,和他对视着。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一个发丝凌乱,面色微寒,透着些许的自嘲和不甘的少女。
可自己那嘴角的笑又分明的灿烂,她是怎么了,竟然会有这么完全相悖的两面?
烈焰真的懂她,在看到自己一个笑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心凉了。烈焰的意思她也懂,是叫她别因为一个选择平添了困扰。
试想一下,若是没有竹林里的惨剧,或是他们根本走的匆忙而没有发现阿喜妹的头巾呢?是不是现在已经皆大欢喜的准备为自己庆祝了?
所以说,不能怪卡姆变脸让自己寒心,实在是这番变故太过惊人,根本就是所有人都应顾不及的。
方诺的心境平和下来,反手也握住了烈焰的大手,转头看向了卡姆,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方诺要的只是一个时限。不谈恩,只谈仇。若是卡姆族长认定了我们是仇人,又不好下手的话,请给我们一个时限,让我们自己把事情澄清。”
“好。”卡姆爽快的答应下来。就好像之前阿卓玛将方诺绑着来见他一样,没有断然的就相信她和恶魔是一路的,而只是答应把她囚禁起来一样,给了她一个时限。
卡姆说:“药神大会开始之前,请方诺姑娘给我们竹依族一个说法。或是将黄金国的世子铎钶带来,为我们澄清此事?”
“这是应该的。铎钶会来,那些少女也不会白白死掉,凶手总是应该落网的。”方诺现在几乎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默默的把挂在脖颈上的五步毒龙胆拿起来,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这个你收着,一个姑娘家行走江湖,要防身的。”卡姆却立刻就推了回去,眼底一片真诚,可见他说的是真正关切的话。
方诺却拉过了烈焰的手,紧紧握着举在了众人面前,转头对着烈焰灿烂的一笑:“有他,足矣。”
而且,方诺感觉知足了。不自觉的伸手按了按,腰间垂着的那只香囊,里面已经塞了一块瑚蛊的原蛊。这是特纳师父送她的礼物,也告诉她走入黑水石的时候心要正。
现在想想,特纳的话很有深意。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块带着激流漩涡的黑水石?你要在其中搏击,却看不到周遭的乱流,只有心头的正气,和点在自己额上的鲜血,才能让你看清一切。
脚下的路,终是要闯过去的。
烈焰不说话,只是带着暖意的一笑,把方诺的小手攥的更紧了。
一切到了这里就似乎说到了头,该交代的也算是交代清楚了,方诺把玉钗交给了卡姆,卡姆说要用天蛊取血,至少三天的时间。方诺点头答应了。
而另一边也有了消息,方诺进门之初就让卡姆派人去竹林,看看那些竹屋里惨死的少女。而外面忽然乱起来的嘶吼和哀泣,方诺就知道他们找到了,也带着人回来了。
突然间,方诺刚刚的镇定都给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赶跑了,使她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恐惧。她甚至在脑中里出现了一片血腥,和那些少女惨死而未来得及合上的眼睛。
“小诺,总要面对的。”烈焰轻轻的扶住方诺的肩头,低头在她耳边柔声的说道:“你若是觉得委屈、害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无人能拦的住我。若是你要面对,我局陪你出去看看,线索总是有的。”
烈焰的话提醒的了方诺。是啊,凭着烈焰的轻功,抱着自己离开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可烈焰一直都没有走,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那是看出了自己骨子里的倔犟,和不肯轻易逃避的个性。
原来,他已经把自己看懂了。
方诺深深的吸了口气,抬眼对上了烈焰的眼眸,柔柔的说道:“你看看我,只顾着趟这淌浑水,却都忘了原本出来是想要给你找寻医治疤痕的药呢。若是这次风波过去了,我就给你找去。”
“嗯。”烈焰也笑。
那疤痕早就和她的俏脸一起,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上了。其实当初若是即使医治,定然不会有那么大的伤疤。
可烈焰当时就是执拗、固执,想要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些专属于她的印记。想起那条疤痕,就会想起和她趴伏在那冰雪之下几日的情景。感觉当时的时间过的也快、也不快。
快的是没有把她在怀里捂热乎,怎么就给挖出来了。不快的,是怕她因为那寒气受伤。也怕她忍饥挨饿的,过的难受。
只是当疤痕留下了,他才发现,舍不开也放不下的感觉是在心里的。所以不管皇祖母如何的挽留、父皇如何的震怒,他都要去。到那百草山上,找寻她小小的身影。
烈焰甚至还一直傻傻的在贴身的兜囊里放着几枚女儿家的盘扣呢。这个盘扣怎么来的,只有他和澈知道,方诺后来也知道。可就连方诺自己都不在意那几颗扣子还在不在的时候,烈焰就把它们仔细的贴身收了起来。
或许是烈焰干燥温暖的手心给了方诺力量和信心,又或许是她总是倔犟又不甘的性子,使她坚决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卡姆也由一个汉子扶着往门口走。还没迈出门槛,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婆婆哭着扑倒在门口:“族长,我的孙女啊……”
那哭声很大,但是一种近似于干嚎的状态。不是那婆婆不悲伤,实在已经是到了欲哭无泪,痛彻心肺的程度。
方诺看到门外有两辆大车,车上都用白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应该就是那些少女的尸体。
可另外一个发现让方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翼,有人哭的伤心欲绝,有人一边哭一边还在找寻?
找什么呢?自然是在找尸体。可显然是没有找到,这些人才会显得如此慌乱。
“族长,马上让大家认领自家亲人的尸体,一样走失了女孩却没有找到尸体的到另一边登记,可以吗?”
方诺